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海没有再搭理她,想着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吩咐赵小年也留下来陪着李赵氏好好照顾着王大凤,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三房。
李玉林这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但赵小年要留下来,自然让李玉林将孩子带回去睡觉,天色已晚了,栋梁每天这时候都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已经困得直打哈欠了。
回去的路上,李栋梁才走了两步,就伸出双手,嘟着肥嘟嘟的小嘴巴说道:“爹,抱抱,我走不动了。”
李玉林突然就想到那年李冬生和李冬梅离开时,好像也是栋梁现在这个年纪,但是那时候,冬生和冬梅已经十分懂事了,不仅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会去做,还得了名仕柳钰的青睐,收为关门弟子。
那时候的他,怎么就被色,欲熏了心,没有看出来儿子的不凡来?
还有海棠,小小年纪就知道赚钱养家,还能担负起家里的重担,可他却还是亲手将她们推开,让她们离他越来越远。
因为心里厌烦,李玉林就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抱李栋梁。
见伸了半天手没有得到回应,李栋梁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嗷嗷直哭。
看着这个行事作风和他娘一个德行的儿子,李玉林突然就心生厌烦起来,明明他能过更好的生活,现在却觉得像掉进了泥潭里,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一脸烦躁的就吼道:“你哭好了,看你哭破嗓子有没有人来哄你,你要是不跟上来,一会儿被那野狼叼走,我也是不会管你的。”
说完转生就离开了。
这时候天都黑了,这里又没有路灯,要不是远处院子传来的亮光,只怕走路都要摸黑,李栋梁一个五岁的孩子,还被他这一吓,哪里敢留在这里?
虽然嘴里还在扯着嗓子嚎,但手脚并不慢,跟在李玉林身后往二房去了。
李海棠却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顾永嘉回去后,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她,弄得她瞪大眼睛长大了嘴,半饷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睡觉了。
对于老李家的人,她早已经无语了,还有什么好点评的?只要不影响到冬生,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之前她就看那个三婶不简单,没想到她居然敢打三叔,虽然三叔当时已经烂醉,但她敢做出那个举动,就不是一般的女人。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可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她这是捅破了天,也难怪李赵氏会气成那样。
李海棠上了床,却发现顾永嘉还是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一脸委屈的看着她,虽然脸上委屈,但那双眸子却是贼亮贼亮的,盯着只穿了一身雪白中衣的她,眼神都有些发直。
李海棠自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心里暗笑,但却不让她得逞,将锦被一裹,就往床内侧滚去。
见她像只毛毛虫一样的将自己裹住,顾永嘉心里暗笑,难道她觉得那床薄薄的棉被就可以救她?但他没有带衣服,这会儿确实是有些尴尬。
但自己不可能就这样站在床边站一晚上吧,但他这身衣服,只怕海棠是不会让他上床的,早知道就带套换洗衣服了。
可要是当时他能想到这个,还至于穿着官服回来吗?早就换成常服了。
试探性的对李海棠说道:“海棠,我没有带衣服,要不,今晚就这样将就一晚?”
李海棠笑得欢快,却不回答,将脸捂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扫着,扫得顾永嘉心里痒痒的,也不知道到底海棠这是让他上床还是不让他上床。
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不换衣服上床过,就是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就算是李海棠这会儿让他上床,只怕他心里也有些过不去,
正在他心里纠结不已时,就听见外面冷雨的声音传了进来:“少爷,外面门口给你放了一套衣服,赶紧换上吧,春宵苦短。”
李海棠本来还想逗顾永嘉一番,听到这话,觉得脸都烧了起来,幸好刚才没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不然...
而顾永嘉,虽然感谢冷雨仗义相救,想着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个洁癖一定会随身带着几套衣服呢?但也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在一旁听墙脚,而且,他好像还听到了几声轻笑,只怕这听墙脚的人还不止一个。
大声吼道:“你们几个看来是太清闲了,看来还是要给你们找点事做做。”
外面瞬间就恢复了平静,除了几声虫鸣,再也没有其他。
顾永嘉换过衣服后,上了床,李海棠就僵硬着不说话,也不动,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轻摸着她的青丝说道:“他们也是开个玩笑,知道我没换衣服睡不着,所以等在门外捉弄我呢,你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知道他误解了,以为她在生气,海棠眉眼微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以后是不是该让秋歌家教再严厉些?刚才我好想听到冷风的笑声了啊,还有冷雨他们几个,也是时候给他们找个管家婆管着了,他们几个性子跳脱,还非得找几个厉害点的才管得住啊,不然老让他们这么大晚上都闲得四处闲逛的也不是办法。”
顾永嘉心里默默的为外面几个还浑然不知的臭小子默哀三分钟,要是知道因为他们开个玩笑而让海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的不行?
但他向来是个重色轻友的,这会儿可没有时间去为这群难兄难弟们想这些问题,也没有时间去为他们辩解,他们自己闯出来的烂摊子,让他们以后自己去还好了,这就叫因果报应。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被李海棠全部裹在了身上,顾永嘉想钻进她的被窝,但知道她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总是想方设法的折磨他,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鼻尖全是她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但还是忍着没有扑过去,谁在了离她一人宽的距离,双目闭上,见他没有靠过来,李海棠心里有些微微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