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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浑水摸鱼

经历了一场战斗,刃山匆匆回到云水城落脚的客栈,默默运功调整内息。

“什么?石海是紫眼魔?你确定你没搞错?”白总管眯眼盯着绑匪丙。

绑匪丙肯定地说:“是的,总管。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人眼泛紫光,两招取了两位弟兄的性命。幸亏小的机智,中招后马上装死才逃过了性命,只盼能把消息带回来后再等候家族发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人提到了什么‘重宝’,说石家得了重宝,正急需人才……”

白总管一听,来回踱步,思来想去,结合紫眼魔到处掳掠、屠戮人口这一事实,得出了惊人的结论:“石家有人炼魔功!急需‘人才’是假,急需尸体才是真吧!但重宝又是什么重宝?不管怎么说,这石家也是不可不防!”

……

“娘……”何玉再次见到母亲,忍不住一下扑到了母亲怀里,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玉儿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

“玉儿,你回来就好了玉儿。”何玉的妈也哭了,死死抱着这丢了一晚上的心肝宝贝。

何玉他爹看着女儿回来时窝囊得像个难民,又心疼又生气:“是谁干的?是谁!”

何玉整理情绪后开始回忆:“掳走女儿的是白家人,他们练的是‘珠技’,女儿不会看错的。”

何玉他爹不觉间把青玉扶手捏成了粉末:“白家欺人太甚!”

“但那位似是主谋的杀人狂却不像是白家人。女儿从中他口中听到……咳,”所听来的信息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何玉瞥了瞥母亲,吞吞吐吐不敢直言,“女儿也不敢确定……”

“你尽管说!”

“女儿听到……石家里面似乎有人为了异宝要除掉亲何家的派系以脱离何家自立。那伙人似乎是联合了白家企图除掉……除掉我们一家人。”

“混账!”何玉他爹勃然大怒……

……后来白、何两家急急派出人手回去山林,一家急着消灭证据、一家急着搜索证据,至于谁先找到了,就不得而知了。

刃山默默感受着身体的异变。

“灭杀两位高手吸收而来的元气,不仅足够让我治好屁股的伤,还顺带提升了一点功力,这比吃灵丹妙药还管用!怪不得那紫眼魔头杀人如麻。”

他眼中也闪过一丝狂热,但这种贪婪却转瞬即逝。他深知揠苗助长的坏处,这种掠夺式的功力增长肯定是不牢固的。他志在巅峰,绝对不会为了一时之快断送自己的未来。

刃山此时心情很是愉快,棋局布好了,就差点声势。

他伪装成紫眼魔,把这身份嫁祸给石海,石海之后的行动多少会受到牵制;白家的绑架计划被他这么一搅和,石何两家会更加留意白家,白家也会提防石家;何玉的事件也势必让石何两家的关系出现裂缝。

这水搅得越浑越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把大局搅乱,再在乱局中浑水摸鱼。他要除掉石海,还得潜回石家,取回母亲的遗产。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再次找到了探云手大叔。

一见面,大叔便急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儿。”废话,有事我还会在这里吗?

“昨晚去哪儿了?真的没事?”

“不瞒你,我去救人了。”刃山奇怪地看着探云手大叔,这厮怎么这么担心自己?良心发现了?

“救人?你没受伤吧?”大叔仔细察看刃山。

“怎么了?”

“昨晚紫眼魔在城里出现了。据目击的小乞丐说,昨晚一紫眼魔突然闯入棚屋,屠了一屋人……你没事就好。”

“哦?真可惜。”刃山眼中寒光一闪。

“可惜?”

“可惜我没机会和他交手,”刃山叹了一声,“昨天白家绑架了何玉,我去了救她。”

“哦?原来如此。你也先别轻举妄动,就你这点身手,城中世家随便出来一个打手你都无法招架。谈何与紫眼魔交手?”

刃山怒拍桌子:“你为何这么直白?”弱渣为何要互相伤害?

探云手也怒拍桌子:“我特么不是关心你的安危么。”

刃山心中一暖,口中却不饶人:“关心小爷?口说无凭,快上银两才是真!”

“呸!市侩!给你钱你又能强到哪儿去?不通过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有何意义?”

“唉……”说到努力和得到,刃山心中一阵惆怅。

“怎么了?”探云手见这小子一惊一乍,情绪落差这么大,不禁揶揄道:“感情问题?”

“……”

“哈哈,说中了。”见刃山身体微微一颤,探云手知道自己猜对了。

刃山猛灌了一口茶:“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快给叔说说,叔我久陷花丛,说不定能给你一点意见呢。”显然,刃山的矫情勾起了探云手的好奇。

刃山撇了撇嘴,老八卦。

他略一沉思,便娓娓道来:“我们青梅竹马,关系也不错。我以为可以和她在一起,后来……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被甩了。但我喜欢她,一直。自那天我见到她和别人卿卿我我后,我以为我已经放弃了,原来并没有。这次又遇到她……我放不下,只好离她远远的,免得心烦意乱……”

探云手给刃山添了一杯茶水。

“心烦?你不过是在厌倦,在抵触,在掩饰心中的脆弱罢了。喜欢?到头来不过是你的自我满足、自欺欺人而已。”

刃山抬起头盯着探云手:“你不明白我们……”

“我不想明白,也不必明白。明白不明白,感情都是糊涂的。该来的挡不了,该走的留不住,何必刻意去追求或挽留?”

