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破晓,太阳刚升起,大夫人就派了两名丫鬟过来带人去洗漱。
花雁和冷阳紫晗的年龄相仿,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加上大夫人从不待见冷阳紫晗,又不准冷阳紫晗出房间;除了隔三差五会来折磨冷阳紫晗的冷阳釉之外,全府上下鲜少有人见过冷阳紫晗的容貌。
花雁早早就准备好了等人过来带她,见来了两名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她故意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东问西的。
两名丫鬟随口敷衍着花雁强行带她走,花雁还装做一副好事快要临头的开心天真模样。
经过沐浴、洗漱、穿戴之类的程序,把花雁打扮得美美的。
花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若不是自己现在是个活祭品,她还真的误以为她是即将要嫁出去的小姐呢。
一想起这个,花雁眼中闪过一抹忧伤,只愿小姐躲起来不被人找到就好。
大夫人来到房间内,打量着梳妆好的花雁,道:“啧啧,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只可惜只可惜……”就要消香玉损了,大夫人没有把话给继续说下去。
就算大夫人不说花雁也清楚,她故做好奇地问:“大娘,可惜什么啊?”
“没什么!”大夫人也不说了,心暗道,这冷阳紫晗和她娘一样长的都是一个样能勾、引人的狐狸媚子。
冷阳紫晗一大早就来到冷阳府的大门对面一处隐蔽的地方等着,她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为的就是不让冷阳府的人认出来。
她实在很不安心让花雁代替她,所以从昨晚一离开后她就把自己弄得很脏跑到这里等着。
差不多到响午时分,终于看见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里头出来了,街上的百姓们个个指指点点的,有的在好奇。
冷阳紫晗看着这么多马车不知道哪辆才是花雁坐的,也没看见花雁走在队伍中,想必一定是坐马车了。
冷阳府虽不是很有钱的人家,但在这个柳城里却是有名的大富豪,但柳城只是这个国家一块小小的土地罢了。
她不放心花雁,暗中一直跟在队伍后面,躲的躲藏的藏,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
祭祀台是在柳城最高的一座山上,那个地方对柳城的百姓们来说是最神圣的地方,如今却是用来供活祭品。
冷阳紫晗想想就觉得好笑。
马车的队伍走得很快,为了不被发现,冷阳紫晗一路都是在树林子里跟着的,又怕跟丢步子加快些;可山上的路又不好走,脸上时而被树枝刮到,打到已经很疼了,还有脸颊被锋利的叶子给割到。
“嘶~”冷阳紫晗疼了一下,看着马车队伍快不见影子了,顾不得脸上的伤连忙跑着跟过去。
马车队伍直到上到山顶才停下来,这是一块平地,平地的尽头是一个高得深不见底的悬崖;在中间建有一座石砌成祭祀用的高台,没错,这里便是柳城百姓用作祈福和驱邪的地方,这里一般很少人会来。
这里已有几名道士布好阵等着冷阳府的人到来,冷阳庆从马车上下来后便扶着一名美艳的女子下来,那动作小心翼翼,怕一个不慎就会摔了她一样,呵护备至。
躲在草堆里的冷阳紫晗认得出那名美艳的女子,她便是刚进府没多久的四姨娘,不过才二十左右;冷阳庆本就宠爱她,她听说因怀了孩子后冷阳庆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几乎日日陪伴在她身边。
而此次祭祀便是为了所谓祈福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冷阳紫晗想想就觉得可笑至极。
身后几辆马车下来的便是两房姨娘们和她们的女儿,那名身边只跟随一个女子的便是大夫人。
大夫人嫁进来后怀了一胎,但不慎导致小产,冷阳庆为了安抚她不管第二胎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关心呵护她。
这个诺言到是一直承担着,所以,大夫人生下来的第二胎是个女儿,便以最好的待遇伺候着。
冷阳庆之所以会对大夫人如此之好,是因为大夫人出自苏州富贵之家。
紧跟大夫人身后,身旁伴随着两个女儿的便是二姨娘;二姨娘虽生了两个女儿身材还是保养得跟刚进门似的,似乎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痕迹,这也是二姨娘为何从进门一直被冷阳庆待见的原因。
冷阳庆小心翼翼搀扶着柳梅香来到站在最前面有些风仙道骨气息的道士前,寒暄了几句。
冷阳庆便是听闻了这个道士的话才决定用活人祭祀的,冷阳家一直单传九代至今他也以为是得罪了上天,所以上天才会这样惩罚冷阳家,故而冷阳庆才出此下策。
花雁被几个家丁强硬拉着上祭祀台,当冷阳紫晗一看见花雁时恨不得想冲过去带她离开,可她明白若她出来,不仅她会死,更会拖累花雁,也会辜负花雁一片苦心。
眼泪忍不住涌出眼眶,她只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祭祀开始了,花雁被放在高台上的木床上,她前边还摆放了祭祀用的水果和点心,三个铜鼎上各插着三柱香;花雁并不做任何挣扎,乖乖的躺上木床。
当她的手腕随着道士的话音落下而割出一道血痕后,闭上双目,眼泪从眼角悄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没人听见她心中的声音……
冷阳紫晗就这样看着花雁的手腕上流下的血,不断流出,她真的很想大喊,可她只能拼命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
祭祀很快就结束了,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也离开了,冷阳紫晗确认他们都离开后立刻跑出草丛,来到高台上,“花雁,花雁…”
看着花雁因失血而逐渐苍白的脸,冷阳紫晗感到深深的罪责。
“小姐…你怎么来了?”听到声音,还有口气在的花雁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果真看到了冷阳紫晗,“你快走,被他们发现,你一定逃不掉的。”也会如同她一样割了血脉的。
“花雁,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冷阳紫晗趴在她木床前痛哭起来。
“小姐,夫人临终前交代过,若是这冷阳府在容不下您,您便拿着盒子去白灵山找孤逝真君拜入白灵山门下…”花雁还记得夫人因疾病去世的那晚,对她所交代的一字一句。
“不,花雁,我怎么能弃你不顾?”
“小姐,花雁不能再照顾您了,您一定要找到孤逝真君,唯有这样,小姐才能保护自己…”还没有说完,花雁便合上了双眼,不会在睁开了。
“花雁!”冷阳紫晗痛哭大喊着,娘亲已离她而去,在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也离去,今后叫她如何是好?
她活着还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