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暗,夜色笼罩着大地,周围气息静悄悄的,万物似乎都在沉睡不醒。
夜风凛凛,河岸两旁的垂柳被刮得“呼呼”作响,与“咚咚”水流、“呱呱”的蛙叫声相互交加,形成特有的音调,颇感悦耳动听,甚为奇特。
可风凯胖子二人根本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就算有这种情调,恐怕也品位不出什么来,所谓隔行如隔山,二人并非音乐家,如何懂得其中的美妙。
如今二人一心想着逃亡,更是忧心忡忡,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来不及观赏,心里只想着跑得越远,离死亡亦越远。
二人一直沿着河道往下游走,茫茫然的不知过了多久,胖子忽然道:“凯子,我饿了。”
风凯停下脚步,道:“说得也是,除了早上吞咽了几个包子后,一整天没东西下肚了。可真奇怪,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饿。”
胖子黑着脸道:“我看你是饿坏了,都没有知觉。或者你信念坚定,一心想着逃跑,都把五脏腑给忘了。”
风凯点点头道:“也许你说有道理,河里的水倒还清澈,喝几口顶顶肚吧,还能醒醒脑子,是个不错的主意。”风凯说完俯身弯腰,伸手舀了口水,咕噜咕噜地吞了。
胖子也一样喝了几口水,可肚子还是咕咕乱叫。
“凯子,水不能充饥啊,你看吧,越喝越饿了,你这是歪主意。”胖子无奈道。
“要不我们抓青蛙吃,你听,这儿蛙叫声很多且密集,应该有不少。”风凯一听到蛙叫声,灵机一动。
“好主意,不过还欠缺些什么,对了,鱼。凯子,你去抓青蛙,我去抓鱼,咱们比比看谁快。”胖子道。
“好嘞,比就比,看凯少我的手段。”二人都乐了,分散去各忙各的。
一顿饭工夫后,风凯提着两只肥肥大大胖胖白白的青蛙回来了,同时胖子也抓到条重量级大鱼。
胖子见状笑道:“罢了,咱们这次不分胜负,看到这美味我都要流口水了,快烤来吃。”
二人又开始分工合作,风凯去拾柴草,清洗青蛙和鱼的五脏六腑,胖子负责生火,没多久,火堆就熊熊燃烧了。
二人分别找了几根有韧性的树枝,褪去皮,分别把青蛙和鱼串起来,递到火焰上方烧烤。
一会儿后,便传来了浓浓的肉香,胖子哪里忍得住,瓣开两只青蛙退,一个递给风凯,一个自己吃。
虽然吃起来淡而无味,但他们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饱餐一顿后,由于都困了,便决定在此露宿一夜。为了安全起见,上半夜由风凯守夜,下半夜轮到胖子。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胖子便叫醒了风凯,二人在河边经过简单的梳洗后,整理好衣衫,以至于穿在身上不舒服。一切搞定后,方始上路。要说去哪儿,二人心里也没底,只希望远离萦川,不至于小命受到威胁。
顺着河道走到尽头后,二人便折左而走,越过密林,想要走到集市,用昨天偷来的点点碎银子买几个包子啃啃。
二人行到密林中央时,风凯忽然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似乎这里有什么不妥,于是他连忙阻止胖子前行。
“怎么了?”胖子不解问道。
“不知道。我说不上来,总觉得怪怪的,现在就怕此地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危险。”风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不会吧,凯子你的直觉我是深信不疑的,你可别吓我。”胖子惊悚道。
“也不一定准吧,只是感觉,无缘无故地就……”忽然话锋一转,喊道:“胖子趴下。”
胖子一愣,惊愕的一瞬间立刻翻身趴在地上,双目朝天。胖子对于风凯的话深信不疑,这次应该是有麻烦了,所以二话不说躺了下来。
便在胖子趴下的一个呼吸间,几枚特制的丧门钉“嗖”地在他脸上飞过,最后撞到树上。看那丧门钉的模样,似是浸过毒药,就算不被刺死,也会被毒气,风凯暗骂好阴险。
胖子心里暗道好在没事,差点就挂了,同时也对对方破口大骂,亲爹亲娘,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风凯见胖子顺利躲过,也松了口气。
胖子见周围没什么情况,缓缓地站起来,骂道:“你爷爷的奶奶,谁他娘的敢暗算胖爷?”
