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达在宫尚名这种眼光逼视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胆怯,这次也没有回避同样盯着宫尚名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你的话很无聊?”
就连许久没有开口的白梅看到郑云达如此和宫尚名较量,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此人心理素质真是很稳定。
宫尚名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了一下又问道:“如果我们有证据证明郑先生了解自己弟弟的特殊标记,郑先生想怎么样进行解释?”
“证据?什么证据,你们用什么来证明?”郑云达此时语气稍稍显得有些生硬。
“哪郑先生父母的话算不算证据?”宫尚名面无表情的看着郑云达的反应。
宫尚名这次又错了,他本来希望此话一出应该是对郑云达心理是一个沉重打击,没想到郑云达依旧“面不改sè”的回答道:“那可能是我父母糊涂了,随着他们年龄的越来越大,他们也就越来越思儿心切,三四年前他们就把公司的经营权让给了我,你们知道我们集团很大,而且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力行。
再加上我已经没有和我父母住在一起十来年了,说句实话我们之间缺乏沟通!另外再说句不孝之话,我父母因为久寻我弟弟不着神情已大不如从前了,很多事情有时候他们是不能够给出准确答案的!
比如他们可能忘了自己是不是吃过早饭,他们可能就因为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混淆现实,而且他们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有将近两年之久了。特别是我父亲,医生说情况更严重是需要重点看护的,所以他们的话需要谨慎鉴别!”
郑云达的这番话的确出乎宫尚名的预料,白梅同样也吃惊不小,不过宫尚名马上整理自己的心绪问道:“我记得郑先生说过自己记忆力很好,而且也见过自己的弟弟,哪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兄弟身上的特殊标记?”
郑云达笑了起来,尽管没有出声但那表情似乎是在嘲笑,笑完了才回答道:“我是说过我记忆力不错,但是请您仔细想想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见到自己刚刚出生不久的弟弟,除了兴奋和好奇以外,难道会莫名其妙的去找自己弟弟身上有什么胎记不成?”
这番话的确很有说服力,宫尚名良久没有说话,在审讯室里开始了一段尴尬的沉默。
白梅明白宫尚名现在需要时间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对面坐着的郑云达是一个从小就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高手,不但心理素质极佳而且思维极其敏捷,为了给自己的搭挡争取时间因此开口问道:“这么说来郑先生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弟弟身上的特殊标记了?”
郑云达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但并不夸张,徐徐说道:“可以这么说,也许我弟弟是不是有什么胎记我看都恐怕很难说的清楚了!”
郑云达这一下子来了个二一添作五、推了个干干净净,辣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郑先生如此说恐怕不合情理吧,郑先生的父母被迫抛弃自己的刚刚出生的儿子一定是心里悲痛万分,我想他们心里也一定下定决心有朝一rì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孩子!
他们怎么可能记不清楚自己孩子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记?他们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寻找自己的孩子,而你作为他们唯一在身边的亲人,怎么可能不参与其中?他们怎么可能不向你提起你兄弟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记,以便能够方便你来寻找?”
“我作为他们的儿子,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的心痛,对自己父母那思儿心切的心痛、对自己哪不知所踪弟弟的心痛,永远是你们无法理解的!我告诉你们不要坐在这里和我讲什么情理,我懂的情理是你们永远不懂的,我们家不是普通人家,我们家有一个庞大的商业集团,这个集团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他离开了发动机一刻也转不了,谁是发动机?
我、我父亲,要么我父亲投入到寻找我弟弟的工作中去,要么我投入到这个工作中去,这是一种选择、一种让人心碎的选择!你明白吗?你理解吗?你明白当我想到自己白发苍苍的父母在外面寻找自己哪苦命的弟弟,而自己必须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正常工作,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痛吗?
你理解当我自己坐在高档的写字楼里、当我坐在豪华的车里、当我睡在奢侈的床上想起自己的兄弟,想起他也许没有工作,也许没有吃饱、也许没有穿暖我是怎么样的一种内疚,你们能够理解吗?
你们不明白?你们不理解?我为了使自己得到安慰,我常常去贫困地区捐钱助学,看到那里的孩子有学上,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弟弟在笑;我时常去福利院看望那里被抛弃的孩子,送给他们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表情,你们知道吗?
我感到非常的幸福,就犹如那些孩子都是我弟弟一般!我请求你们不要坐在对面和我讲什么情理,你们永远也体会不到一个自幼就和自己同胞兄弟分别的人,他心里是多么的痛?
这种伤痛是你们这样的人永远无法感受的,因为你们没有过同样的经历,就不可能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我的感受!”郑云达的眼泪尽情的在脸上流淌着,整个审讯室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氛围。
郑云达的话音落下许久,宫尚名才低沉的说道:“我很同情郑先生的遭遇,但是我们之间现在毕竟不是在谈心!因此有些问题我们还是必须要核实清楚,有不足之处还要请郑先生见谅!”
“没什么,如果你们要问的话就尽管问吧!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郑云达擦了擦泪水才缓缓的答道。
“请问郑先生除了工作之外对王大宝一点都不了解吗?”宫尚名声音依旧还是那么低沉,似乎还没有从郑云达那番jīng彩演讲的情绪中走出来。
“这个是自然!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问?我们集团虽然实行人xìng化的管理,提倡领导要关心员工、熟悉员工,但是这并不代表领导都要把每个员工的情况都摸的一清二楚!”郑云达有些不满的回答道。
“这么说郑先生是不知道王大宝住在那里了?”宫尚名似乎没有注意到郑云达情绪的变化依然追问道。
“当然!我真的不明白你要问什么?你的意图究竟何在?”郑云达的声音渐渐的高了起来。
“我说过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郑先生见谅,我真诚的希望郑先生能够和我们配合,问完了下面的几个问题郑先生就可以走了!”宫尚名有些抱歉的说道。
郑云达又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说道:“好吧,我明白你们也是工作需要吗!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拣重点的问,不要浪费我太多的时间!”
“请问郑先生你对建设胡同熟悉吗?”宫尚名歉意的动了动身子才又问道。
“不熟悉!”郑云达一口否定道。
“这么说郑先生从来没去过这个地方了?不过我还是劝郑先生仔细想一下究竟去没去过建设胡同这个地方,特别是最近!”宫尚名善意的提醒郑云达道。
郑云达果然低头想了一会才又抬起头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刻意的去过那里,就算去过也可能是开车无意路过而已!”
“郑先生就真的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过?”宫尚名说这话时眼睛里好像充满了遗憾。
郑云达盯着宫尚名看了一会肯定的说道:“我真的没有去过,我不想再重复!请您不要反复的问同一个问题,好吗?”
“请问临JK98987是不是郑先生的车牌号码?”宫尚名求证道。
郑云达身子一震,但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的答道:“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