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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魔神之眼

这一夜,雷动九天,杀威震神。和那八百年的仙祸浩劫全无两样,若非莫老儿心智了得,恐怕以为回到了八百年以前。

只是看着怀中呼呼睡去的孩子,八百年等待也就值了。只是这乙木神剑,在光芒散去后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就是普通木剑。

天地间有那神异之灵,生来便又宝物相伴。先前雷劫声势浩大足以毁天灭地,却在无声无息间便烟消云散,显然和这宝物有莫大关系。莫老头试探了一番,却是毫无反应,并没感觉到木剑神异之处。但这木质比普通木头硬上许多,想来比那精金陨铁也不逞多让。

先前雷劫之下,莫老头儿自顾不暇,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房子都被掀掉一半。

走进屋里,接生婆早已被塌掉的房梁砸死。自己的儿媳妇昏迷不醒,卧在儿媳旁的婴孩儿身上灵光闪动。

恍惚间,看起来竟像只刚出生的小狐狸。只是那灵光不断流转,婴孩儿一直在人形与狐形间变幻。

“原来如此,天生灵秀,上天才降下此等雷劫。只是这两道雷劫合并到一起,竟是莫寒出世才免过狐儿一次死劫。”

莫老头儿看清事理,轻轻的将小莫寒放到床上,自手指上的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符咒,轻轻的贴到婴儿身上。

这符咒真是神异,一碰到那婴孩儿,竟然化作流光消失不见。同时,婴孩儿的灵光散去,成了真正的人类婴儿。

莫老头儿看着那婴孩儿道:“你灵性天生,就叫灵儿吧。只是莫寒免你劫难,却也要你成全于他。造化之子,不予他人共享父母。否则你的父母必然死于非命,委屈你了。”

“哇,哇……”小小婴孩儿突然大声啼哭,似是听明白了莫老头儿的话,这才伤心欲绝。

莫老头儿将小莫寒放到儿媳身旁,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便将小灵儿抱起向外面走去。

一道符咒破空而去,莫老头儿站在悬崖边上凝神静待。没过多久,天空中亮光闪过,一名御剑修者破空而来。

来人一身黑衣,面容清秀。见他落地便对着莫老头儿行礼道:“莫老,观主正在闭关,子虚应召而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莫老头看到这名子虚的修士,面上的愁容散去,露出微笑道:“子虚呀,一甲子未见,修为又有精进,现在都元神中境了吧。真是年少有为呀。”

“莫老说笑了,子虚时常听到观主说起您的过往,哪一件都是惊心动魄的,让子虚好生仰慕。咦,不知莫老抱着这孩子……?”

子虚这才注意莫老头儿怀中的孩子,疑惑的问道。

“嗯!这次召你前来,正是为了这孩子。你将她带回去,告知灵虚。这孩子天生灵秀,一定要好生照看,可出不得一点岔子。”莫老头儿面含笑意的对子虚说道,只是面上的泥泞仍在,显得有些狼狈。

说着便将怀中的襁褓递到子虚手中,同时书信一封一并递了过去。

流光冲天而起,看着子虚远去,莫老头儿也急急忙忙的回到家中。此时家里一片废墟,不仅需要救人,还要将接生婆的死讯传回她的家中。

莫老头儿的房子取址很特别,此地是九座小山围成的一片空地。大山之上,九灵聚福之地,才有那阴阳交融的玄黄灵眼,若非如此,那玄丹再具造化之能也种不出个人来。

望乡村,是莫老头儿给村子取的名字。村子建在悬崖边上,站在崖边远眺,大好山河尽收眼底,颇有一番波澜壮阔之感。只是这名字让人心生遐想,不知与传说中的幽冥望乡台可否一比。

悬崖底下,一眼望去却是触目惊心,一条狭长的深渊延伸到天尽头。更没人知道深渊有多深,可否通往九幽黄泉。

房子后面群山起伏,有一座巍峨高山远在万里之外,依旧看的清清楚楚。据传那高山底下封有万古凶魔,时至今日还能听到其鬼哭狼嚎的呼喊。是以,人们称那座最高之山为封魔山。

一晃两年,别的孩子都已经咿呀学语。只是这小莫寒有些特别,不过两岁便已经健步如飞,常人难以追上。但不管怎么样,就是不开口讲话。

这让他的父母先喜后悲,以为生了个哑巴孩子,为此还难过了好久。莫老头儿也感觉纳闷,只是凭他之能,也弄不清这是为何。

小莫寒的父母四处为他求医,但带回来的大夫都找不到原因。又一次,夫妇俩到外面去为小莫寒找大夫,只是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有很多传言,有的说遇到了妖怪把他们吃了。有的说,遇到了劫匪把他们杀死了。还有的说,夫妇俩下山遇到了妖道,把他们当做妖怪烧死了。

莫老头儿也曾多番打探,却没找到任何消息,时间一久,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见父母许久未归,小莫寒没事就跑到离家不远的悬崖边上。远远眺望,盼着爹娘回家。更多的却是注视着山下的深渊,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着他。

一晃又是三年,莫寒已经会说话了,每日总要缠着爷爷,让他讲神仙的故事。

“爷爷,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有,有。以后我们家寒儿也能当神仙,好不好。”

“咯咯,神仙怎么分的,他们都一样厉害吗?”

