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弈每天提水所经过的小路中都会听到院墙里面传来的练剑之声,清脆的剑啸声刺激着段弈的耳膜,他的血在澎湃,靠在墙上听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又提着桶出发了,他心里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超过这些人,超过取笑他的人
挑水的过程中,他尽量让自己的手平衡在胸前,以此来锻炼自己的左手,开始的时候,胸口都会失了一片,有到一半的时候,栽了一跟头,水桶飞出几米远,全部洒出来,他慢慢地爬起来,又提着空桶去打水,如此循环,春夏秋冬,无一日偷过懒,渐渐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胸前也慢慢的不在被一滴水所粘,每天挑完了水,他都要来到院墙旁边扶着墙壁静静地听着剑啸声,之后他便鼓足了勇气,折了一根树枝,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在树林里练剑,他真的什么都不会,练剑最讲究身心合一,苦于他缺失了一臂,只要稍稍的多甩几下剑,便会摔跤。
每当夜晚十分,夕阳落下,他都会在林子里一个人偷偷的哭泣,用那粗壮的左手使劲地锤着枯黄的树干,直到自己满手是血。
这一日,玄霄真人聚集了土行派所有的修真弟子,当然段弈在外
大家议论纷纷,只有大弟子无双、二师弟剑痕、三师妹冷雪三人立在大殿一旁不做声,无双是土行派的大弟子,几百人中,就数他武艺最为精湛,几乎把土行派的武功全部学完,他从小就有着惊人的天赋,很多招式无师自通,背上的一把青龙宝剑也是土行师祖所赐宝物,青龙宝剑,削铁如泥,所中剑者必死无疑,青龙剑中暗含的剑气杀伤力十分之强,是其他宝剑远远不能比拟的,据说,宝剑里被封印了一条龙,据说这个世界总共有五龙,分别是“魔龙,邪龙,青龙,雪龙,血龙”,其中最厉害的数魔界的魔龙,但是谁也没有见过,无双一向心高气傲,很少主动跟别人说话,即使说话也是满脸不屑,这让很多道士不服他。
剑痕武艺在无双之下,长发披肩的他显得特别的帅气,眼睛如同清澈的流水,一身棕黄色的衣服,配上背上的血之剑更是潇洒无比,与无双不同的是,他对人的态度显得特别的温和,没有那种霸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但要真动起手来,便又成了另一番景象了。
冷雪是土行唯一的女修真者,她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真乃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虽女流之辈,但是她丝毫不必男人差,她的剑法十分的奥妙,无形之间唤出有形之剑,变化莫测。她也一向冷淡,从不与人交谈。背上的剑与其姓名差不多,乃雪花剑,雪花剑的奥妙下文自会分解。
三大弟子全部到齐,就等待这玄霄、玄真二位师尊师叔的到来。
“我还是什么都不会,我真的是一个废人吗!真不甘心,连站都站不稳”段弈拿着树枝胡乱的甩着。
“段弈,我教你学剑可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梢林里传来。
段弈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柴火房里的师傅都安。
“师傅,我看我这辈子也只有挑水生火了”段奕泄气地道
“你现在左手的气力完全能承受剑招,只是你完全不懂该怎么出招,只是胡乱的刷招而已,而且一点基本功都没有,下盘如此不稳,固难学会”
段弈听得这个和自己在烧火房待了1年有余的老头说的头头是道,心下难免产生怀疑,他心想着:“平时看你天天不是抽烟就是烧火,哪会什么剑术,虽然待我不薄,并没有歧视我等,但是看他一扶老态龙钟的样子,瘦得像旁边干枯的树干一样……”
还没等他想完,都安随手折了一根手指般大小得树枝,直刺而来,脚步超快,离玄之箭似的来到段弈面前,往他下盘就是一扫。段弈一惊,心想师傅竟如此神速,连忙架树枝挑开,虽说段弈还未学到什么,但是毕竟也练了诸多时间,挑开树枝后,看好情形,顺势往都安斜削过来,都安树尖一抖,挡住了都安的招式。
“好小子!”都安叫道
接着都安蜻蜓点水似的在段弈手腕处一打,树枝便掉将下来,还没落地,都安的树尖已经指着段弈的喉咙。
段弈惊得张大了嘴巴和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师傅居然有这等武功,和平时的烧火匠相差如此之多。
都安一个后空翻,离了段弈10米之外,金鸡独立站着,右手换掌,左手拿枝直指地面,一阵微风吹来,衣袖飞舞,宛如一位神仙在云雾里飞腾一般。
“剑法基本功之一,速度要快!第二,下手要狠,第三下盘要稳,两脚站地,抓力靠气,奈敌如何变化剑招,仍可巧妙避开,第四,以攻为守……”都安一边说一边做着动作,巧妙的剑招,灵妙的身法,快速的躲闪,猛烈的攻击,看得段弈是眼花缭乱。
都安扔走了树枝,双腿盘坐在地上。
“这下,你相信我了吧”
段弈兴奋得异常,忙大叫着“好好好”。
段弈的神情突然又黯淡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满是老茧的左手,喃喃的说道:“我这左手,也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你刚才看清楚了我教你的基本功吗?”
