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夫人的一场生辰宴,让云溯原本因为庶妹抢亲而“毁”去的名声瞬间消去,甚至因为画出那“独一份儿”的精致暖手炉而在众诰命夫人太太中,名声大噪。
对此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这个欢喜的人中,包括了云溯那被皇帝指婚的未来大皇子夫君君亦瀚。
听着侍卫的报告,他脸上露出满意的憨笑,连连的直点头,道:“不愧是我的皇子妃,对了,幽一,左丞相大人的夫人生辰虽然过了,你给我备礼送过去,当做谢毅。”
单跪在地,一身黑色侍卫服的年轻男子闻言抽了抽嘴角,道:“殿下,这不妥,圣上有令,您不能朝中官员太过靠近,这送礼的……”
皇帝对大皇子向来宠爱,但给他们这些护卫都给下了死令,不能让他们的主子与朝臣过度接触,这不是避免闲话,而是保护。
“没让你从正门走进去,你偷偷进去丞相府送礼就好,嗯……就送前不久用和田玉雕的那观音像吧!!”君亦瀚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幽一,然后从榻椅上蹦起来,喊道:“九晟。”
“来了来了,殿下。”
“聘礼都备好了吗?”说起这样,君亦瀚的神色就不由的飞扬起来。
君亦瀚和云溯的婚事是由皇帝指婚的,所以一般的婚姻礼仪,像是纳彩、问名、纳吉这些都省了,直接让钦天监给卜出了下聘的日子,原本这聘礼有礼部包办的,完全不用大皇子丝毫费心,但君亦瀚却不乐意,非要自己亲自的来。
“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殿下,您真的要那样的下聘……”九晟站在门口外,探出半张脸,这话问的实在有点底气不足。
“当然。”毫不犹豫的点头,君亦瀚是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哼,让皇城中的那些人笑话他的未来皇子妃,等到那些人见识过他的聘礼,看他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此刻,云溯对于她那个未婚皇子夫君正在给她折腾下聘的事情全然不知,因为她正在烦恼着如何处置那三间铺子。
庄倩儿的嫁妆中,她只要了这三家店铺,其他的都是留给了妹妹,而有云侯爷和庄腾羽的帮忙,地契房契改名的那些文书过官印,办的非常顺利,现在这些已经是属于云溯自己的私产了。
既然铺子已经属于自己的私产了,那云溯理应是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了,而且那三家铺子的位置都是在皇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段。
私产的铺子地段好,对个云溯没有不满,而让她觉得无比郁闷的是这三家铺子年久失修,再加上之前韦姨娘找来的那些个掌柜全都是坐吃等死的,里面的布置摆设又破又久不说,地上又是垃圾又是尘,甚至连店铺的名声都给毁的七七八八了,想要重新开张就只得将铺子从里到外重新装修一遍,店名也要更改,这些听着似乎很简单,但问题是她没钱。
虽然之前韦姨娘迫于她的威胁换上了二百七十两银子,但后来花费所需又用去了不少,剩下的想要修整铺子,那是完全不够。
华悦见云溯坐在对着一张白纸咬着笔头,都把笔头给咬开了,皱了皱眉,道:“溯儿,你这是在烦恼什么,说出来,让大舅母给你出下主意。”
“铺子的事,大舅母您也知道漪儿和画漾她们无事就做了不少暖手筒、荷包和香包的,我想着将这些送到东街的铺子里卖了,赚些银子,但您也知道里面是怎么个情况,想要开张的话,得要从新的弄一遍,就连门外的招牌都得换。”说着,她就无奈的呼了一口气。
其实她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卖这些绣品也不是非得想铺子从里到外的弄一遍,只要简简单单的收拾一下,再将东西往铺子里面一放,让安清看着就好,但这样问题也就来了。
皇城是大懿最繁荣热闹的地方,皇宫所在,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世家贵族这样的有钱人,她若就这么随意的弄个铺子卖东西,那些有钱的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所以想要赚这些人的钱,她就得舍得装修店子,而且她现在所卖的暖手筒还是“独家发售”,其他店子可都是没有的呢,若不趁机赚个头筹,那她就枉费了从小到大爸爸所教导的经商之道了。
华悦没有云溯想的这么的细,但却被她的话给逗笑了,道:“我还以为你再烦恼什么,这有多难的,说吧,需要多少的银子,大舅母给你出了!!”
哇塞,财大气粗的大舅母这是有多么的霸气侧漏啊,这可把云溯也给吓着了。
“这不行,大舅母,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钱!!”
“怎么就不行,那些小钱根本就不值得什么。”华悦伸手拍拍云溯的手,心里知道她是个乖巧的孩子,然后又道:“如今你真的觉得拿了大舅母的钱,心里过不去的,那这钱就当大舅母这么多年给你的压岁钱,这不也快到新年呢嘛!!”
压,压岁钱……好大的一个红包啊!!
云溯最后还是没要华悦的银子,而华悦也不笔她,只说让她考虑一下,想要钱的时候就跟她说。
然,没过两天,云溯这个大难题就是彻彻底底的给解决了。
淳正十年,冬,十二月初十,是大皇子下聘的日子。
一大早,安国候府上上下下就忙碌起来。
巳时,安国候府正门大开,云侯爷和庄腾羽还有一副撅撅不振的云泽延就已经等在门口。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远处终于传来了马蹄声和脚步声,抬眼望去,在一片银白中,身着暗黄锦袍,尊贵不凡的大皇子正策马而来,正是君亦瀚。
大皇子骑着的是一批棕红宝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而跟随在后是四人为一抬,抬着一箱箱披着红布的聘礼,这一望去连绵不断,一望无际,把围观看热闹的人是惊得呼叫连连。
安国候府的位置正好在北街居中,相距街头街为尾可是有极长的一段距离,这大皇子的送聘队伍居然是一望无际,从街头哪里延伸过来,这得是有多少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