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欧阳建想把方子寒留在公司，胡天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方子寒。方子寒没有表态，她还没有想好自己将来是不是要做广告传媒。虽然她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广告传媒将成为最大的暴利行业之一，但她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以前她最大的理想是进外企，现在这个想法依然非常强烈地占据着她的脑袋。
在和戴维谈判的时候，方子寒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遇到了一根稻草，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抓住它。也许，抓住了这根稻草就抓住了自己的前程。
但方子寒知道利用这根稻草的时机不是现在，她只有等待。
每天下班，胡天笑都坚持送方子寒回学校。
凭着女人的敏感，方子寒能感觉到胡天笑对自己的好感，但她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她觉得胡天笑在现实和网络中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虚拟世界中的他大胆、外露，敢说敢做，现实中的他却优柔寡断，缺少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这个像大哥哥一样关怀着自己的男人，让方子寒猜不透。
许多时候，方子寒在背后看着前排驾驶车子的胡天笑，在那里长久发呆，有时候甚至连他的问话都听不见。
有些时候他们一路上都不说话，就那么保持着沉默，但在心里，却都在心照不宣地想着同样的事情，一开口便说出一样的话。
方子寒已经经历了两个男人，冯刚和汪洋让她对男人多少有了一些阅历。
但她不愿意用他们来观照胡天笑。
男人和男人不一样。
胡天笑这个人对女人没有邪念，他不会为了自己的一时快活而去勉强别人，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他会有很多机会。
胡天笑还没有过婚姻，近三十岁的他好像从来没有和方子寒开过任何过火的玩笑。
方子寒在时尚杂志上读到过各种各样的发生在办公室的故事，在广告公司，有一多半是年轻漂亮的女孩，以胡天笑的资历，追求她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成问题。
胡天笑和欧阳建不一样，欧阳建已经有了家庭，他必须忠于自己的妻子，他不能再和别的女孩子来往，如果他是一个好男人的话。
而且，方子寒能感觉到公司有好几个标致亮丽的女孩子，包括她的对桌，对胡天笑一直“耿耿于怀”。
她们在背后偷偷地观察他、议论他，议论胡天笑今天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内衣有没有换，领带打得是否合适，胡须有没有清理，情绪是高涨还是低落……胡天笑的一切都在她们观察议论的范围之内。
在同事们眼里，唯一对胡天笑不感兴趣的除了那两个结过婚的女人，就剩下方子寒了，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其实在方子寒的内心，还是有胡天笑的位置的。
他们之间的交流主要在网上，即便是上班，忙完了工作，两个人交换一个眼色，就聊上了。
没有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方子寒弄不明白的是，胡天笑在现实中面对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了勇气？这个默默开车的男人，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2
实习结束了，同学们各自从实习的地方回到学校，开始经历四年大学中最为重要也是最为艰难的阶段：找工作。
所有的课程都学完了，找工作是现在唯一的一件大事。
方子寒没有离开广告公司，欧阳建和胡天笑都希望她能继续留在公司，以正式职员身份为公司继续服务。
方子寒答应了，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着急更换工作，现在在这家公司呆着也不错。
更重要的是胡天笑已经开始向方子寒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
