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闻言脸上一红,他扭扭捏捏的道:“那晚我没在村里,去去迎春啦”。
杨云闻言知道了,迎春楼不就是妓院嘛,这家伙命真好,享了艳福还躲了一劫。知道了详情之后就不再问了,开始吃起来。
杨云有心事,食不下咽,哪里能吃的下,见他们吃的格外香甜也就胡乱咬了几口,便放下碗筷刚要发问。那老者举起手道:“老夫吃饭时不搭话,休要开口”。
杨云见状只好作罢,独自一人起身离开桌子。小龟子见状忙问道:“云哥,你要去哪?”。
杨云道:“我随便走走,你先吃吧”。
没有生机的村庄死一般的寂静,带有尸毒气息的烟雾被阵法所困,没有散去还飘荡在半空。杨云信步走来,看着逐渐变黄枯萎的叶子,心里更是一阵难过,想起师父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时正直晚秋,秋风瑟瑟,枯叶唯唯,苍穹亦是暗黄之色,早已没了春夏之时的明朗。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孤雁的哀鸣,在这本是萧瑟的季节更增添凄凉。
杨云抬起头只觉得格外悲伤,眼望孤雁顿时想起师父曾教自己读过的一首诗:“戌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每当师父念起这篇诗时,满脸忧伤,谁知这诗中竟然带有揪心般的疼,而如今诗声犹在,人却不再。
“呵呵,你这徒弟当的当真异类,先前还哭的滴滴的,现如今一转身竟然吟诗作乐了,妙哉妙哉”不知何时,那老者竟然立在一棵柳树下满脸嘲笑的望着杨云。
杨云慌忙站起身来,道:“小的只是想念师父,别无赏玩之意,老人家你误会了”。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虚伪,人死了就死了,难不成作得几首诗便可释怀?荒谬,文人骚客卖弄墨宝你也爱上了?”说到这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哩,不知还有多少人会离你而去,难道你都这般伤怀?”。
杨云知道再说下便会争执起来,按照杨云之前的性格肯定不会认输,但是初奉大变故,内心伤怀便不再多言。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怎么不说话啦?”。
杨云摇摇头道:“小子无话可说”。
“你不想知道你师父怎么死的啦?”那老者抽出一个烟锅,戏谑的道。
杨云闻言两眼一亮,随后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还望老人家告知,小的定当涌泉相报”。
“行了行了,老夫还不知有几年可活呢,谁让你报答了”说到这,神了个懒腰,望着昏暗的天空悠悠的道:“又是一个深秋,又过一年,香儿你……唉”。
杨云闻言迷茫了,什么香儿?他女儿?这个老人家要找他女儿?难道是师父临死的时候说只有一个人才能镇压那个妖尊,那个人是香儿?胡思乱想了一会,见那老者一直望着天空不说话了,顿时郁闷了,家伙咋恁异类啊?刚才还说自己呢!
又过了一会还是不见他开口,便道“老人家,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老者转过身,看了一眼杨云翻了翻白眼道:“你这副病殃殃的样子,我怎么开口?没兴趣”。
“我?病殃殃?”杨云感到可笑,自己可是阳光小青年啊,这家伙竟然说自己病怏怏的?他转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力丢了出去,直到三丈之外才落地,转过头对着那老者哼了一声。
岂料那老者翻了翻白眼叹了一声道:“我三岁的时候就能丢的这么远啦”。
“你你……”杨云真要气死了。他本是浪子性格,无拘无束,又有一面争强好胜,要不然也不会跟秦火起矛盾。本想跟他对质一番,但转念一想又变了注意,道:“好啊,既然你三岁便可丢这么远,那你现在已是古稀之年,恐怕丢的更远吧?”说完捡了石块递给他。
那老者抽着烟嘿嘿一笑道:“这有何难,我定能比你远上一截,跟我来”说完当前带路。
杨云本是沉寂在极度悲痛中,被他这么一弄哪里还悲痛,直接跟了过去,之前病殃殃的神态一下子变得活力十足,他倒要看看这个老头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那老者悠闲的漫步,嘴里还哼着小调。只把杨云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他向前走。
待到了杨云落石的地方时,老者停下了脚步道:“这是你的石头?”。杨云傲然的点点头。那老者嘿嘿一笑,转身突然手一扬,石块飞了出去,约有一丈的距离停了下来。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如何?比你远上不止一截啊!小伙子你还嫩啊”说完直摇头。
“我靠,你这你……”杨云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不是耍自己嘛。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服,这样吧,咱们再比试一下,再决胜负如何?”。
杨云巴不得他这么说呢,当即点头称好。不过这次他不傻了,道:“但你得有个规矩,不能这样,要不然不算你胜”。
那老者诡异的一笑道:“那是当然,走吧跟我来,这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杨云一愣,道:“去哪?不是还比丢石块吗?”。
“雕虫小技试不出来真功夫,跟我来吧”老者轻笑一声向前走去。
那老者走的极快,杨云要不是聚精会神显然有点跟不上,就这还有些气喘,而那老者竟然面不红气不喘,犹如散步。就这样一直走到一块丛里茂密的郊外,这才停下脚步。
“到了?”杨云极力控制着自己狂喘的呼吸,装作无事的样子,但是胸口像是被鬼吹了似的,极为难受。
那老者嘴里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杨云感觉好笑,没有点火怎能抽烟?刚要嘲笑他,谁知他嘴里竟然有烟雾吐出来了,这时杨云才知这老头不简单。
“这密林里有个洞,里面有一只黄鼠妖,你去把它捉来,我在这等你,嗨,别让我等太久啊”说完找了个碎石躺在上面假寐起来。
“你……哼”简直快要气死了,这老家伙刚才对他有点好感,转眼便消散。杨云暗道:“好,你既然小看我,那我就给你证明一下,小爷我这几年可不是瞎玩的”。当下便向密林钻去。
昨夜好像下雨了,要不然这密林里怎么会湿漉漉的?杨云钻了一阵子,只弄得满脸脏污好不狼狈,草叶上的湿漉漉的弄得脖子脸上格外不舒服,本想回去算了,但是那老者看不起人的眼光让杨云格外不舒服,当下狠狠心道:“杨云啊杨云,你怎么说也算是尸山派的人啦,跟着师父七八年了,难道离了师父就这么无用?”,想到这马上否认,怎么可能呢?便猛的向前扑去。
走了约有五十米,看到一棵巨大的樟树,那躯干粗的要五六个大人才能合围起来,它盘根错节,有点像老妖怪。杨云此时俺叫不好,自己怎么就没有问那老头妖怪在哪里呢?这都走到头啦。
前面便是草山,虽然枯萎了,青山变成了黄山但是那浓密的草叶也不容小觑,万一里面有毒蛇怎么办?后退吧肯定会被那老头嘲笑,不后退,别说妖了,就连路都没有了还捉个屁妖啊。
杨云愁闷了,伸手握着胸前佩戴的小黑碑,猛然间感觉到,这挂饰好像在嗡嗡作响,还伴随着极微小的震动。杨云大吃一惊,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从他小时候就挂着到现在还没这么诡异过,他慌忙取了下来,拿在手中想要看个仔细。这个挂饰因为长得像个墓碑,而且又是黑色的,当初问师父为什么带这么难看的东西,而不带身价高贵的玉,师父老是摇头说什么这家伙比玉好多了,长大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