段弈冥想了一下,突然兴高采烈的叫道:“对的,师傅,你是用左手拿剑的!”
都安眉头一展,说道:“正是,练剑,无论左手与右手,只要掌握其方法、熟悉其剑法、练习其招式,创新其招式即可,左手练剑,要克服其异常困难,尤其是断手之人,断手之人其下盘不稳,固难以学之。”
“那师傅,你看,我能行吗?”
“练剑讲究天分与勤奋,持之以恒,便能有朝一日,习上乘之剑法”
段奕点了点头。
都安老头来历不明,段奕一直认为他是和自己一样的杂工,谁知道竟有这般武艺,这功力一发起来,顿时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对他有万般疑问,一听到他肯教自己武功,段奕便什么都不管了,心头一甜,立即跪倒在地,磕起响头来,都安摸了摸自己一把胡子,笑道:
“你出去以后可千万别说是我教你的,知道不,我也只是教你基本的剑法,至于能不能成为左手剑客,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段奕眉毛一压,点头道:孩儿一定努力!
段奕心里面有点嘟囔,为什么师傅要藏起来,他明明是一个剑士,为什么要躲在厨房里?
“师傅,你为什么要教我学剑?”
都安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扯起右手的衣袖,只见右手只留下手掌,五个手指头不知所踪,段奕睁大了眼睛。
“我懂你的心情,土行派大弟子欺压你我都知道,我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过多的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为妙,不然你我性命难保,知道吗!”
段奕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都安。
“好了,现在开始练基本功,你按我说的做,扎马步五个时辰,我先回去啃两个馒头,你如果真心想拿剑就不要投机取巧,不然这辈子只能是个废物。”
段奕马上摆出扎马步的姿势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都安踏着枯黄色的树叶,慢慢走了,莎莎声越来越远,离了很远,都安突然转过身,咧着嘴巴诡笑起来。
才开始不一会儿,段奕就支持不下去了,因为右手缺失的缘故,下盘显得十分的吃力。他脸颊上的汗水如同水柱一般倾射下来,额头上青筋暴起,两只脚哆嗦不停,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死咬着牙关坚持着,本来还是挺端正的一个姿势,再过一会儿,便像那焉了的花儿一样,显得猥琐极了。
又过了一会儿,段奕果断的倒下了。
“这老头,平时不说话,只是吩咐人家该怎么做事,如今到成了我真正的师傅,唉,爹娘啊,你们保佑我,一定要学会剑法,替你们报仇”。段奕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着,一阵的酸痛从脚下传到全身来,骨头都像是酥软了似的,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继续扎着马步。
太阳此时比较大,晒得段奕不敢抬头,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只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坚持着。这时只要吹一阵风,他应该就能倒。
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段奕仍然拼命的坚持着。
“绝对……绝对……不……不能……放弃!”段奕艰难的说道
“小师弟,你……在干什么?”一阵似铃铛清脆般的声音在段奕身后响起
段奕顿时瘫软了,倒在树叶上面,他扭头看了看身后,惊呆了。
一个绝世美女正站在那里,目秀眉清,飘逸长发,白皙脸蛋,一身白色素装,丝带在空中飘舞,背上的长剑更加显出她的气质,冷冷的表情挂在她的脸上。此人正是土行三弟子冷雪。
段奕看呆了,连话也都忘记说了。
冷雪本来对这个衣衫褴褛,头发蓬松的男孩子就没有什么好感,看他这么看着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暗道: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同外面的师弟们一个样,功夫不深,色胆却包天。
“喔,我在练功”,段奕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阵烟雾从他身上腾起。
段奕低着头,红着脸。这是他进土行以来第一次和女生说话,像个羞答答的女人。
冷雪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到:“这算哪门子练功,连剑也不持,对了,你可是我们派的弟子?”
