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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年之前

一年之前,八月十五,拜剑山庄,小河池畔。

已是入夜时分,圆月似一轮银盘悬挂在天的一头,向这片广袤的土地,散布着柔美的光泽。池中突兀的石块上一对人儿相互依靠着,光影投在水中,似与明月相互辉映。

“雪儿!”说话的是叶落离,此时的他突然用肩轻轻的摇了一下慕容雪,露出一脸甜蜜的微笑。

“嗯,怎么啦?”慕容雪后头看着叶落离,瞪大着眼睛。素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的白皙,更加的迷人。

“呵呵,没,没什么,呵呵,就想叫下你。”原本一向活泼的叶落离,竟突然变得口拙,左手在裤腿上搓了几下,显得那么的笨拙。

“呵呵,傻样!”慕容雪看着叶落离,一种甜从心底涌起,用肩紧紧的贴着叶落离。

“嗯,就傻!”叶落离搭了一声,两人都没再说话。此时也不需要任何的话语,就让这白的月,静的夜,去聆听两颗心的深情对话。

慕容雪回头偷偷的看了叶落离一眼,突然皱了下眉头,她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对他的隐瞒和欺骗。才出门之前,她收到一个神秘的纸条,上面写着:今夜子时,小树林紫萱亭见。勿要告知他人,切记!没有署名。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找她,那么除了剑侠庄的人之外就只有一个,这么多年了,他还活着

子时刚到,慕容雪房间的门“呀”的一声开了,声音极小,紧接着闪出一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了剑侠山庄的围墙,身如轻燕,朝西面的小树林飞去。此人正是慕容雪,为了怕被人发现,她特意穿了一套夜行衣。

一瞬间的功夫,慕容雪已经来到了紫萱亭。亭子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同样也是一身的黑衣。慕容雪打量着这眼前的神秘人,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眶不禁一阵酸痛。

“哥?”慕容雪叫道。

“小妹,一别三年,你还认得哥哥呀!”说话的声音很冷,却掩藏不住里面那饱满欲泻的温情。

眼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孪生哥哥慕容弘。

听到声音那一瞬,慕容雪再也无法抑制心中那份情绪,豆大的泪珠从眼中夺眶而出。她以为,三年前那场让轩辕家几近灭门的灾祸,已让她兄妹两阴阳相隔。多少伤痛,多少仇恨,曾让她痛不欲生。现在,自己的哥哥正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不由得去紧紧的抱住了哥哥。此刻,兄妹二人抱头痛哭。在他们的感觉,那是多么的梦幻,又那么的真实。眼泪的滑落,里面又包含了多少的思念。

泪终于干了,或许生死的离别,让这对兄妹变得更加的坚强。

“哥!这三年你去哪里了?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又何尝不想来找你!那一夜,父亲拼死救我,带着我从他们设计好的包围圈中冲杀了出来,我亲眼看见母亲死在了他们的剑下,父亲也身受重伤。我和父亲相互搀扶着,忍着满身的剧痛,一边往剑侠山庄走,一边躲避他们的追杀。父亲告诉我,他已经给叶战发了求救的信号,只要见着叶战,我们就有救了。当我们走到离愁崖时候,终于见到父亲口中所谓的救星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正是他寻求的救星,将我们更一步的逼上了绝路。是叶战,趁我们身受重伤之时,一掌将我和父亲打下离愁崖父亲当场被他打死。”轩辕弘一边冷冷的说着,脖子上已爆出条条青经,两只手紧握拳头“咯咯”作响。

“不,不是真的。”慕容雪的头“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眼泪再次倾眶而出。

“呵呵。天无绝人之路。我摔下崖时,被悬崖上的树挂了一下,摔在了崖底厚厚的积叶上,侥幸的活了下来。我将父亲埋在了崖底,在父亲坟前我整整跪了一夜。你知道,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练武,去保护他们,到最终让我们家落到这样的下场。我甚至想一死了之,以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是我不能,他们的大仇未报,就算死,也不能瞑目。小妹,你能理解哥哥心中的感受吗?”

“不,这不是真的。哥,你说的都是假的,对吗?”慕容雪看着慕容弘眼睛里冰冷刺骨的光,早已痛哭失声。或许她心里已经明白,只是多么不愿承认。

“离开崖底,当我得知你在剑侠山庄时,我就想去找你,我绝不能让你跟着杀父仇人,认贼作父。只是当时我自身难保,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自己就像一个乞丐。我不能让你跟着我这样受苦。既然叶战已经收留你,惯于用仁义做表皮的他,我想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于是,我隐姓埋名,装成乞丐,独自逃出了中原,躲避仇家,一路到了西域。在西域我勤练武功,到处拜师学艺,只盼有一天能回来,杀尽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心里却肮脏不抗的卑鄙小人,亲手取叶战狗贼的人头为父亲祭奠。三个月前,我终于又回到了中原。我要让整个中原武林都为我父亲殉葬。”

慕容弘的话语依旧是冷冷的轻声细语,可每一个字都像是脱弦的雕翎,根根射在了慕容雪的心上。就在这一刻,在她心中位置那么重要的两个人,即将换了面孔,一个是对他照顾有加的伯父叶战,一个是她朝思暮想的亲生哥哥。一时间,叫她如何接受。

“回到中原,我第一个就去了少林。杀了他们的监寺悟觉秃驴,我要给这群永远象征中原武林正义的秃驴一次警告。同时也是警告整个武林,他们殉葬的时候该到了。”轩辕弘不急不慢的说着,慕容雪猛然感觉一股寒冷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你是说少林的悟觉大师是你杀的?为什么?”慕容雪不禁对这眼前的哥哥生出一种惧意。

“对,是我杀的。什么悟觉大师,老秃驴以强凌弱,欺侮山下寡妇,他不该死么?还有武当,峨眉,崆峒.。还有剑侠庄,我会一个个杀过去!。”慕容弘说着竟露出意思得意的神色。

慕容雪不敢相信,她久别重逢的哥哥,竟然是这三个月来掀起武林腥风血雨的“无名杀手”,令整个武林各派人心慌慌。

“难道你这样杀了他们就有用吗?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既然他们该死,那为什么不将他们公之于世,利用正义的力量去制裁他们呢?哥,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误入歧途啊!”

“呵呵,正义?这江湖还有正义吗?剑侠庄联手八大门派杀害我们家,连妇孺家丁都不放过时,正义在哪?难道他们都该死吗?小妹,做哥哥的对不起你,让你在仇家生活了这么久,一直被人蒙蔽着。同时哥哥也提醒你,不要忘了你还身负家仇。你也不必急着怎么样,哥哥也能理解你的心,

话还未落音,慕容弘的身影已经闪出几丈开外,看着哥哥离开身影,慕容雪发现,哥哥的功夫套路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根本就不是慕容家的轻功!哥哥这几年在干嘛?

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紫萱亭中,只剩慕容雪一人站着,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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