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已经吓的有些够呛,被宿愿这么富有感情的一喊,登时感到头皮一炸,全身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不自觉的死死靠向车座,把身后的宿愿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朗演,你,你挤死我了。”
“哦,哦,不,不好意思。”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身体往前稍微挪了挪。就在这时,车前的挡风玻璃下缘,突然伸出半个手掌来,手掌上没有一点血肉,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啊——”只听宿愿在我身后一声长长的尖叫,便昏了过去。
我现在没功夫也没精力管宿愿,只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的盯着前面的手掌。怎么可能?!都只剩下白骨了还能动!难不成是鬼魂作祟?随即脑海中又急忙把这个想法否定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努力回想着在学校学过的唯物主义知识,想以此来给自己壮壮胆子。
就在我满脑子中回忆着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时候,突然,那只手动了!妈呀,它竟然一点点的顺着玻璃在往上滑!骨头和玻璃的摩擦,发出令人发指的吱吱声。很快,整个手掌露了出来,紧接便是胳膊!白色的钙质骨骼上,还有很多灰斑。虽然我没学过医学,但根据常识也可以看出,这根白骨已经形成很久了。可它为什么还会动?!似乎还在一点点往上爬!
此时,我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如入冰窟一般!连思考的能力都没了,只是眼睁睁看着玻璃上的白骨慢慢往上滑。突然,“咻——”的一下,胳膊猛然往上蹿出一大节!瞬间便看到一颗头颅趴在了车窗上,吓得我募然间失声大叫了一句:“****!什么狗东西!”
话音落时,吓得已是抖如筛糠,有一种缺氧的感觉。我多希望这个时候宿愿能够醒过来,就算她一句话不说,那起码还有个伴啊!我一边默念着宿愿赶紧醒过来,一边伸手朝工具箱摸去,心想着大敌当前,怎么也得弄个家伙什儿啊!
好不容易打开了工具箱,他娘的,什么也没摸到,倒是身后的宿愿幽幽的醒转过来了。我心中一阵大喜,登时有了些胆量,刚要跟宿愿说句话,谁知这丫头刚抬起头来,一看到窗户上的骨架,嗯了一声又晕过去了!
我心中不禁一阵气恼,带着女孩子来探险,真是没多少应用价值啊!算了,就算醒过来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不指望她给我壮胆了。那副骨架还在慢慢的往上滑,现在已经露出了半个身子。我使劲斜了斜身子,总算在工具箱里摸到了件东西。
拿出来一看,靠!是个十二号的小扳手!真是点背啊,等这事完了,怎么着也得先往里面放块板砖!小虽小了点,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我在衣服上胡乱的擦了擦满手心的汗,紧紧握着扳手!
突然吱吱声停了下来,那副白骨大半的身子已经趴在了挡风玻璃上,再也不动了!我抹了把满脸的汗,往玻璃上方看了眼,原来两只手已经顶在了车窗上沿,滑不动了!那颗骷髅头就在我眼睛上方很近的地方,不用抬眼都能看到。
就这样一人一骷髅对峙了好一会儿,一直等我稍微冷静下来,才募然发现,这副骨架之所以能在车窗上滑动,是风的原因,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在下方操纵。想到这儿,我大喘了口气,让自己又平静了一些。可不知为什么,总觉的骷髅头上方那两个黑漆漆的洞里,有东西在盯着我看!搞的爷们好一阵心里发虚!
看着前面的骷髅架,心中不禁一阵无奈的感叹:这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前辈了,进了罗布泊没再走出去!被这次的大黄风,连同地上的沙石一同吹了起来。正好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我车上,由于车头稍微有些坡度。那副骷髅架在风力的作用下,便顺着坡度慢慢滑了上来。
其实,我很想出去把它弄下来,眼前趴着一个骷髅架,而且还不停的随风摆动。总觉的不是这么回事,心中也老是发毛。可眼前的黄风,把卡车都能吹的微微颤动,这时候出去,先不说会不会被风吹跑,恐怕就连车门都不一定能够打开!没有办法,只好等风小了再说吧!
这种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在不停颤抖的车中战战兢兢的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势头便突然减弱了下来。没有风力的支持,挡风玻璃上的骷髅架又顺着车窗慢慢滑了下去。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得清晰了很多,前面两辆吉普车上的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靠!老狼,你车前面怎么有一具骷髅架子?!”最先跑过来的文博,一看到车前滑落的骷髅架,登时吃惊的大叫道。
“啊——”文博话音刚落,紧随而来的小舒募的发现那具白森森的骷髅,吓的一声惊叫,双手捂着樱桃小口,一下扎进了文博怀中。
我刚要把宿愿从身后搬开,忽然感觉全身乏力,四肢使不上一点力气。无奈之下,对着正在走过来的文博摆了摆手:“文博,快过来把宿愿搬开,我没力气了!”
文博和小舒这才注意到宿愿正身子歪斜的趴在我身后,俩人急忙跑过来,等将宿愿搬到旁边的车座上后。肖太生几人也已经跑了过来,白雪就在车前,有些忧虑的看着我。
把手中的扳手扔在车台上,推开车门慢慢爬了下来。因为双腿有些发软,我只好一只手始终扶着车头。走到车前看了眼,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车头的铁皮上,竟然被这骷髅架的手指划出十道长长的指痕来!真不知道,这平伸着的手掌,是怎么划出来的!
肖太生走向前来问道:“小演,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了眼地上的骷髅架,简单的回答了句:“没事,就是刚才刮风时,这具骷髅架被吹到了挡风玻璃上。”
“天哪!这长长的划痕怎么出来的?”周文娜伸出手指在划痕上摸了摸,口中不禁惊叹道。
赵大千、陆连营和萧万山一同走到骷髅架前蹲了下去,三人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陆连营指着骨架的手指突然说道:“你们看,这具骷髅的手指上连点划过的痕迹都没有,我敢肯定车头上的痕迹不是它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