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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面,我们来说概率。木雯雯,解释一下概率的定义……木雯雯?木雯雯!”

“啊?”我被数学老师突然的一声大吼惊醒了,睡眼朦胧的我看见很多陌生的面孔在偷偷地笑,头更疼了。

我回想这几天的日子,完全像行尸走肉一般。听课听不进去,话也说不出几句。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虽然其它人离我很近,却永远融不到一起。

阿洁说,她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还有叶原。她说她是先认识我才认识叶原的,而我是叶原唯一的朋友。

她说叶原小时候很孤僻,话很少。除了我,他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虽然在7岁那年,我把羞涩的阿洁拉到叶原身边让他们当好朋友时叶原勉强挤出了一句“你好”之外,他和她几乎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阿洁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叶原那么听我的,她知道叶原并不想和她交朋友,可是这样倔强而孤僻的男孩子却温顺地伸出手,并努力向她绽开一个微笑。

直到11岁为止,我们三人一直都在同一个班级。那时叶原的成绩非常好,是班长,而阿洁是文艺委员。只有我,霸气而贪玩的我是班里倒数。

叶原总是竭尽全力帮我,而我的成绩却始终不见好转。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没出现在这个学校,而且再也没出现在这个城市……

叶原从此以后变了一个人,脾气变得暴躁易怒,每天发了疯一样地找我。

不变的是他除了特定的一个人外,再也不和别人说话了。而那个特定的人却变成了阿洁。

从我消失那天起,他每天都去找阿洁。但是每一天他问阿洁的都是关于我的事。

阿洁说到这的时候,神情变得很哀伤。

两个月以后,叶原似乎彻底放弃了找我的念头。他又变了,变得活泼开朗而且平易近人。这种变化让阿洁很高兴,而且周围的人也都开始喜欢叶原了。变化真的很大,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别人只要有困难他都帮到底,而他的性格也温和起来。

他也真心接受了阿洁这个朋友,和她关系一直很好很好,直到今天。

他说他要改头换面,以最好的形象等着我的出现……直到最近,他对阿洁说他梦到他找到了我,于是收拾了行李就走了……

我想到叶原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唤醒倒在路边的我。关切而又安定人心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怕,你到家了。”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做梦一般,那样合情合理却那样虚幻不真实。我听着阿洁口中的我的过去,仿佛在说另外一个与我无关的人一样。

那是我吗?真的是我吗?那么,我之前的生活是怎么回事?全是假的吗?如果真的是我,那么消失之后的我又去了哪里?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几天我一直很沉默,什么话也不说,都快把阿洁急哭了。天也一直阴阴的,很闷,却一滴雨也没有。

高三的学习生活压力很大,每天都会面对着数不清的惨白的试卷消耗自己的生命。但是对我来说,更多的是疑问,是别人不可能懂的疑问。

在阿洁说过我的事情后,我突然觉得我活得很不真实,甚至开始不敢承认自己的存在。偶尔在一堆试卷中抬起疲倦的脑袋看向窗外,除了一望无际的灰色以外,只有和我一样疲倦的树枝在狂风中瑟瑟发抖。

经常会看到阿洁悲伤的眼神,很无助,就像婴儿一样让人心疼。但是我无法从阴影中跳出来,我无法面对她。

有一天,我终于对阿洁说:“我爱上了一个男孩,他是个鬼。”

我说得很平静,平静到窒息。她看着我,很久很久,最后轻轻拥住我说:“雯雯说的任何话,阿洁都相信。”

所有压抑的感情瞬间爆发了出来,我终于号啕大哭,但心底却是久违的轻松。

阿洁是个好女孩。当我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的时候,她却选择相信我。我决定把我所剩无几的信任全部交给她。

自那以后,我重新拾回了生活的信心。我决定不管多难,都一定要解开我的身世之谜。这所有繁杂的事情都该有个了断了。

阴沉的天终于下起雨的时候是某个星期三。那时我正在书房写作业,而阿洁因我的强烈要求搬过来一起住。

突然飘进窗的雨滴,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把手伸出窗外,好好享受雨点亲吻我手指的感觉,深呼吸一口,仿佛夏天的炎热通通被赶跑了。

而这时,门外阿洁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她正在打电话。

我走到门边,看到她兴奋异常地对着电话喊:“叶原!是你啊,怎么这么久不和我联系?”

我吃了一惊,不自觉地走到了门外。阿洁看到了我,坏笑了一下指着电话。我点点头,不出声地走到她旁边,听他们的对话。

是叶原的声音,很亲切。隔了这么久没见到他,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竟然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阿洁,我真的找到雯雯了!只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叶原深深叹了口气,我的心酸酸的。

“那么雯雯现在在哪?”阿洁故意问他,并笑着看着我。

“不知道,她逃走了。我很担心她,我真的很怕她又像七年前那样消失,然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真的很怕,但是哪里都找不到她!”

我听着叶原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我好想一把抢过电话对他说我很好,我也很想他。这时,我才突然发现,除了左俊拂外,我还会想念另外一个人。

阿洁拍拍我的肩,对叶原说:“总之,你先回来吧,不要太担心她了。也许她现在正在哪个舒服的大房子里写作业呢。而且,你不是已经见到她了吗?”

叶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那好吧,我明天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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