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苏战赵阳二人很快来到了郑老近前,不等郑老先行问话,苏战抢先一步说道:老先生您好,我想报名参加矿工。
咦,郑老目光闪动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瘦弱的青年竟然会选择这么一件非常艰苦的工作,显然这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愣头青,也不急忙给他答复,只是将手里的登记表格放置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个少年。
无奈的笑了一下,颇具和蔼的问道:小娃娃你年龄大概才十几岁吧,你身子骨这么瘦弱,恐怕玄土矿上的苦活你会吃不消的,郑老显然并没有将他直接拒绝,只是在工作上稍加提醒,希望可以让这个少年打消心中的念头。
苏战的小脸一绷紧,眼神也变的坚定起来,缓而有力的说道:老先生,我去矿上本来就想了很久,还望先生能够允许。
郑老则是未做多言,只是摇头笑了笑,在桌上的纸上将苏战的名字记录在玄土矿上一页,毕竟郑府以后要从矿上直接挑选护卫进行培养,少年底子干净,而且经过监督和磨练对于以后的帮助更加溢出。
苏战舒了一口气,扭头望向胖子,胖子满头大汉,显然只是自己心中乐意去从事矿上的工作,郑家三小姐那个小美人也会经常巡视,可是肥硕的身形连自己都没有底气,不知道能不能过郑老这一关。
急忙跑前一步,对着郑老报以他那阳光和谐的灿烂一笑,略显恭敬的说道:老先生,你看我腰肥体壮的,对于苦活累活的力气大的很,如果能在矿上工作,肯定日常比平时多更多,胖子一边说着不靠谱的话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趴在了地上,肥硕粗壮的四肢匍匐在地,竟然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来。
在人群中一个个诧异震惊的目光中,赵阳全然不顾,自顾卖力的苦撑,每一次都带着非常用功的呻吟,可是别人看在眼里却是全然另一种景象,一坨分不清四肢的肉块其中肥肉如水波般滚动。
额,我不认识他,苏战满脸黑线,这个胖子其实给他的感觉看来,本心不坏,就是有点滑稽,而且在每次无心举动的行为下,他都无疑会成为场中的焦点。
在满目戏耍的注视下,胖子爬了起来,嬉皮笑脸的对着郑老报以一笑,而郑老则是欣慰的笑了一下,由心而为不受外物侵扰,这份也着实不错。
不出意外的赵阳也被分派到了玄土矿上的挖掘工作上,登记只是含金量颇低的一项考核,毕竟接下所分派的任务或者工作才是考验这批人员的重中之重。
这批无家可归的人员被迅速分配出来,总共分为三组,一组是负责矿上的开掘工作,主要以体型微显健壮的男子为主,另一组则是分为女子为主,主要负责郑府家丁的底层工作,另一组则是根据各人长处负责相应的安排。
郑府所属于的矿区位于黑崖镇的西南角,离镇区稍显得有些偏僻,这座矿上由各个大大小小的矿区所分割,总共容纳万人左右,挖掘与生活息息相关,有独立的生活区域,年头久一点的矿工可以将自己的家属接进来,当然这种待遇苏战和胖子是无法享受到的,毕竟作为新手来说,有一顿饭吃就不错了。
民区外围有着千人左右的护卫力量,箭矢长弓,长枪短刀,一应俱全,无论从伙食上还是待遇上,这些对于底层的矿工来说,有着天壤之别。
苏战和胖子责被分配到了民区十三区,屋内虽然简陋但也还算干净,十人的大通铺,有独立的木盆和生活用品。如果说道伙食则是在每天的早中晚则是去大食堂去就餐,简单的白粥馒头。
负责接引二人的是一个年龄三十的男子,名为郑泰,郑泰本是姓何由于在矿上忠心耿耿又表现优异,获得了郑家家族的信任,所以改了姓,郑泰本人看起来腰壮肩宽倒是个劳力好手,将苏战和赵阳二人分别引到十三区的棚户区,喊他们第二天六点准时报道便离去了。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偌大的矿区上还传来击石挖掘的声音,即使夜间也不会停歇开采,多开采一片玄土便是多一分财富。
苏战和赵阳来到棚户区时简陋的屋子内已经人员到齐,在相互打招呼后众人便数络了起来,都是半大的孩子也是同样的遭遇,所以并没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在苏战逐个扫视的过程中,目光落到了一个少年身上,这个少年正是与苏战有着冲突的那个人。
冤家路窄,苏战暗道一声,朝着那个少年走去,少年则是一脸懒洋洋的样子,歪着头慢吞吞的对着苏战迎来。
………………………。。
