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金蛇山庄
幽冥老鬼道:“哼!跟我抢人,不自量力!”
木空道人道:“两位世外高人武功高强,贫道甘拜下风。致虚、守静,我们走吧。”
那小道士道:“是,师叔。”青年道士道:“可是……”木空道人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青年道士低下头道:“是,师叔。”三人便转身欲走。
这时公孙少云喊道:“木空道人等一等!”随手向木空道人飞扔过去一个小瓶子。
木空道人眼捷手快,一把接住了瓶子。
公孙少云道:“这是敝门圣药雪蟾丹,能解多种奇毒,应该能救道长的门下众弟子。”
木空道人大喜,公孙少云说“应该能就救”,那无疑是必定能救,于是作辑道:“多谢公孙先生,今日先生有恩于我太乙教,日后先生有事要帮忙,我木空道人必会全力以赴。”
公孙少云道:“道长客气了。”
木空道人道:“贫道这就告辞了。”
于是木空道人和两个道士便告辞而去。
何晓峰望着木空道人的逐渐消失背影,不禁在心里骂道:“靠!说什么有事要帮必定全力以赴,现在公孙少云要救我,不正是有事吗?说得道貌岸然义正词严,溜得却比谁都快。”
幽冥老鬼道:“公孙少云,快跟我去医我的儿子。不然量你医术再高明,这小子没我帮他解毒,这小子同样必死无疑。”
幽冥老妪道:“公孙少云,只要你能救得了我们的儿子,别说我们不会伤你跟这小子的一根毫发,你要什么我们都一定会满足你。”
公孙少云:“既然如此,医治你们的儿子,我会尽力而为,只是我的这位兄弟因为中了蛇毒,性命危在旦夕,挨不了几个时辰了。我的药箱本来还有药可以给他解蛇毒的,但是药箱已被你们打成了碎片。”大伙望着地上散落的碎片,心想必定是幽冥老鬼与木空道人打斗时击碎的。“如今唯一救我这位兄弟的方法是我送他到金蛇山庄。”
幽冥老鬼道:“不行!治我儿子也很要紧,岂能容你一再磨磨蹭蹭。这样吧,我幽冥老鬼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我雇辆马车再雇几个人把他送到金蛇山庄就是了。”
公孙少云道:“金蛇山庄的人多为性格怪异,这几年来,金蛇山庄谢绝一切外人的拜访。而且进入山庄必须经过灵蛇阵这一片树林,灵蛇阵中不但各种毒蛇出没,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没有山庄的人带路,走得进去,就走不出来了。”
何晓锋早已心灰意冷,听到公孙少云的这一番话更是感到绝望,便道:“生死有命,也是勉强不得的。公孙先生你不必为我再操心了,我遇到你之时已身中蛇毒,我命该如此,我不会怨任何人。你不用为我耽搁时间了,你跟他们走吧。如今我只想多喝几杯酒,到外头走一走,边喝便走,最好是在我被毒死之前就已经醉死,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公孙少云道:“兄弟,你遇到我,就说明你命不该如此。你千万不要绝望,要是自己都已经对自己绝望了,别人又怎么会对你有什么希望呢?金蛇山庄的庄主金蛇郎君正好是家父的八拜之交,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他一定会给我面子来救你的。你放心。”
何晓锋道:“金蛇郎君认得你,但他不认识我,我说我是你叫来叫他帮解毒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我的片面之辞。”
公孙少云道:“兄弟,你为人爽朗,大家又是酒道中人,你我二人结为兄弟如何?”无疑,公孙少云与何晓锋结拜,金蛇郎君看在公孙少云的面子上自然是会救何晓锋了。
何晓锋见公孙少云不仅举止谈吐不凡,更是医术高明的郎中,又如此热心救助他人,心中已是十二分的佩服,便道:“好极!小弟求之不得。”别人都说你爽朗了,你又怎好推脱磨蹭呢?
