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早就离去
舞台空空岁月悠悠
山冈上的石阶上坐着
两千年的期待
希腊神话和英雄传说
被现代印刷术
千百万次篡改
只剩下呆头呆脑的文字
和那方方正正的纸页
只有太阳如约而至
只有月亮如约而至
风雨喜怒无常的脾气
依然千年不改
--它们不弃我
不弃不离我的是海崖
一个误会的时代
观众席上沉淀的海风
腥涩的不是眼泪
掌声和欢呼凝为砾石
不能再次孵化的卵
想象力的鹰翼
已经退化为鸡翅
等待刀叉和餐巾
弃我而去的可怜的人们
追赶冷酷的钱袋
又被钱袋驱向冷酷
上演悲剧已不需要舞台！
英雄史诗早被阉割
懦夫的情感在成打拍卖
阴谋不再需要道具
血液调入油墨印刷谎言！
艺术只是酒吧里的侍者
打着绅士的领带
笑着时尚的媚态……
你说你是一个诗人？
请原谅我的直率
以我苍老的年龄给你忠告
别以为你多血的心室
是一个保险柜
装满灵感与天才
也许它是潘多拉的魔盒
躲着灾难的幽灵
--能把你的心敞开
袒露在太阳下面吗？
如我一样地面对大海……
1987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