邙山某处有一座坟堆,在经历了风雨的侵袭,其中的某一处小坟,这是苏战爷爷老苏头的归宿,坟头屹立在坟堆之中,虽然不高不矮,但是也算不上太过出色,坟尖上的添上了几捧新土,被盖的厚厚实实的,郁郁葱葱的绿草在日阳的照晒下,也变的枯萎,随着这片净土的气息也逐渐变成一纸枯黄,不过对于野草来说,它们也洒下了一片种子,留在春意雨时,便再次绿油葱葱。
在夜晚来临时,坟堆经常会冒出一些绿森森的荧光,村里面老人经常会说,那是来自死去之人的怨气,不消不灭。
某一时刻,坟地中的土堆轻微晃动了一下,而后在老苏头的坟上竟然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坟包慢慢龟裂,裂成一道道裂口,泥土细沙土滚滚而落,最后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涌动下,自觉的分到两边,一口通体赤红的棺材飞出在坟包上空缓缓凝固。在选择一处空地之处时,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嗖嗖嗖…。
钉在棺盖的钢钉陡然飞射,成一道道黑影飞向高空不知去向,棺材中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一双苍白的手从棺盖盖合处探了出来。
吱呀
一声牙酸的开合声,一名老者从棺材中爬了出来,老者身材瘦弱,眼睛空洞,对着棺材挥了挥手,棺材有如御风而行落入坟包地底,再次挥手间沙土回退,坟包再次成型,只不过里面却空无尸体。
而这座坟包的主人就是老苏头,而爬出来的也正是老苏头本人,这一切的发生来的太快,也太让人匪夷所思。
草木有灵性的抖动了一下,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般,老苏头的周身却散发着诡异的寒冷,一股幽风自他吹拂远去,他沾血的衣衫早已经干涸,紧紧的黏着皮肤,身上还散发着棺材中特有的一股味道。腐臭,酸涩。
老苏头白发飘飘凝望夜空,双手负立,久久不动,干瘪内陷的眼眶黑色浮现,他临风不动,不过在一声悲呛的哭泣中跪在了地上,突然间老泪纵横。
尊主是老奴无能,不能为少主庇护,如今少主已经进行了血脉传承,您吩咐老奴,不可提及他的身世,不能交予他功法,只让老奴听天由命,让少主自己去造化,我苍蟒一族自混沌初开便立于天地,何等的威风,通天彻地的大能更是令得四大神界府首尽服,如今我们这一族被联合起来绞杀,所剩实力所剩无几,剩余的更是岌岌可危,人海之大,苍天无尽何处为家啊,老苏头突然仰天悲戚。那一缕悲鸣与微风之声夹杂而起,苍凉而又心酸。
提起往事老苏头一腔热血,囧囧目光似是回忆那昔日的辉煌,而他也在恍惚间回到了那个盛极一时的金戈时代,那挥手间便可碎裂天地的大能,千万军团铁骑纵横,铁骑所过之处,踏山成平地,入海成桑田,万箭穿空,金沙走石,在天地之间如履平地的苍蟒一族。如今却成了这个模样。
当年的苍蟒一族何其雄风,何其壮哉,苏战小少主更是我族振兴的希望,更是兼有王族血脉,待老奴重整旧部,定然报这血海深仇。
老苏头泣不成声,哭诉着往日的辉煌也重燃今日的希望,那个当年被他裹在襁褓里的婴孩,在浴血奋战的老苏头怀里竟然不哭泣一声,眼神清澈望着一地的血迹,一地的断肢竟然不曾哭泣。
血淋漓,肢满横,杀出血路,匿邙山。
就在前些日子,老苏头本是想给苏战买些礼物,他要走,即使千般万般不愿也由不得他,所幸在他遇到了一个机会,一辆马车正好在出现在他面前,所以择日不如撞日,自己选择了躺在了车轮底下,化成轻飘飘的风筝在马车的冲撞下颓然倒地,一口鲜血假意喷出,在被几人蛮横拖拽下丢在了路边。
以他的修为,纵使马车粉碎也奈何不了他,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他刻意的安排,他时间不多,他要走,离开苏战。所以他要假死。
苏战连日的遭遇,他都历历在目,痛心疾首的他每次都想冲出,却每次都被他强行止住,他时间不多,他等不了。
曾几何时,他都想迫不及待的教给苏战修炼法门,可是每次想起老尊主的遗训,便再度打消这个念头,一切由少主造化。
造化,造化,老苏头喃喃的说着,突然他体内光华璀璨,光芒自其体内席卷喷出,在其周身环绕不息,千转百回,老者的衣着相貌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悄然间他身罩黑袍,这是一张三十岁男子的面孔,剑鼻星木,英气勃发,粗壮的四肢虬劲有力,仿佛挥洒间就可发出无可匹敌的力量,与刚才瘦弱的老苏头相比,竟然有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老奴,这就去做自己该做的!眼神猛然一变,顷刻电闪影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