公孙少云道:“今日时间紧迫,烧黄纸割手指滴血为盟之类的繁锁细节我们就免了,直接拜天喝酒就行了。”
何晓锋道:“一切听大哥的。”所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何晓锋也不喜欢繁文褥节,尤其是割手指滴血,何晓锋虽然不怎么怕流血,但对于割手指时的痛却怕得要紧,何况身旁一时间又找不到麻醉药。
公孙少云道:“哦,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
何晓锋道:“小弟何晓锋,今年二十一岁。”
公孙少云道:“我虚长你十来岁,今年三十七岁,你叫我大哥吧。”
公孙少云跪下朗声道:“黄天在上,今日我公孙少云和何晓锋结为异姓兄弟,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何晓锋也跪下跟着道:“黄天在上,今日我何晓锋和公孙少云结为异姓兄弟,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完,公孙少云喝了半碗酒便递给何晓锋,何晓锋一饮而尽。
公孙少云拿出一把扇子:“这是我随身携带的扇子,今日送给你,见扇如见我,到时金蛇郎君见了这把扇子,他一定会救你的。事不宜迟,我马上派人来送你上金蛇山庄。”公孙少云走到掌柜柜台,取了笔和纸写几行字便递给店小二,店小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公孙少云道:“二弟,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自会有人来接你的。大哥有事在身,得先走了,你多保重。”
何晓锋道:“大哥你慢走。”
公孙少云与幽冥二老很快骑着马离开了。
何晓锋独自等待,等待一个未知的人来带他去他所未知的金蛇山庄。
不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何晓锋的眼前出现。何晓锋抬头一看,原来是先前的那个小姑娘,“莫非她是来带我上金蛇山庄的?”
那姑娘非常客气地柔声道:“何公子好,我是我家小姐派来接公子上金蛇山庄的。”
何晓锋吓了一跳:尼玛!这姑娘先头趾高气扬地骂我是小酒鬼,还气焰嚣张地踹我屁股,简直与小泼妇无异,现在却显得温柔善良得像淑女,态度温顺得像小绵羊,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幸亏没戴眼镜,不然要大跌眼镜,跌碎眼镜。
何晓锋笑嘻嘻道:“姑娘客气了,我可不是什么公子,我是贫穷人家子弟,现在是一个无业游民而已。你还是叫回我小酒鬼比较好。”何晓锋想,古人常常用“子”表示尊称,除了公子,还有什么老子孔子旬子孙子,如此一来,我岂不成了锋子,与疯子同音,但又想,不对,是何子才是。
那姑娘有些带着歉意道:“公孙公子是小姐的未婚夫,你是公孙公子的结拜兄弟,我当然得叫你公子了。先前多有得罪,请公子原谅。”
何晓锋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叫我公子我还是不习惯,这样吧,我叫何晓锋,你就叫我锋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道:“我叫玲儿。”
何晓锋道:“玲儿,铃铃,像铃铛一样,真是个好名字,怪不得你的声音也这样好听。”
玲儿没有说话,低下头,嫣然一笑。何晓锋看着她动人的俏脸,长长的睫毛,她的笑容中带着活泼,不觉有些痴了。
玲儿在集市买了两匹马,带着何晓锋一同上金蛇山庄。何晓锋从前没骑过马,好在他小时候在农村的亲戚家住过,农村里马虽不常有,但牛却随处可见,何晓锋和那里的小孩一样,有时也跟着他们骑在牛背上玩。有了骑牛的经验,又有玲儿的帮助,何晓锋很快学会了骑马。这不,快马加鞭,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一大片似乎是刚被烧完没多久的树林,有些木头还在冒着烟。
何晓锋看到此景象,叹道:“唉!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森林防火,人人有责。”他心想道,我是个热爱大自然的人,若不是来迟了一步,我肯定会打119报火警。但转念一想,哦不对,这里可没火警。所以幸亏来迟了一步,因为由残迹看来,火势必定猛烈,靠得太近,必定会被烤焦。
玲儿焦急道:“不好!金蛇山庄出事了!”