“所以我不懂。”

“爱情不需要懂。自然,自然才是真。不得不持续出力去强行改变一些什么的,肯定不是一段美满的感情。”

“还是不明白。”

“你看看这桌子,放在这地面对吧。你累吗?”

“啊?我累什么?”

“你不累,桌子放在这里不必花费你的力气。桌子放到任何地方,你都不会累,因为你没对它出力,这就是自然。可一旦你要举起举起桌子……”

探云手一手托起桌子,示意刃山接着。

“对,你暂时不觉得累,因为它轻。但当你举久了,你就会累。为什么?为了保持这个状态,你得持续消耗力气。这样迟早会力尽,桌子就会砸下来,摔个稀巴烂。感情也是一样的,你没摆对地方,就得花费多余的力气去维持。”

探云手示意刃山放下桌子。

“感情需要两个人一起维护,你举,她不举;她举,你不举,总会有一个人会累。如果两人都举得很辛苦,还不如……咳,有时太执着只会两败俱伤,累了就放下吧。”你特么才不举!

探云手拿起茶杯,放到刃山手中。

“这才是适合你的。这个够小巧,举多久都不会累。举不起,因为没能耐。没能耐,就该好好提升自我。”这样,总有一天,你的肩膀能撑起一片天。

刃山举起茶杯又一喝而尽。

“谢谢大叔。可我想忘记,却怎么都忘不了……”

“忘记是逃避。”探云手又给刃山添了一杯茶水,“既不相爱,何必相忘?有些东西越装作不在乎,越刻意去忘记,反而越陷越深。能坦然面对的话,它在与不在,又与你何干?”

“不适合,我就走,这有什么不对!想忘记一段心酸的过往有什么不对?当作一切都没有开始不好吗!”

“感情没什么对不对。”

大叔抿了一口茶,又接着说:“一味逃避,就会怕,怕干不好。怕干不好就不干,就会因噎废食。逃避固然能暂时规避伤害,而总是不去思考解决方法,就永远克服不了这种‘怕’,下次照样会犯同样的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循环。”

“我该怎么办?逃也不对,留也不是……”

“去面对自己,正视自己,审视自己。”

“面对?难道我还得回去死缠烂打?”

“别人的感情你无法控制,但你自己的感情你得好好控制。懂得控制感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执着,就不会被它迷惑。就如修炼,是你去驱使斗气,而不是斗气去驱使你。被感情所误而着相,就会迷失自我,走火入魔。”

刃山细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人生总会缺少一点什么,只不过有人选择逃避,把弥补空缺的念头消去,便自以为圆满了。就算把缺少的地方掩住了,心安了,也不会改变有残缺的这个事实。还不如坦坦荡荡接受了这个缺陷,习惯了,就不当一回事了。现在你还想继续骗自己么?”

“欲盖弥彰……”刃山轻轻抿了抿茶杯,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向探云手大叔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

是人去驱使力量、感情,而不是人被力量、感情驱使。如果太刻意追求力量、感情而患得患失的话,迟早会被它们操纵而“走火入魔”,迷失自我而不能自拔。

探云手挥了挥手,悠然道:“不入红尘,谈何看破?”

“哈哈哈……我真是糊涂!我志在巅峰,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此刻的刃山心中豁然开朗,唯有从劫难中看清自我,才能心怀坦荡不惧风雨。

“说起来,你这小子这次找我又有什么好事?”探云手撇了撇嘴,翘起二郎腿,之前那副前辈高手的架势消失一空。

刃山摩挲着手中的破旧戒指,犹豫了一下,交出了那枚令牌。

“我请求您帮我把‘石家有异宝出世’的消息扩散出去……”

他本可以直接请求探云手杀掉石海,或借探云手的神通送他进石家老宅拿回母亲留下的遗物,但他没这么干。有些事情不亲自去做是没有意义的,别人吃饭不会是自己饱,*****看得再多,自己仍然只是个臭吊丝。

探云手叹了口气:“小兄弟,认识你一段时间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你是不会借别人的手来报仇的,但我也不好看着你去白白送死。这里是一些对我已经没多大价值的小玩意,你尽管拿去耍吧。”

刃山接过探云手的小包裹,心中感激不已:虽然这大叔个人生活作风有点阻碍思想道德建设,但大叔对自己确实是蛮不错的。

他喜滋滋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些二阶武者也有效的补气补血药散,各种小道具,还有……

有了这些东西,两个月后的行动就多几分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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