“当然不是,神仙也有强有弱的。那神仙中人,有筑得道基的筑基小神仙,就只能打一打小野兽,干不成事儿。也有那元神境界的一般神仙,可以打大野兽。还有那通晓造化的大乘境界的厉害神仙,有通天彻地之能,厉害的很呢。”

爷爷抱着孙儿,在院子嬉闹。

莫老头问道:“知道神仙的厉害了,你要做哪种神仙?”

孙儿想了想,抓住爷爷花白的胡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要一直和爷爷在一起,才不要做什么神仙。”

爷爷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道:“真没出息,那神仙可是厉害的很,你也不想做吗?”

小莫寒不知厉害为何,疑惑的问道:“那神仙到底有多厉害呀,难道比山上的野兔还厉害?”

何故有此一问,只因他顽皮上山玩耍,遇到兔子却逮不到,还被兔子戏弄,总觉得野兔很厉害。

“哈哈哈哈。你看到山下的那条深渊了吗,那就是神仙一剑劈出来的。”莫老头儿一阵哈哈大笑,却是道出了那山下深渊的由来。

小莫寒想了想道:“那么厉害呀,那我也要当神仙。还要当最厉害的神仙。”

“好,明天我们就开始修炼,让我们寒儿成为最厉害的神仙。”

翌日清晨,年仅五岁的小莫寒便早早起来,等着爷爷教他修炼。

练功场中,木人桩和木柱可谓是星罗棋布。莫寒在爷爷的教导下,开始练习基本功。这并非修炼什么功法,而是习练武艺。

武艺的基础便是绕圈疾跑练体魄,扎马挥拳练下盘,踩桩踱步练身法,击打木人练皮肉,

小莫寒虽是地生人养,却不受上天眷顾。小身板与常人无异,稚嫩之躯羸弱不堪。一拳拳击打在木人桩上,不过片刻细嫩的小手已经红肿。

莫老头儿看着有些不忍,但并没有将他停下。要想强大,便需要残忍的磨练。想那世间豪强大族也是这般训练族中子弟,自己修为全无,为了小莫寒的将来着想,应当更加严苛才是。

日出日落,已不知过了多久,莫寒学武日渐精进。

习练拳脚功夫,打的虎虎生威,看得莫老头大呼满意。挥舞破魔柴刀,亦是刚强威猛,倒是让莫老头有些刮目相看。这小家伙,根骨极佳可是学武的好材料。

只是见莫寒挥舞剑招,却是让莫老头大跌眼镜。

长剑轻挑,在他手中成了勾拉上窜。原本该是轻刺飞削,在他使出来竟成了猛戳夺命,再有甚者更是竖劈猛砍,剑身狠砸,一出手便大开大合,全无轻盈缥缈的剑招精髓。

一套精妙剑招硬生生被他改成了刀法,练到最后刀剑混用,就连莫老头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剑招,还是刀式。

无奈之下,莫老头只得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套武功招式,柴刀九式。

莫寒每日同爷爷学武,闲时便同爷爷学文。知晓天下乃是常识,还有那道家玄书道德经早已倒背如流。

小家伙儿也有顽皮之时,对那山野异兽不肯多学,对于那些天地异宝更是丢三落四,时常被莫老头儿教训。

莫寒年幼身体较弱,习武累了就喜欢抱着木剑打瞌睡。木剑是他伴生之物,握在手中有一种奇异的亲密之感。当他抱着木剑时,经常看到剑身上流动着莹莹之光,而且一但抱着它就会自然而然的陷入梦中。

梦中有仙灵奇异,清美仙境。更有趣的是,有一次做梦,竟看到一只扎着蝴蝶结的豹子,那豹子陪他嬉戏玩闹好不亲热。

每次从梦中醒来,莫寒都觉得全身体力充沛,如不宣泄全身都不自在。

春来秋去,寒来暑往。莫寒一天天长大,身边多出一位翩翩仙子。那女孩儿生的极美,眼若星辰,冰肌玉骨,青衫小褂,黑烟罗裙,轻舞时如九天玄宫女仙。静立时双瞳剪水,楚楚可怜,如入阁深闺的小家碧玉。

此处深藏大山深处与世隔绝,村中就他俩年纪相仿,早已定下姻亲。

“小女子晨溪,特来拜会相公。”

“嗯……!不要了吧,女娃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害羞。”

“我娘说了,长大就嫁给你,做你娘子。”

“大人的事情真是麻烦。今天我带你去抓野兔,到时候给你烤着吃,好不好。”

“好呀,好呀……”

莫寒一身灰麻布衣,腰间挎着一把柴刀,牵着自己小媳妇儿的手,乐呵呵的往后山方向跑去。

那高山之下,万古凶魔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当莫寒带着小媳妇儿去抓野兔时,高山下的魔宫之中,凶魔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迷离深邃,闪烁琉璃之色,眼眶上还泛着暗金光华,仿佛能看穿这个世界。他凝视着在山野中欢腾的两个小家伙儿,静寂中似乎在说些什么。

若此时有人靠近那封魔山,定能听到大山内部传来的怒吼:“哈哈哈哈,他出世啦,八百年苦等,他终于出世啦。抓住他,我就能破封而出,扫平这个污浊的凡世。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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