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两手屈肘在后,手臂骨外露,尸体衣服及外部组织被烧碳化,其腋下缠绕一烧成碳状的纤维残片,小腿骨外露断裂,小腿西侧有一被烧裂开的石头。双手及双脚好像烧得都看不到了。
是什么凶手这么残忍,竟然要连人带车一起烧?与被害人什么关系,又有什么仇恨?使他凶手下此毒手?
宫尚名问郊区派出所所长:“是谁先发现这辆车的?”
所长指了指,民警正在给两个人分别作询问笔录,就是这两个人首先看到的。
宫尚名过去,问了问两名首先看到这一幕的人,刚开始是个什么情况。
王二宝说道:“我早晨起来散步,发现有一辆小轿车着火了,看车型象是一辆桑塔纳轿车,火势很大,根本靠不了很近。我怕车爆炸,也没敢很靠前,就打了119火警电话,打完后在一旁看着。车两侧的玻璃都没有了,车的颜色已分辨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又过来一个散步的人,我们就绕到车前头往车里面看看,发现车副驾驶座上有东西,好像是个人,这样我才打电话报的110。周围就这一辆车,不象是发生了交通事故。”
李从说道:“我出来散步时,看到远处冒着黑烟,当时认为是烧废品的,也没在意。慢慢走过去以后,发现是一辆小轿车着火了,整个车都快烧完了,火势已经渐渐小了下来。有个人还在旁边看着,说也刚散步过来看到车着火了,已经打了119和110报警电话。我俩等火小了的时候上前一看,有个人在里面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
询问完两个目击者,这时,技术人员也已经赶到了。白梅指挥技术人员在仔细地勘查现场,并准备在勘查完现场后将尸体运回实验室进行尸检。虽然现场的情形让人乍看起来,这个人好像是被烧死的,但为了进一步地查明死因,还要尸检后才能确定。
从现场的情况看,不好判断究竟死者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尸检的结果,将会对判断死亡的性质有所帮助。
宫尚名看到车周围有一些烟头,嘱咐技术人员搜索范围扩大一点,把能够提取到的烟头全部提取了。
安排完这些事,宫尚名又到现场周围更大的地方看了看,点着了一只烟,慢慢地细看周边的环境。刚才看到那些烟头,自己又点着了烟,不由得又想起了不知道从哪部电影里看到的桥段。
犯罪嫌疑人供述中提到在现场抽烟了,但是在现场勘查也不知道是不是粗心呢,还是已经被风刮跑了,总之是没有提取到犯罪嫌疑人所吸的烟头,提取到的都没有检出犯罪嫌疑人的DNA。
这个消息当然不能事先通报给犯罪嫌疑人,否则那不相当于告诉犯罪嫌疑人:我们没有掌握你什么证据,你也可以说也可以不说,既然那样,还有谁会愿意说呢。里面的男主角心生一计,因为讯问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时间非常长,犯罪嫌疑人烟瘾犯了就会忍不住要烟吸。
男主角聊天似的套出了犯罪嫌疑人平时都是吸什么样的烟,于是让人去买了一包同样的烟,让犯罪嫌疑人吸了个够。等犯罪嫌疑人被押回羁押室后,男主角偷偷地把地下的烟头捡起来,放到了那现场提取的一堆物证里面,然后建议技术人员再重新鉴定一下,那自然是最终检出了犯罪嫌疑人的DNA。
这是不是为了追求实体正义而不择手段?为了正义的目标而违反程序,甚至伪造证据?对于这样的行为如何评判?
是坚持程序正义的标准,即使明知犯罪嫌疑人就是凶手,而因为证据不足放了他?还是违反法律规定,捏造一些证据坐实犯罪嫌疑人的罪证?
孰轻孰重,孰是孰非?如果非要你选择一个的话,你选择哪个?
还有一些电影演的是地下判官,对于那些证据不足、法律规定必须无罪释放、而确实是他干的的犯罪嫌疑人,采取私力解决的办法,绕过法律程序,直接给那些钻法律漏洞的人予惩罚。那样对吗?
宫尚名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选择哪个,但他倾向于遵守法律规定,证据不足导致无罪释放只能说明侦查人员的无能,而不能靠人为的捏造证据设局下套来惩罚犯罪嫌疑人,万一侦查人员的内心确信真的错了呢?
想着想着,他来到了离现场较远一点的地方,突然发现了地上的一样东西。
原来,在离这辆着火的出租车不远处,有一口机井。
机井是为了灌溉农田,在田边地头打的井,用的时候用水泵提水,一般来说机井的井口比较小。
这座机井也是如此。机井的圆形水泥管露出地面五十厘米,其内侧向下约有两米,井口直径较细,为四十厘米,井内看起来有水。
宫尚名到井口看了看,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就又返回了案发现场。
勘查工作仍在持续,这辆着火的是什么车、死的是什么人还没有头绪,现场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实死者身份。但车的身份是唯一的,那就是无论车再怎么烧,车里面的大架子号是怎么也烧不掉的。
大架子号是一种俗称,也就是发动机号码,每辆车都有唯一的一个发动机号码,是雕刻在钢制金属表层的。这是快速识别车辆归属的一个方法。一般来说,车辆发动机号都是不变的,但是近年来,盗窃机动车的案件增多,有专业为这类案件销赃的,就会用专业工具打磨掉原来的发动机号,再重新雕刻上假的发动机号。
经过查证,这辆桑塔纳轿车属于一个叫李学武的人所有。
传唤这个名叫李学武的人后,李学武表示,这辆车原来是他的,但是几个月前已经将这辆车卖了,卖给了一个叫谢交碧的人。两人已经签订了买卖合同,为了省钱,没有办理过户手续,但是合同里约定了,自车辆交付后的车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比如交通违章、肇事之类的,均与他无关了。
至于这个谢交碧买了车干什么,李学武表示并不很清楚,好像是谢交碧准备买车跑出租,买新车跑不划算,就买了辆二手车先开着。往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