何晓锋道:“啊?原来我们已经到金蛇山庄了吗?这里已经被烧成废墟了。”
玲儿道:“这里原是一片树林,也就是迷宫金蛇阵,要上金蛇山庄,必须经过金蛇阵。这片树林被烧了,肯定是金蛇山庄出了事。我们快上看看。”
“驾!”玲儿骑着马而去,何晓锋也只得紧跟着。
没多久,何晓锋来到了金蛇山庄,山庄到处都是死尸,横七竖八地倒在路旁,血迹斑斑,惨不忍睹,路上还有一些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蛇被砍成一截一截的,有些还未完全死去,蠢蠢地在地上扭动。何晓锋和玲儿都已下了马。何晓锋虽然胆子不算太小,但看到如此景象也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玲儿好像是见过世面的,显得镇定一些,但她拉着何晓锋的手的手心却全是冷汗,何晓锋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何晓锋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应该勇敢些,所以故作镇定。
忽然何晓锋和玲儿听到兵器打斗的声音,玲儿立即拉着何晓锋蹲下来。
“哼!快说,龙珠在哪里?说出龙珠的下落,我就饶了你和你儿子的狗命。”一个凶狠的声音道。
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在痛苦地呻吟。
玲儿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以手指沾点口水戳破窗纸,从小孔窥探里面的状况。何晓锋也学着玲儿用手指沾点口水戳破窗纸,窥探起来。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服饰的,手指指甲尖长的中年男人对倒在地上浑身满是伤痕血迹的白发老者怒道:“金蛇老鬼,你乖乖说出龙珠的下落,我不仅会放过你的儿子,还会给你留个全尸。”白发老者的旁边躺着一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年轻人,他偶尔痛哼几声,证明他还活着。
白发老者虽然深受重伤,但似乎仍正气凛然,有一种摄人的威严在,他笑道:“哈哈哈,黑鹰鬼王,虽然你今天偷袭我金蛇郎君成功,但你想找到龙珠却永远不可能。因为除了我,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龙珠在哪里。哈哈哈!”
黑鹰鬼王道:“哼!难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金蛇老鬼,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再不说,我就先杀你的儿子!”
金蛇郎君对旁边躺着的年轻人道:“孩儿,爹先走一步了。”说完,“砰砰”的几声,金蛇郎君身上冒出几股鲜血,便一命呜呼了。
那年轻人凄惨地喊道:“爹,爹——”
何晓锋看得心里有些激动,身子也不禁动了一下。这时黑鹰鬼王突然道:“是谁?!”
看来何晓锋和玲儿已经被他们发现了,玲儿一把拉住何晓锋施展起轻功从墙上飞了出去。何晓锋何玲儿一路狂奔,后面十多个黑影在紧追不舍。
金蛇山庄甚大,何晓锋和玲儿东拐西歪,来到了一处禁地。但见那门口的一块巨石写着“万蛇窟”,旁边标明“禁地”两字。玲儿看着石碑在犹豫了片刻,这时追兵已杀到,领头那人道“嘿嘿,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这次是何晓锋是一把拉住玲儿向禁地飞奔了进去。因为这时闯禁区跟闯红灯有很大不同,若是闯红灯,飞车无眼,分分钟有被撞死的可能,但现在若是不闯禁区,则必死无疑。此地名为禁地,其中必有凶险,闯了也许同样必死无疑,然而现在情况迫在眉睫,生死系于一线之间,管他是不是禁地,照闯不误,纵然要死,那也是一会儿的事,到一会儿之后再说。
何晓锋和玲儿一进了禁地,后面的人果然没再追上了。何晓锋大大地嘘了一口气。
然后何晓锋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脱离了眼前的危险,却有着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