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到这男人肯主动解释,贺珂渐渐热络起来,淡淡道:“你也听到本小姐的隐卫说了,这样的刺杀,每天都有几批,我猜只要本小姐不死,刺客的等级只会越来越高。要想死遁,哪害怕没有机会?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母亲还在晶都,本小姐若是出事,连累的还是母亲。”
墨翰文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很想抱着眼前的人儿柔声安慰,但是怕她对他又如刚才那般疏离,只好将伸出去的手不着痕迹的收回,说道:“世态炎凉,本就险恶,你生来就是贺家嫡长女,注定身份尊贵,自然有人看不惯你,想取代你的位置。何况,你至少还有母亲。”
是啊,她至少还有母亲,那他自己呢?墨翰文那双耐看的凤眼掠过一缕苦涩,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如果不是贺珂离得近,几乎以为是错觉,想到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物也有遗憾,她顿时有感而发,脱口而出,低声念道:“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贺珂的声音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显得清晰,墨翰文闻言愕然,一是她小小年纪,文采出众。二是没想到她对人的表情如此敏锐,他如此细微的表情,也被捕捉到了。
更难得的是,不仅她对他没有防备,他又何尝不是露出了破绽,让她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和遗憾。那些久违的藏在少年时的无助,原以为早就不在乎,此刻,在他的心底,再一次密密麻麻的爬了起来。
墨翰文此时虽然脸色稍显黯淡,但是依然无损他的风华绝代,而且他的那种气质是无与匹敌的。
贺珂一下子母爱泛滥,见不得他这副样子,转而安慰道:“啧啧,王爷,我的君子阁下,这是打算走忧郁路线?”
墨翰文一听这话,什么回忆的心思都没有了。
贺珂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世态炎凉,人人都有不得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谁能例外。”
两人没有再说话,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山中的空气新鲜,漂浮着微微发光的灵气,光芒在黑暗中显得特别亮。那些灵气在此处聚集在一起,如一条条细细地发亮的白丝带,显得神秘朦胧。
周围溪水流淌,流往山下。这应该就是别院用水的源头了!
贺珂最爱干净,这里有溪水,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大踏步来到岸边,洗尽白天里的疲倦,心情舒畅,兴致一来,她甚至卷起衣袖,调皮地用手挑起水花,一阵阵水纹,搅碎了倒影,也是一道美景。
佳人戏溪,墨翰文看的竟有丝入迷。地面突然晃动起来,如同地震。贺珂一时不察,身子一晃,脚踏在一块松软的泥土里,‘咚’的一声直接掉进溪水里。墨翰文视线一直不离贺珂,乍见她下去,心中一沉,身体本能地扑下水来扶她。贺珂已经从高及脖子的溪水里钻出来,墨翰文刚好赶到,贺珂正好撞在他的肩上,男子身上淡淡地清香扑入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