“是的,我……是这里的弟子”
“那怎么我没有在武房、武厅见过你?如果你是这里的弟子,我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是不是外面派来的黑人!”说罢,冷雪目光寒冷,顺势拔出宝剑,剑啸声回荡在空中,剑尖指向段奕的脸。
段奕本一胆小人士,哪经得起这般吓唬,只见冷雪拔出宝剑的时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心猛烈的锤着他的胸膛,喉咙里像卡住了一块石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段奕一时焦急,撒腿就跑,他哪是冷雪的对手,跑着跑着,忽然感觉到背后凉嗖嗖的,不禁扭过头一看,除了树林,没有任何人,再回过头的时候,一道白影飘过,接着飞来一脚,段奕胸口一痛,往后飞了几米,倒在了地上。
段奕痛苦地捂着胸膛,睁开眼睛欲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冷雪剑尖一抖,指在段奕的鼻子上。
“我,我是,这里的弟子,这是真的啊”
冷雪见她完全没有武功底子,而且言语之间可见其说的是真心话,于是便收了宝剑。
“我是几年前被土行玄真道人所救的弟子,那个时候,妖魔杀了我父母,斩了我右手,我现在成了一个废人……”段奕说到这里沉默了,嘴里一酸,眼眶噙满了眼泪。
冷雪听到这里,不免升起怜悯来。
“不好意思,我没有故意欺负你,因为玄霄真人昨天说了土行里面可能有黑人,要我们时刻提防,一旦遇人,格杀勿论”
段奕仍然没有说话,泪水滑落了他的脸颊。在他满是污垢的脸上开了一条小沟
冷雪见他不说话,也就沉默起来,她本人平时本来就冷漠,像她的名字一样,但是她从来不欺负人,特别是同门派的人,有时候明知道很多师弟都是在注意自己的容颜,所以索性不说话了,慢慢地习惯了,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让人捉摸不定,不敢靠近。
过了很久,段奕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你们要去斩魔了吗?”
冷雪被他突然的一问,愣了一阵,急忙说道:“是的,等下就前行,我现在来这里看一下后院的情况,看下有没有黑人的踪迹,等下我们三大弟子要出行,我怕到时候出事,派里应付不过来。对了,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哦,我是在这里挑水的”
“那有没有发现最近有什么可以的人没?”
段奕一听冷雪这么一问自己,感觉有点纠结,因为都安师傅的行为让他很是诧异,他的武功这么高,居然在柴房里打杂,是有什么目的吗,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他,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而且他也有可能是土行的人啊,隐藏起来保护帮派,恩,应该是这样,看来还是不能说,人要守诺言。
想到这,段奕摇了摇头:“在这里,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啊”
冷雪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师姐,等会儿应该可以战杀很多妖魔鬼怪吧”段奕看着她背上发着白光的宝剑。
冷雪苦笑了一声,“也许会没命回来呢……”
段奕看着她那忧郁的眼神,心里感觉这位师姐就是一位天仙。
一阵树叶的“莎莎”声响起,段奕才发现面前的冷雪师姐早就不见人影了。
“后会有期,小师弟”
“师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过了一会儿,段奕觉得自己还是忘记了什么,马上大喊:“师姐,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很久,那边才传音过来。“冷雪”
“冷雪”,我记住了,段奕自言自语道。
玄霄真人道:“今集结弟子,乃妖魔乱世之因,妖魔危害黎民,到处砍杀,作为修真之人,岂有不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理,除了我门派,其他门派早已派出弟子斩杀妖魔,玄真道人已经将八卦阵图送至苍狼派,我们现在方可出发,无双带领一部分弟子往东行进,剑痕带领另一部分往北行进,冷雪带领剩下弟子往南行进!出发!”
