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法洛帝国首都,法兰格。
这是一个受到水的钟爱的城市,方圆上百里都被大大小小的水泽环拱着。
早晨太阳一出来,那些水泽就争先恐后的映照出那一轮红日的光芒,暗示着人们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天边的升起的红日与水泽上的无数大大小小的影子交相辉映,让这里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光的世界。在这光芒的映照下,整个法兰格都镀上了一层金辉,显得神圣而庄严。
此时,繁华的街道上一个煞风景的家伙的出现却生生的破坏了这种神圣的氛围。
这是一个小乞丐,一头枯黄稀少的头发像是从没有修剪过似的,乱糟糟的披散在身上,最长的甚至没过了膝盖。身上披着一件破布似的袍子,堪堪遮住了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瘦弱身躯。
腰杆因干瘪瘪的肚皮成了弯曲的弧形,只要旁边有人快步走过,他的脚步就要踉跄一下。特别是那只有一般四五岁孩童的身高,更是叫人看着心酸
他微微抬头,露出一张蜡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苍白的嘴唇微抿着,深陷的眼窝里露出坚毅的目光。
微微的转动着视线,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着,寻找着他的目标。
“妈的,晦气!”
一个有着张扬的彩色个性长发,衣着华贵的俊美青年坐在一个路天的茶棚内,一脸的阴沉。
他手里拿着一个内部有血红色奇异纹路的幽蓝色的石头,被他的大力捏的咯叽作响,听起来令人牙酸,直为那石头揪心,担心石头会不会被他捏碎了去。
捏的久了,石头顽强的没有碎,他自己倒是喃喃自语了起来,“死老头,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灵院人多嘛!我院就算是人比你们少十倍百倍也照样把你灵院压得死死的,哼!”
他至今还记得钟南海那说话总是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家伙说的唯一一句连贯的话,“呵呵!看来贵院不怎么受欢迎啊!”
虽然钟南海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可他却清晰的感觉到了钟南海的得意。
看着死老头子那张可恶的嘴脸,他真的有一股把它撕烂的冲动。
“哼!不就是学员比我们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石头被他捏得更狠了,仿佛那就是钟南海一样,俊美青年一脸的凶狠之色,“人少是吧!没关系,我偷、我抢、我坑蒙拐骗,我就不信搞不到人。嘿嘿!死老头你看着吧!咱院照样全大陆第一,灵院还有你永远只有被我踩在脚下的份儿。”
“哎呦,这家伙不会是强盗吧!好可怕!”一人看着青年一脸的畏惧,指着他对旁边的人说道。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那人一听,连忙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别乱说话。
这个本就嘈杂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更乱了,人们一边对青年指指点点一边畏惧的看着他。
“快走吧!这些凶徒凶得很,当心他把你吃喽。”一个少妇拉着自己年幼的孩子说道。
原本还在吵着要买小玩意儿的小家伙把脖子一缩,钻进了少妇的怀里,“妈妈好可怕!我们快走快走。”
随着少妇母子的离去,一些怕惹麻烦的人陆续的也走了。剩下的人也都远离青年那一桌,在远处畏惧的看着他,彼此议论着。
青年察觉到人们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人群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咦!原来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啊!
那些人别过头去,一脸的鄙夷之色。
“哼!”
青年怒哼一声,神气的坐了下来。
突然,他的衣服下摆被人拉住了,他怒极,冲着那个拉他衣摆的人大声吼道:“干什么!”
这一声青年吼得格外的大,直震得小乞丐两耳嗡鸣,过了好半天都没有恢复听力。
但小乞丐不管这些,他如果再讨不到吃的就要饿死了,那时候就是有耳朵也没用了。
他抬起头,眼睛里泪花闪动,苍白的嘴唇微撇着,可怜兮兮的看着青年。
“叔叔,我饿!吃……吃……”
小乞丐撇着嘴巴看着青年桌上残留的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眼里有着渴望,有泪花在闪烁。
“你……”青年见小乞丐这一副快要饿死了却还坚持着向他讨要食物的模样,心里虽有怒气,却是发作不出来。他让店家再来几个馒头打包,然后把东西递给小乞丐,别过脸去不耐烦道:“拿去吧!放开我衣服,快滚!”
