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走后没过多久,一个灰衣下人来到屋里,对龙轩说:“请随我去玄武堂。”那玄武堂属于外门,在山谷中。
走出山门,龙轩回望那巨大古朴的“玄元”二字,心中有些感慨,看来自己要再走进这个山门也不容易。只能在外门大比中获得第一,或者为门派立下大功。不过好在毕竟是进了玄元派,总比在镖局押镖好。
想起镖局押镖,龙轩倒不由得想起林玉雪来,也不知道自己不辞而别,她会不会想念自己。
正在龙轩胡思乱想间,有人从后面追了过来,说道:“龙师弟,且留步!”
龙轩回头一看,正是那大眼青年齐鸣。
齐鸣追上来,对龙轩说:“你没能进入内门,我也十分遗憾,但能够通过资质测试的,本来就是百里挑一。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龙轩道:“齐师兄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能进玄元派,总比在镖局强。”
齐鸣听他说得豁达,也就放下心来,又道:“听说你能够感应天地灵气,但是无法吸纳,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但我觉得你还是有希望的,所以特地过来告诉你,去了玄武堂之后,会让你挑选一部功法作为主修,你不要去挑选那些江湖上的什么武林秘籍,这些东西拿到江湖中去,倒确实是很厉害的武功,但你既然进我们玄元派,就不应该是为了练武而来。玄武堂也会有一些打基础的修仙功法,虽然粗浅,但走的是修仙之路,与江湖功夫是天地之别。这一点你切记。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无法修仙,到时候再重新挑一部武林秘籍,也是可以的。”
龙轩听齐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都是实情,心下也有点感动,抱拳道:“多谢齐师兄指点。”
齐鸣一笑道:“你我过命的交情,又何必客气。”
别过齐鸣,龙轩在灰衣下人的带路下,来到山谷中一处大厅,大厅外是一大片宽阔的练武场,周围兵器架子上放着各式兵器,练武场上还有不少弟子在各顾各操练或者对练。大厅门前匾额上写着苍劲有力的“玄武堂”三个大字。大厅之后还有一间一间的许多房屋,龙轩估计应该是玄武堂弟子的日常居所。
进了大厅,里面坐着一个粗眉红脸的中年大汉,看上去高大威武,神情冷峻,他身旁还站着几个人,但明显是以这个大汉为首。见到龙轩进门,那大汉就问道:“你就是龙轩?”
龙轩说:“是,您是?”
那大汉道:“我就是这玄武堂的堂主赫连祁,你的情况,程长老已经和我说过了。虽然没有进入内门,但这也是正常之事,今后你就是我们玄武堂的弟子。我们这玄武堂虽然属于外门,却是在外门中最接近内门的堂口,外门弟子转为内门弟子的,大多是出自我们玄武堂。而且不似外门其他堂口需要做很多杂事,能够来玄武堂,机会难得,你须得好好把握。”
龙轩应道:“是。”
赫连祁又道:“来了这里,须得牢记要专心练武,多为门派出力,不可好吃懒做,也切勿好高骛远。每年堂里都有内部考评,凡是不合格的,轻则调到其他做杂事的堂口,重则逐出玄元派!”
龙轩又应声道:“是,弟子定当奋勇精进,不敢懈怠!”
赫连祁微微点头,对身边一个年轻人说:“你去带龙轩安顿下来,再让他挑选一部功法。”
那年轻人应道:“是”,转身对龙轩说:“龙师弟,跟我来。”
龙轩跟着那年轻人走出大厅,那年轻人边走边对龙轩说:“我叫孙庆,比你早来玄元派三年。玄元派在江湖上是顶尖的门派,玄武堂是玄元派外门中最好的堂口。且不说其他,一会带你去挑选的功法,都是江湖上的顶级内功,比一些普通大派的不传之秘都要高明。”
这些情况龙轩其实早就知道了,而且感觉这个孙庆对玄元派底细的了解恐怕还不如自己,因为他把玄元派归为江湖上的武林门派,而据钟定和齐鸣所说,其实玄元派是修仙门派的分支。
但孙庆既然这样向他介绍,龙轩就很应景地作出惊讶的表情,那感觉就像是早知玄元派的玄武堂牛逼,但没想能牛逼到这种程度的样子。
孙庆见龙轩吃惊,心下也有点得意,便对龙轩说:“龙师弟,一会去挑功法的时候,师兄给你选部好的,你可不知道,选什么样的功法,里面可是大有门道。”
龙轩便道:“谢谢孙师兄。”
两人边说,变走到一处阁楼,门前两根柱子,左边挂着“玄武堂”三字,右边挂着“藏书阁”三字,显然这里就是玄武堂收藏内功秘籍的地方。
进入藏书阁,第一层是个大厅,并没有书籍,看样子功法都放置在楼上。孙庆向一个看守弟子出示了令牌,就对龙轩介绍说:“龙师弟,这里第二、第三层都放着武林中非常高明的内家功法,其中第三层也有一些外功,师兄我就不建议你选,因为毕竟外功不如内功高明。按规矩,你先去挑三部合意的,师兄我再给你挑一部好的出来。”
龙轩说:“这藏书阁有四层吧?这第四层又放着什么功法?”