方子寒想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让她依靠。她想来想去，认定胡天笑对自己是真心的，这个男人是可以放心相处的。
不过，胡天笑一直没有亲近方子寒身体的意思，这让方子寒忐忑不安。她既希望胡天笑早一点那样做，又害怕这件事情的后果。
汪洋那可怕的处女情节依然让方子寒不寒而栗。她需要想个办法，让胡天笑感觉自己得到的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因为要去广告公司上班，白天方子寒几乎没有见到张明亮的机会。
实习回来，张明亮一次也没找过方子寒。也许陶梅早就把她的话告诉了张明亮吧，虽然方子寒知道张明亮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人，但现在有了陶梅，就不一样了。自己把话说得那么绝，张明亮大概要放弃了。
其实自己不就是希望张明亮放弃吗？为了他一生的幸福，离开他是方子寒唯一的选择。
这天晚上，方子寒和胡天笑去了游泳馆，回来得有些晚。游泳太累了，她想早一点睡觉，出乎意料地接到了张明亮的电话，他说想约个时间找她聊聊，白天找不到她，只好现在给她打电话。
方子寒心里轻轻颤抖了一下，说那就现在吧，你在楼下等我。
方子寒到了楼下，看见张明亮裹着风衣，一个人站在瑟瑟的风中，他的样子让方子寒心里有点疼痛。
她问张明亮：陶梅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对她说的话？
张明亮说，早就说过了。我今天来不是要问你为什么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回到家乡去教书了，实习的时候看到家乡那些可怜的孩子，他们需要我们回去。你真的不想回去了？
不回去了，我想留在城市里。
好吧。我明天就走了，已经给班主任说过了，反正这段时间也是找工作，家乡的那所中学已经和我签好了合同。
那陶梅呢？
我不能答应她，咱们那里太穷了，她不会去的，即使她会去我也不让她去。
方子寒沉默了。
我走了。
…………
方子寒看着张明亮消瘦的身影一点点消融在黑夜中，眼睛潮湿了。
3
这几天天有些冷，方子寒例假时间持续得特别长，像秋日连阴天里的雨水，没完没了的样子。
例假的日子，方子寒的心情总是灰沉沉的，上班也没精打采。
胡天笑看到了，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她只是笑，不说话。
方子寒在心里想，胡天笑还不了解女人。
第七天的时候，身上血水还是漓漓啦啦的，方子寒一擦就是一片耀眼的鲜红。
去公司卫生间的时候，方子寒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天下班，胡天笑照例带方子寒到饭馆里吃饭。往常都是简单的几个小菜，加上两碗米饭了事，今天方子寒好像特别有兴致，特意要了三瓶啤酒，和胡天笑对饮起来。
胡天笑不知道方子寒为什么这么有兴致，陪着她越喝越多。一会儿的功夫，三瓶啤酒就底儿朝天了，方子寒有些醉意地让胡天笑搀扶着上了车。
夜色朦胧。
车子行使到森林公园门口时，方子寒捂着肚子在后座上叫起来。胡天笑赶紧把车子停在一边，问方子寒怎么了？
方子寒皱着眉头说我肚子疼。
胡天笑说那咱现在去医院？
方子寒摇摇头，说我是老毛病了，你把车开到公园吧，歇一下就好。
胡天笑愣了一下，说好吧。他把车开进了公园，时间大概是晚上七点钟，还有一个小时关门。
车子刚刚停稳，方子寒又叫起来，呻吟着，说疼疼疼……胡天笑犹豫着坐到了方子寒的身边，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说我给你揉揉？
方子寒顺势倒在胡天笑的怀里，轻声说，行，你轻点。
胡天笑的手温柔地在方子寒的小腹间游走，一点一点扩散着揉搓的范围。
方子寒醉眼迷离地呻吟着，抓住胡天笑的手指，慢慢把它导入小腹以下。方子寒听见胡天笑的喘息越来越猛烈，呻吟声越来越大。
两个人的衣服几乎是同时脱落了下来，两具柔软的肉体急不可耐地胶在了一起。车子剧烈摇晃起来，方子寒的身体深深地嵌入后座的海绵中。
在胡天笑一声沉闷的叫声之后，方子寒不失时机地哭了起来。疲倦而满足的胡天笑微笑着抚慰着她，说别哭，我会好好爱你的。
方子寒停止了哭泣，说真的？
胡天笑说骗你是小狗。
方子寒破涕为笑，从包里拿出一团卫生纸，擦拭着下体。
胡天笑把车灯打开，看到后座上沾了一片鲜红的血，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车子开出了公园，驶向了胡天笑的寓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