小乞丐两只脏兮兮的小手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一袋馒头,眼睛却还是瞅着那桌上的吃了只剩下半个的馒头,充满渴求的看着青年。
“叔叔!那个……可以给我吗?”他指着那个馒头对青年央求道。
青年伸手在衣摆上使劲的拍着,一脸的厌恶,头也不回道,“拿去拿去!走走走,别来烦我。”
“嗯!”
小乞丐蜡黄的小脸上露出喜色,重重的点了点头,抓过馒头,一边三两下把它啃掉,一边护着怀里的馒头消失在人群中。
法兰格城北有一个小角落,那里聚集着整个法兰格城大多数穷困潦倒的人。那些人大多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些人饿死在那里。
他们依靠着出去乞讨或是偷窃等小手段维持着自己的生命,苟延残喘的在死亡的边沿上挣扎着。
对于他们来说,食物就是最珍贵的,为了一点微薄的食物,他们甚至可以拼命。甚至有些人在饥饿的诱惑下吃掉那些死去的人,个别极端者更是对那些弱小的人下手。
他们实在太饿了,在对生的渴望下,那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为了食物而引发的战争,每天都有人死去。
那里还充满着为了获得食物而诞生的各种阴谋。
在那里,没有人可以信任,你不能对任何人有恻隐之心。不然,说不定明天死的那些人中就会有你的尸体。
小乞丐也是那个地方的一员,但他拿了馒头后却没有回到那里。他深知拿着食物回到那里的危险,那无异于把自己洗干净了送到老虎的口中。
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左右警惕的看了看,才从已经被烫得通红的胸口把那包馒头摸出来,抓出里面热气腾腾的馒头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即使烫着了舌头,被梗干巴巴的馒头的直翻白眼他也没有停下,硬往肚里咽。
他知道自己讨到了馒头的事瞒不过那里的人。那些人眼睛可尖了,鼻子也是灵得很,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里来。
他得在他们来之前把东西吃完,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保不住这些馒头。
小乞丐蹲在角落里,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在那里快速的解决着到手的食物。
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还是没能快过那里的一些人。
“哟!小东西,躲在这里吃独食呢?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啊,真是没礼貌啊!”一个满脸疤痕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笑道。露出一口发黄且有着黑斑的牙齿,难闻的味道从他嘴里冲出来,弥漫在这本就不算干净的地方,熏得人几欲作呕。
他的肚皮向里凹着,露出了破烂衣物都无法完全遮掩的几根肋骨的痕迹,显然也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人,都是皮肤发黑,脸色苍白,身子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成年人,个头比小乞丐大了两三倍。
他们全都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馒头的香味让他们的口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在中年人说话的功夫就有人忍不住了。伸出手去抢小乞丐的馒头,“嘿嘿!小杂种,拿来吧你。”
“呜~,不……要……”小乞丐紧紧的护着怀里的馒头,还不断把嘴里包着的东西往下咽。
“嘿!你这狗娘养的东西,劲儿还不小。”
“快松手,这么好的玩意儿是你这贱货能享用的吗?”
他们一边骂着一边使劲儿扳着小乞丐护着馒头的手臂,可小乞丐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们一时竟扳不开。
中年人也加入进来了,他力气是这几人中最大的,扯着小乞丐的手就往外拉。小乞丐本就没多少血色的手立即就青紫一片,他却根本没有半点怜惜之意,依旧用力的拉着。
“该死的野种,松手,快松手!听到没?不然把你手给砍下来。”
“呸!跟他废什么话?我揍死他,看他放不放。”
“嘿嘿!小杂种,反正看你这样子也注定没机会长大了,不如我们就早早的送你去见上帝吧!”
“桀桀!”
狰狞的嘴脸,难听的怪笑声,刺耳难听的话,令人作呕的恶臭围绕着小乞丐,无情的拳脚不留余力的向他招呼着。
摧残着这个快要凋零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