孙庆道:“这第四层的功法,不选也罢。”
龙轩问:“这是为何?”
孙庆道:“第四层的功法,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据说是些比武功更加高明的仙家手段,但这么多年来,凡是练过的,都没练出什么名堂来,最多是练出一些小花招,去江湖行骗还行,若要真打起来,远远比不上二、三层的厉害内功。好多人选了第四层里的功法,练了几年的也有,甚至练了十几年的也有,都是白白浪费时间,最后不得不花费门派的贡献点,重新挑选功法。因此这么多年,没人再去第四层挑选功法了。”
龙轩点点头道:“师兄我先上楼看看。”
说罢龙轩上楼,孙庆就留在第一层大厅里面和看守弟子闲谈,倒不是孙庆不想跟上去,而是因为按照规矩,除了挑选功法的弟子本人,其他人是不能上楼的。否则来个新弟子就一帮老弟子跟着上去帮忙挑功法,这泄密盗窃之事就难免。
龙轩上楼,有了齐鸣这个内门弟子的提醒,龙轩只在二层和三层略略浏览了一下,果然见到许多武林中的高明内功,什么《天元心法》、《乾阳真诀》、《太素阴功》等等,一看名字就知道很了不得,但龙轩并不停留,就上了第四层。
第四层比二层、三层从空间上来看要小了不少,里面放置的功法也少了很多,龙轩大致看了看,稀稀拉拉的放了八部功法。
龙轩便仔细挑选起来。这八部功法,基本上可以按照五行来分,有《玄水诀》、《青木诀》、《火元诀》、《锐金诀》和《厚土诀》,除此之外,还有三部分别是《玄冰功》、《奔雷功》和《御风诀》。
龙轩暗道:“果然都是些基础的修仙功法。”
当下龙轩一一仔细翻看,总体来说,前面五部是最基础的五行功法,根据修者个人的五行根基来挑选,并无高下之分,只是特性各有不同。后面三部则高明一些,属于对五行属性的变化转换运用。
从之前的资质测试中龙轩知道,只要在这方天地之中,感应到的天地灵气都是一样的,只是根据修者个人五行根基的情况,看吸纳天地灵气中的哪个部分,也就是哪种属性的灵气更合适。
比如某人五行根基中火属性较强,则吸纳火属性灵气的速度就较快,并留存在体内的火属性灵气也较多,那么他挑选火属性的功法就更合适。
就龙轩自己来说,测试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五行灵气全部都可以很快地吸纳,而且吸纳之后,都被他的天魔血脉以十比一的比例炼化成了魔气,并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这样,首先排除的就是《玄冰功》、《奔雷功》和《御风诀》,因为这三部功法涉及五行灵气的转换运用,到了自己体内,五行灵气都变成了魔气,还谈什么转换?
剩下五行功法的挑选,就按其特性来挑,总体来说,《火元诀》暴烈,《锐金诀》锋锐,这两部功法都适合进攻,《厚土诀》防御力强,《青木诀》有生生不息之意,受伤以后恢复能力较强,唯有《玄水诀》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唯一的好处是修炼出的灵气较同境界的其他五行修士要多。
一般来说,《玄水诀》是实在没办法,比如五行根基中只有水属性根基或者水属性根基特别强才会修炼的,因为没有任何特殊功效,光灵气多也没什么大用,修仙首先看境界,其次看手段,《玄水诀》哪样都不占。
但是对龙轩来说,修炼《玄水诀》却是正好,因为五行灵气到他体内都成了魔气,既然什么灵气都一样,而又只能选择一部功法,那自然选择吸纳灵气最多的《玄水诀》了。
心意已定,龙轩就挑了《玄水诀》下了楼。
此时孙庆正与看守弟子闲谈扯淡,什么堂里某某师兄奉命出山,奔袭千里,一夜杀了祁山七怪,大震我玄元派声威,什么天一阁掌门寿辰,专门邀请我们赫连堂主赴宴等等,待他话题告一段落,才看到龙轩已经站在身后。
当下孙庆就说:“龙师弟,你选了哪些功法,师兄帮你挑挑。”
龙轩说:“师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不劳师兄费心,已经挑好了。”
孙庆问:“挑的什么功法?”
龙轩道:“《玄水诀》”
孙庆一时没想起来,问看守弟子道:“这是什么功法?咱们堂里还有这部功法吗?”
看守弟子道:“是第四层上的。”
孙庆恍然,随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龙师弟,刚才都和你说过了,不要去选第四层的功法,都是些没用的!”
龙轩摇头道:“小弟我就觉得和这部功法特别投缘。”
孙庆见龙轩已经选定,说到底和龙轩也是非亲非故,既然他铁了心要选《玄水诀》,也就不再多说,把龙轩带到了住处,简单讲了讲堂里的规矩就告辞,不过言谈间已经冷淡了不少。
龙轩知道孙庆怕是把自己当成了好高骛远之辈,不过这事没法解释,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