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是不能吹风的,而姐姐为了她还特意走了一段路过来,李冬梅心里过意不去,但眼泪却是止不住,像个孩子般扑到李海棠怀里说道:“姐姐,听说他家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我心里难过。”
李海棠一听见这话,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对秋歌使了个眼色,秋歌将屋子里的下人都叫了出去,然后将房门关上。
昨天才听见永嘉说白逸轩有了心上人,没想到今天消息就传到了冬梅耳朵里,但愿这个丫头不是个死脑筋,感情的事情,可勉强不来。
叹了口气,柔声劝到:“他年纪也不小了,定下亲事可不是正常?值得你这样难过?”
李冬梅好不容易才收起眼泪,稳住声音说道:“姐姐,我以为我讨厌他的,可是,听说他要定亲了,我心里却很难过,这种感觉好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我不想要这样,你教教我好不好?”
也怪她平日里没有过多的关心她,这个傻丫头,就连喜欢上一个人都不知道。
伸手将她抱住,轻轻的安抚她的背,柔声说道:“两情相悦才是情,一厢情愿就是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又放不下,何不和他说出心里的想法?以免以后后悔,若是不敢,那就将这份心思放下,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李冬梅有些愣神,她以为,姐姐知道这件事情会责怪她,会觉得她不知羞耻,她没想到,姐姐非但没有看不起她,还会给她出主意,还叫她去和他表明心迹,只是,私下去和他说这事,算不算私相授受?
“姐姐,这样会不会不好?”
李海棠也知道,在这个时代男女私下见面是要被人病垢的,但是,她也不希望妹妹有心结,郁郁寡欢。
开口说道:“我让秋歌陪着你,有人在身边,也就不算私相授受了,只是,你可要想好,你到时候要和他说些什么,你要想清楚,若是他对你有情,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他不喜欢你,那你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他若是将此事说出去,你以后怎么做人。”
这个时代,虽然民风开放,但是没有成亲就传出风言风语,却也是件伤风败俗的事情。
就是不说浸猪笼,但至少以后肯定是没有清白人家愿意娶她,所以李冬梅听见这话,脸色有些难看,是啊,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表露过喜欢自己,若是他不喜欢自己,那真的就成了笑话了。
成笑话了不要紧,她不去找他,至少心里还有个念想,若是去了,说不定那丝念想都要断了。
李海棠见小妹内心纠结,心里也不好受,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将最坏的结果告诉她。
冬梅抬起头来,看着姐姐一脸担忧的模样,心里暗自懊恼,姐姐还在坐月子,她怎么能叫她为自己的琐事忧心:“姐姐,我没事了,咱们吃饭去吧。”
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冬梅越快说自己没事,就越是有事,不过,这件事情,始终需要她自己想明白,只要她叫人跟着她,不要出什么岔子就行。
让她洗漱一番后,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之后一段时间,李冬梅都没有出房门,每天就在房间里做女工,炼制毒药,看起来情绪也没有什么变化,让李海棠放心了些,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只要她不钻牛角尖,始终有一天会放下的。
到了欢颜的满月宴,顾永嘉在家中设宴,宾朋满座,很是热闹,就连高家人,也赶了过来。
因为人多,而且这么长一段时间冬梅都没有再提,想必也是想通了,李海棠也就没有再将心思放在冬梅身上,却没想到,冬梅还是出了事。
满月宴散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一些亲朋好友了,李家人,高家人,还有林清歌,再加上白逸轩。
当晚,李冬梅一直坐在李海棠的身边帮她抱着欢颜,脸上并未露出异色,李海棠也就没有在意了。
可是后来,白逸轩喝了点酒,走过来要看看小欢颜,李冬梅怕酒气冲着孩子,就转身让开了。
本来只是个极为平常的举动,岂料白逸轩当场就失态了,双手抓住李冬梅的肩膀说道:“你这个狠心的小丫头,躲了我怎么久,现在还想躲开不成?”
一屋子的人听见这话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纷纷看向两人。
看见众人探究的目光,李冬梅只觉得眼睛有些冲,好像只要眼睛一眨,眼泪就要掉了出来,又生怕白逸轩不小心碰到欢颜,连忙将孩子交给了姐姐。
见李冬梅没有回答自己,白逸轩继续说道:“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放在心上?是不是我跟谁在一起,你都不在乎?你给我说说,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永嘉不是说,要是喜欢一个人,眼里就容不得一粒沙,就算是看见对方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也觉得心如刀割,可是你呢?就算是亲眼见到我和别人说话,亲耳听见我要定亲了,你都无动于衷,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却没想到,是我妄想了。”
听见这话,李海棠冷冷的扫了顾永嘉一眼,而顾永嘉一脸冤枉的样子,在李海棠耳边轻声说道:“娘子,我冤枉啊,这小子可没有告诉过我喜欢冬梅,我要知道是冬梅,我早就告诉你了。”
白逸轩酒喝多了,这会儿满嘴酒气,对着李冬梅说话,只熏得她眼睛疼,再加上一家人都看着自己,李冬梅心都乱了,这会儿也听不进去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了,只想离开。
而白逸轩见她挣扎,更是抓的紧,甚至抓得李冬梅生疼,那眼眶的眼泪,慢慢的也就忍不住了。
“你放开我。”
“我不放,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放。”
“白逸轩,你喝醉了。”
“我没醉。”
好吧,喝醉了的人,总觉得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自己没醉。
“冬梅,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待你好的。”
“你不是要和别人定亲了?”
“那都是骗你的。”
这会儿,李海棠也相信他没醉了,不然,条理不可能这样清楚,冷哼一声,开口说道:“白将军这是要在我家撒酒疯?我家小妹可是身家清白的女子,将军这样抓着只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