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是很晚了,再加上雾锁烟迷,林希赫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世界,流浪猫还在肮脏的街道争抢废弃食物。虫儿叫伴着脚步声,苏唯独自走进林家的院子。他冲着林希赫家的楼下轻声细语地叫道:“老大,你下得来吗?”
如果林希赫这么晚出去,被林夫人发现,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于是他摇摇头,说道:“不行。”然而,当他看见窗外的橡树后,便点点头,改口道:“应该可以。”
林希赫把自己的滑板扔下楼去后,他摇摇晃晃地跳到粗壮的树枝上去。他是想抓住树枝一直摸索过去,再顺着树干爬到楼下的院子。然而正当他才刚踏出一步,他的脚下一滑,双手还来不及牵住树枝,他便重重地摔在院子的草地上。
苏唯都不忍心再回头瞧他那狼狈的样子,说道:“嘿,老大,摔得可真惨!”
林希赫捡起地上的滑板,摇摇头,说道:“没关系,苏唯,我很好。”他勉勉强强地爬起来,拍掉屁股上的灰尘。
“好吧,老大,我看出来了,我们到外面谈谈吧,不要让你妈妈发现了。”苏唯说。
林希赫踉踉跄跄的,看来是摔得不轻了,毕竟是个稚嫩的小孩子。
苏唯从包装里拿出炸鸡,递给林希赫,道:“给,老大,吃炸鸡。”
“好饿。”林希赫捂着肚子说道。
就笑嘻嘻地吃两块炸鸡,林希赫开始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不过,别看现在他们的关系挺好的,其实,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们不太讲话。特别是,林希赫看苏唯很不顺眼,所以他们经常吵架。由于他们经常受到吴亦贤的威胁,才变得感情像现在这么好。
“你被刚才那些危险人物揍了吗?老大,你今天可真是不走运啊!”苏唯在感叹。
“你都看见了?”林希赫继续接下自己的话,“我什么时候走运过?不过今天也真是倒霉透顶了,被那些不认识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顿,有一段时间我是完全没有知觉的,脑袋不停嗡嗡响。”
“不会吧?这么惨!”苏唯有些不相信,因为从那六个黑影闯进林希赫的房间再到出来院子也不过几分钟左右的时间。
林希赫啃完炸鸡腿,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开始自编自唱睡觉歌来,唱到痛点之处,苏唯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林希赫问道:“苏唯,你明天不用上课吗?”苏唯摇了摇头,林希赫又补充说道:“那个——既然要上课,干嘛不睡觉啊?”
“睡了也是白睡。”苏唯说,林希赫不明白,苏唯又说道:“想也知道啊,根本睡不着啊,还不如出来透透气呢。反正我也不想上课。”说完,苏唯拿出一袋薯片来,哗啦啦地倒进嘴吧里。
只见林希赫高高地举起手来,苏唯以为林希赫要吃薯片,便把薯片递了过去,但是林希赫没有接过,却说道,“苏唯,我有个问题。”
然而,苏唯就似乎明白林希赫的心思,说道:“老大,看来你想参加他们的活动啊?”林希赫点了点头,应道:“嗯。”
苏唯感觉林希赫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道:“喂,老大,你真想加入他们?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苏唯想会儿,没有好气地说道:“算了,你喜欢就参加吧。”
林希赫感觉很奇怪,说道:“苏唯,你什么意思?”他见到苏唯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拍了拍苏唯的肩膀,问道:“难道你害怕失去像我这么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唯生气起来,他一把抓住林希赫的衣领,嚷道:“吵死了!希赫,像你这样啰里啰嗦的苍蝇,光看到你就火气大。”
然而苏唯并没有动手,而是慢慢地松开了林希赫的衣领,将林希赫放了下来。
林希赫不紧不慢地整理了衣领,静止了半晌后,便转身离去。
苏唯叫道:“老大,你要到哪去?”
林希赫似乎没有听见一样,脚步不停,向前迈去,苏唯又叫道:“喂喂!林希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我只是跟你开玩笑!”
但是林希赫就是没有在听苏唯说话。
苏唯急了,大声嚷嚷道:“你知道他们的底细吗?他们会把你给杀了的!”
林希赫径直地离开了现场,拐过了转角,天空依然是那样的黑,这时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出乎意料地出现了。没错,他就是吴亦闲。
他们面对面站立了许久,而林希赫知道吴亦闲的来意——他在艾卿先生家的盗窃失败后,吴亦贤势必要将他痛扁一顿。
吴亦闲向他的两个跟班发出指令,他们一齐向林希赫扑去,出乎意料的是扑击都被林希赫躲过了。林希赫奋力地抓住吴亦闲的衣领,一拳一拳地打在吴亦闲的头部。他的跟班使劲地扯开林希赫,却也只是徒劳。他们对林希赫拳打脚踢,但林希赫还是死死地擒住吴亦闲,不肯放手。这场架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
虽然窃取金块的事已经传开了,但林希赫却蹑手蹑脚地走进艾卿先生家的院子,他轻轻地敲响了艾卿先生家的大门,门开了,艾卿先生出现在了门口。
艾卿先生伸了懒腰后,戴上了眼镜,才看清楚了林希赫,他边打哈欠,边说道。“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然而,艾卿先生并不用他的嘴巴说话,他的手一张一合就能发声,吓得林希赫拼命地往回家的路跑。
林希赫不知道他该不该回家,但是此时此刻,林希赫已经站在自家的门口了。林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而林希赫最讨厌的就是见到她这张苍白的脸。
林夫人在门口等林希赫的归来,已经等很久了,她宣称要永远地闭关家门,除了上学,其他业余时间他都得待在家里。
然而,在面对夸奖吴亦贤的林夫人之时,林希赫除了气愤,还对林夫人的无理要求,以及刚才与吴亦贤的打斗,显露出了单方面的厌恶。
他指着林夫人的鼻尖,喝道:“不要以为承受你的责骂是我本分!”接着,他的愤怒再也止不住地发泄出来,并夸下不可能输给吴亦贤的海口后离去,
林夫人苍白的脸色渐渐发红,淡淡地说道:“是吗?简单的快乐,但是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希赫低着头,打架留下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在脸颊上了。林夫人继续她的话:“林希赫,我告诉你,除了干像盗窃艾卿先生家这等蠢事之外,你还能干什么?失败的测卷就使你理直气壮了吗?”
路灯照亮了通往巷尾的黝黑街道,潮湿的街面在黑夜里闪着白光。苏唯就在面前,他目睹了适才林夫人与林希赫的吵架。但是林希赫并没有向他搭话,笔直地从苏唯的身旁走了过去。
“老大,你要去哪?”
林希赫来到了房顶,抄起滑板不停地往地板上砸了,砸烂了,就用拳头打,一拳一拳地打在地板上,但是,坚硬的地板依然纹丝不动,而林希赫的拳头却已经满是鲜血了。
突然地上刮起了一阵飓风,吹得林希赫的衣服飞扬起来。林希赫向上抬头,他惊呆了,他们竟然在天空跳落下来,风吹动他们的衣服,“呼呼”作响,他们还是在夜晚出现了,就降落在房顶上。
“林希赫先生,你终于来了。”
林希赫感到非常讶异:
“什么时候,你们变得这么恭敬了?”
“林希赫先生,昨天的冒犯请忘记它吧。”
林希赫什么话也没说,尽管他不比别的小孩跑得快,不比他们强壮,也算不上聪明。而且他家不富有,没背景,也不是什么贵族。但是他决心让自己变得更好。他向天边的星辰望去,他只是不愿再这样生活下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