“遵命!”无双、剑痕、冷雪三人齐刷刷单脚跪地,双手握剑。
接着三路人马沸沸嚷嚷的离开了土行,段奕在在院墙外面听得好生羡慕,恨不得越墙参加到冷雪师姐的队伍中。
话说这无双一股滔天的气势直冲云霄,走的时候,他来到了冷雪的身边。
“师妹,要不要来我这一边,我可以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少半根头发。”
冷雪其实对无双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他自信心太强,爱看不起人,不过他的剑法也让他有那样的资本。
正准备说话之间,剑痕来插话了。
“师妹的剑法一流,应该不会需要你了,如果你们两人在一起的话,那可以直接捣到魔王的巢穴里了”
“我没有和你说话,你小子给我注意一点,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斩除妖魔!你知道吗?”
剑痕露出难看的笑容点头。
无双“哼”的一声,走向了他的队伍里面。
“你以后少惹一点无双,你知道他说的‘没有你’,是什么意思吗?”
剑痕道:“当然知道,他这个人,心狠手辣”
冷雪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队伍里。
三队人马出发了。
过了三日,段奕的扎马步终于告一段落。
都安扔给他一把桃木剑,他的心砰咚砰咚的跳着
“习武之人,要牢记剑招,你要好好的记住,来,现在看着我”
都安说完手持木剑,立在地上,突然间剑尖一抖,直刺段奕,段奕心慌,赶忙后退。这时,都安一个转身,木剑横扫过来,顺势剑尖往上一提,再狠命的斩将下来,接着弯下腰,手里的桃木剑犹如龙卷风一样,气势完全不可抵挡。
“看懂了吗,记住了吗?”
“还行,吧……这龙卷风,我看要苦练一段时间”段奕诺诺的答道
“哈哈,这不是龙卷风,这招式叫做横扫千军,你来试一试”
段奕点了点头,照着都安的模样照做起来。
他左手持剑,蕴量好了,剑尖一抖,疾步向都安刺去。
都安嘴角上扬,提起桃木剑,转了一个身,桃木剑轻易的拨开了段奕的剑,段奕一个趔趄,,再仰起头来的时候,都安的剑已经指在他的喉咙上了。
“要快,要狠,再来”都安催促着
段奕重新调整,蓄势待发,这一次,直接被拍掉了桃木剑,手腕处痛得要命。
“再来!还不够!当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来啊!来!”
段奕一听,怒红了双眼,狂吼着刺向都安。
话说无双这边一出山便来到了另一座山,此山名叫麻子山。
“冷雪,望我对你钟情这么多年,你却对我如此冷漠,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只能属于我”无双想完诡笑起来。
“大师兄,前边魔气煞天,不知道……”
“你不会自己去看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现在和我说一个大概作甚!真是废物!”
那个弟子低着头默不作声,队伍里更是敢怒不敢言。
无双双脚一踢马,如同离玄之剑似的冲了出去,到了山脚下的尽头,只见两只魔卒正在那里砍杀一老夫,老夫跪在地上求饶,魔卒没有停手,抡起大斧就将其头卸下来,一声惨叫,血红的鲜血喷在了爬满了青苔的岩石上。
无双冷哼一声,左手一拍马背,跃将起来。借着轻功飞到了魔卒的身边。魔卒听见马啸声,急转头来。发现一身青装的后生立在他们的身后。
无双也不说话,连剑也没有拔,便向两只魔卒冲去,魔卒更是嚣张狂妄,提着两把斧头轮番砍来,无双一个健步冲到魔卒身边,身影一闪,躲开了魔卒的重击,这时另一魔卒的斧头朝着无双的头砍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无双左手直接钳住了魔卒的斧头,脚步呈弓步,右手放在腰处,蓄积着力量,微风吹拂着他的秀发,魔卒没有意识到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这时,无双没有给魔卒任何时间,大喝一声,一掌劈在魔卒的身上,那一掌打得魔卒面部扭曲得厉害,魔卒一声闷响,连同另外一头魔卒重重飞到了岩石上,又重重地摔下来,口里吐出绿色的黏糊糊的液体。
无双似乎没有想要杀掉他们,他背着手来到魔卒的身边,在魔卒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大师兄,为什么不杀了这两只魔卒,要留他们在世上涂炭生灵!”
无双没有理会这个师弟,“哼”的一声,自顾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