风凯低声道:“这下我们麻烦了,可能是萦川会的人。”
“不是吧,这么倒霉,都走远了,还能追来。”胖子惊道。
风凯道:“不要小看萦川会了,不简单。”
风凯话音一落,突觉眼中亮光一闪,甚是刺眼。
风凯暗叫不好,在他反应过来,正要去躲闪的时候,一道虹光疾刺而来。风凯心中一凛,迅速扭转头,再翻身趴下。
就在他扭转头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口看似锋利无比的利刃贴着风凯的脸颊刺过,风凯都担心到嗓子上去了,冷汗直冒,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脸上的冰冷和对方澎湃的杀死。
胖子反应过来,大骂了一声,赶紧过去扶起风凯。风凯心中惊险不已,他清楚自己方才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了。
“胖子你小心,这人太他娘的厉害了,来无影去无踪的。”风凯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什么鬼东西,奶奶个熊。”胖子破口大骂道。
“萦川会天字堂堂主冷战于此,如果肯交出那珠子,可以给你们个痛快的。”冷战二次必杀不成,只好现身说法。
此刻,冷战赫然站在二人后方。但见冷战又矮又胖,活脱脱像个跳梁小丑,也不知道他的身法如何学来的。由于冷战蒙着脸,二人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只看到他那双冷冷的眼珠。
风凯低声向胖子道:“想不到此人便是萦川会天字堂堂主,果然是为了那颗神秘珠子而来,这下我们有难了,有什么法子逃跑?”
胖子皱眉道:“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俩逃跑的几率不大,这货明显是不好忽悠的主。”
冷战冷冷地道:“我再说一遍,把东西交出来。”冷战本来是想刺杀二人中其他一个,再逼另外一个说出珠子在何处的,谁知道两次都不成功,这让他对二人有点刮目相看,所以才破例说了两句话。
胖子硬着头皮说道:“大哥不瞒您说,其实那颗珠子不在我俩身上。珠子倒是见过,昨天我俩偷来的,以为没什么用,就丢了,只拿了些银子。您可要相信我啊,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萦川会啊。”
冷战冷笑道:“还敢胡扯,今日不把东西交出来,休想离开,把小命留下吧!”
“胖子快跑。”风凯大喊一声后,二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跑。之所以不分开跑路,是因为他俩知道,一旦分开了,冷战便会截杀其中一个,再逼问另一个。
冷战一声冷笑后,身影條的一闪,人便在原地凭空消失,不知跑哪去了。
下一刻,风凯忽然觉得喉咙一甜,身经百伤的他立刻知道是受伤的前兆。风凯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无力再跑了,踉踉跄跄地走几步路后,一把跌倒在旁边的树上,不知死活。
“凯子……”胖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胖子也无心思再跑了,要他丢弃兄弟独活,那决计不可能,他做不到。胖子慌乱地扶起风凯,不停地喊他名字,同时擦去他嘴角的血。
可是,风凯毫无反应,胖子探他的气息,发觉早已停了,风凯死去了,“凯子。”胖子无力地叫了一声,他顿时觉得整个天地都灰暗了,人生也再无意义了,最后,胖子终究忍不住泪流满面。平日里,无论受多大的打击,胖子都可以笑嘻嘻地面对,唯独这次不行,他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自己至亲的人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已经超越了痛苦的范畴。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生离,胖子是无法经历了;可死别,就在他眼前。
这该有多么痛苦?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不但之祸福。这一刻可能还是快乐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难以估计。
天地瑟缩,终究无情。
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对待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般,胖子总算是感觉到这个道理了。
风凯真的死了吗?
胖子擦干眼泪后,忧愁地看着风凯,都忘了大敌在窥视。
胖子也无需再怕他,冷战一日未能得到那颗神秘珠子,就一日不会杀自己,所以胖子没有顾虑冷战。
冷战道:“他死了,你老实点交出来,我送你去见他,否则我有一千种办法逼你,绝对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胖子没有回答,他像丢了魂似的。表面看是如此,胖子稍微恢复情绪后,紧紧抱着风凯,趁机把自己靴底里的那颗珠子取出来,塞进风凯靴子里。胖子一边搞小动作,一边用脚摩擦着地面,以掩饰他的动作。
好在冷战没有发现,胖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做完一切后,胖子心道:“兄弟我就要来陪你了。”
胖子放在风凯,站起来道:“那颗珠子不在我俩身上,我们把它藏起来了。”胖子说完,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冷战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后,亲自过来检查胖子,搜过一遍后发现没有。冷战不太相信,同时也去搜了风凯的身,这才相信胖子的话。
胖子手中捏了把冷汗,最后总算松了口气。
冷战依然冷漠道:“带我去取珠子,快,慢一步我要你狗命。”
胖子一声冷笑,道:“想取珠子就给胖爷我闭嘴。”
胖子说完后,抱起风凯的尸体,抢过冷战的剑(为了那颗珠子冷战也忍了),吃力地挖了个深坑,把风凯埋下后,才叹了口气。
“带我去取,如果你敢耍花样,照样小命不保。”冷战道。
胖子没有理会他,独自往回走,并道:“有种你丫的就跟来。”
冷战冷哼了一声,跟着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