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表现并不出色,甚至不是守成之主,站在贺家家主的立场,纯论利益或许能接受这般对待。但是如此寡淡的亲情,令人心寒。此刻父女同在贺城,父亲住在主院,女儿独处别院,父亲厌恶女儿到不愿意见面的地步,这样的父女关系也算世间少有了!
明知道三女儿不待见大女儿,却让三女儿上门传递消息。都说父爱如山,只是贺心宽摆明了不是个好父亲,贺珂虽然心中渴望父慈子孝,但是现在对那尚未见面的父亲,心中没了半点念想,只替原主叫屈。
贺伊这些天受到贺家所有人重视,虽然是庶女,但是因为她拔尖的天赋,贺心宽已经公开赐予嫡女的待遇,正是春风得意时,没人敢给她委屈。现在意识到长姐贺珂根本不卖自己面子,立威不成,唯一的安慰就是贺珂爹不疼,不得势,今后就被留在贺城了,而且永不召回晶都。
扫了浅笑不语的贺珂一眼,在她赶人的目光中,皱了皱眉头,勾起阴狠的笑意,施舍式的将碎银子抛在地上,假意的关心道:“大姐姐好好照顾自己,咱们姐妹下次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妹妹手里头也不宽裕,这点银子算是孝敬姐姐了。”
一行人来得快也去得快,别院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没有喧嚣,恢复了宁静。地上零散的碎银子,见证刚刚发生的一切。
贺珂一一把银子捡起来,根据原主的记忆,这里的交易货币就是金银,银子虽少,也算是她在异界的第一笔钱了,不拿白不拿。
因为那件事,她比以前更出名了。不仅是因为这张堪称绝色的容颜,更添了草包花痴的标签,也就懒得出门。
夜幕终于降临,天地昏黑无光。每当这个时刻,空气中的灵气比平时至少浓郁了一倍。贺家的本家已经迁到晶都,但是贺城是贺家的祖居地,分配给贺珂的别院虽然不如主院豪华大气,但是从修炼的角度看,胜在位置优越,坐落在内城唯一的四铭山上。山上的灵气永远比山下浓郁,这样她也算是赚了。
贺城大部分人仍在辛苦的炼体,因此灵金境二重,算是贺城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只要酒神祭祀结束,聚集在贺城的各方势力自然会离开,那她在这座城池就没有大威胁了。不过,现在的日子虽然安逸,但是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不管是贺家顺位继承人的身份,还是要纵览这世界高处的风光,她都不可能满足现状,迫切需要提高实力,保障安全,在异界立足。
在任何地方,只要你是强者,就会有对手相惜,有弱者仰望。谁有权,谁有财,自会吸引依附之人,此乃千古不移的定理。
她起身披了件外衣,缓缓打开暗门,呈现在面前的是一条暗道。豪门世家,虽然看似风光无限,锦衣玉食,但是仇敌遍地,因此即便是普通的别院,都挖了暗道,供紧急时刻家族核心成员能够顺利逃生。
别院的这条暗道有些阴森,但是仍可通行。刚穿越来的几天,为了熟悉这座院子,她无意间摸索到入口,大着胆子走过一次。上次已经把这条暗道稍微疏通了一遍,现在畅通无阻,一路疾行,没有任何机关,很快就走到了暗道尽头。正打算推开掩饰的铁块,突然暗处闪过一道身影,等到她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人死死捂住,脖子上横着一把匕首,力度把控的正好,一旦她身子稍微抖动一下,毫不怀疑会被割断脖子。
“别动!”男子轻轻道,音质华丽清冽,音调低沉。
自己的小命握在男人手里,她遇到穿越来的最大威胁,贺珂识相的没有挣扎。
怎么会出现一个男人?她能肯定的是上次进入密道时这里没有男人。凭借她灵敏的听觉,刚刚也察觉不到有生人的气息。
想不到她贺珂不仅被十五岁的小孩子奚落,现在竟然被人武力威胁?而且成功了!心中大叫不妙,她的警觉性一定没有降低,而且因为这具身体近视的缘故,听觉也格外灵敏些,在这样小心翼翼的情况下还被人制住了,那么唯一的可能是这个男人武功比自己高,而且刚才展现出来的身手比她前世巅峰时期至少敏捷灵巧十倍。
天呐!怎么办?绝对不能听天由命,穿越一次就够了。她来到这里半个月都无人问津,今天下午庶妹来炫耀,现在连密道都藏有人。难道是贼老天担心自己太安逸太寂寞,找点乐子问候一下。
这人会是谁呢?贺家的,还是其他势力?
贺珂这次凭借灵敏的听觉和上次的经验,可以在黑暗中直走,没有触到任何机关。近视的缘故,她看不清楚对方的容颜,但是从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太亮,如梦如幻,灿若星辰,透出冠绝当世的风姿。亦让人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出现在简陋昏暗的密道里。
墨翰文原以为来人是那里的高手,结果只是区区灵金境二重,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不过这丫头的身手有些古怪。暗道虽然昏暗,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看到她,一目了然。
大约二十岁的年纪,桃李年华,倾国容颜,未施粉黛,粉淡清香,自有一份曼妙美丽。心中便涌现出这样一组词语,娴静、美好。只是盯着那双美眸,里边又反衬另外一方世界,黑暗。是杀人如麻,倔强狠辣的黑暗,似乎这世间万物,红尘入戏,她只管看戏,从不入戏。
墨翰文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娴静、狠辣,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却和谐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贺珂被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盯地不自然,一股心烦涌上来,冷冷开口,“看够了吗?阁下是否太过礼貌。盯着女子的眼睛,可是君子风范?不请自来,要挟主人,这是为客之道?”
华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特别悦耳,又显得低沉,“本王就是君子,自是君子风范,”顿了顿,接着道,“这天下何处敢说本王是客?”
言下之意,贺珂的指责根本没道理,这天下是客,他是主,自然就没有为客一说了。真是一个狂傲嚣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