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名从她手中拿过电筒,照着那个恶心的头颅,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头颅是被一条幼丝绑着,吊在前方的石钟ru上。宫尚名鼓励她不用怕,让她自己看清楚吊着人头的幼丝,刘玉玲怯弱地看了一眼,马上就把头埋在宫尚名胸前,把他抱得更紧。虽然知道人头是被人吊上去的,但在这种诡秘的地方看见一颗腐烂不堪的人头也够吓人的。然而,宫尚名此刻心中所担忧的并非这颗头颅,而是把它吊在这里的人。
三婆并没有提及龙洞里有头颅吊着,虽然她没有亲自来过,但她在龙洞村活了大半辈子,这种事情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这颗头颅本来不应该在这里出现,是被某人为故意挂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吓退两人。吓退两人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阻止两人取龙河水化验。而需要阻止两人的人,就只有一个——山鬼!
山鬼既然能把头颅挂在这里,难保他还会用其它方法对付两人,说不定他现在就藏匿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待机袭击他们。宫尚名在刘玉玲耳朵低语,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并强调山鬼也许就藏匿在龙洞之内。
刘玉信的身体微微颤抖了片刻,但终究还是坚强地压抑心中的恐惧,从宫尚名怀中离开。宫尚名忽然感到些许失落,就像一只已经进入口中的鲍鱼突然掉到地上一样。然而,当宫尚名想到刘所长那狡黠的笑容时,宫尚名的失落就立刻消失了,还好刚才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要不然这辈子也别想逃出刘所长的五指山。
刘玉玲硬着头皮地瞥了头颅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宫尚名本来想把头颅带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可是身上又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把它装起来,总不能提着它到处乱跑。就算宫尚名愿意提,刘玉玲恐怕也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无奈之下,只好先把它解下来放到一旁,等取完龙河水再作打算。
????也许是被那头颅吓坏了,继续走向洞穴深处时,刘玉玲先是紧跟在他身后,随后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到达龙洞尽头时,他的手臂已经再度陷进温柔乡当中了。可恶的山鬼,怎么不把头颅挂在洞口,让自己多揩点油。
龙洞其实并不算深,虽然洞道曲折,但从入口到尽头也就是五十米左右。尽头有一个石台阶,台阶上是一尊与成人高度相当的龙王像,龙头人身,一袭绿色龙袍,相当威武。地面明显被人工修整过,十分平坦,六支米许高的烛台分两排竖立在龙像前,上面还放有油灯,不过油已经点完了。
“怎么还不装水呢?”刘玉玲的不安地轻摇宫尚名的手臂,打断了他的遐想。还是先干活,此地不宜久留。
用饮料瓶装了一瓶河水之后,两人就准备离开了。然而,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异响,似乎是小石滚动的声音。石头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滚动,除非是被人踢到,而龙洞里除了两人就不应该再有其他人,除非是山鬼!
宫尚名忽然想起三婆一再叮嘱两人,离开龙洞时千万别回头,尤其是刘玉玲,因为女人一回头就会被龙王留下来。虽然龙王娶亲的传说荒谬绝伦,但前人留下的规矩多少也有点道理。
然而,宫尚名想叫刘玉玲别回头,跟他一口气跑出龙洞时,她已经把转过去了,并惊叫道:“龙王像后面好像有人!”
既然她已经回头了,那自己也豁出去了,回头用电筒照向龙王像。一个黑影从龙王像后面闪出来了,虽然看似人形,但却四肢着地,像狗一样蹿入黑暗之中。动作之快,使宫尚名根本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人还是狗,但刘玉玲却一眼就认出他:“是山鬼,昨晚****的就是他!”
虽然山鬼就在眼前,但宫尚名可不敢冲上前逮捕他,因为宫尚名连他现在躲在那里也没看见。他的夜视能力显然比两人好,而且应该很熟悉龙洞的地形,在这里跟他斗,占不到半点便宜。于是宫尚名便拉着刘玉玲的手往外跑,打算先逃出龙洞再说。反正龙洞就一个入口,只要把洞口守住,就怕你丫能在洞里得道成仙。
跟刘玉玲仓皇地往洞外逃,身后不时传来异响,山鬼似的在追赶两人。可奇怪的是,他似乎刻意与两人保持着距离,要不然以他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的。走了一半差点又碰到脑袋了,还有这次留了个心眼,弯腰避过那该死的石钟ru。
心中忽然灵机一动,便拉住了刘玉玲,在她耳边低:“我们守在这里等山鬼出来。”这个位置虽然同样是漆黑一团,但地形狭窄且有石钟ru挡路,山鬼经过时肯定会减慢速,倘若在这个时间用强力电筒照向他的眼睛,他一定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因而出现短暂性失明。只要两人能把握好时机,给他拷上手铐,那么就能轻松把他抓住了。
然而,事实并没有如想像中那么顺利,关了电筒,身靠洞壁等候了好一会儿,可是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难道山鬼发现了两人的埋伏?正感疑惑之际,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感觉好像是柴油的味道,是从洞口那边传来的。
反正山鬼应该对两人的埋伏有所察觉,已经也没必须继续关闭电筒了,便打电筒往洞口的方向照。因为洞道迂回曲折,所以没能照到洞口,但却看见有液体沿着地面流进来。能发出柴油味的液体,除了柴油还能是什么?果然,宫尚名随即便看见洞道拐角处一片光亮——山鬼想把他们烧死!
宫尚名没时间思考刚才明明还在他们身后追赶的山鬼,为何突然又会在洞口灌柴油放火,因为宫尚名听见洞口传来低沉轰隆声,显然是有沉重的东西从洞口滚下来,现在那怕是耽误一秒钟也可能会掉命。急忙拉住紫蝶往龙洞深处逃走,火焰就在身往贴地追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