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冷风对她不说实话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知道,恐怕这也是永嘉吩咐好了的,有些无可奈何。
什么都问不出来,她也就没了再继续问下去的力气:“你先下去吧,伤口还是要尽早处理一番,正好召了大夫来给秋歌看伤,你一会儿也一并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李海棠也不勉强他,就没再多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但冷风却站在那里没有动,最后在李海棠一脸不解的目光下,从身上取出一瓶药,放到了李海棠身边的桌子上:“这个金创药效果很好,不会留疤。”
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李海棠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又没受伤,要金创药做什么?但随即一想,莫非是给秋歌的?但是给秋歌的,为什么要给她?
李海棠这里是想不明白,冷风走出门后,却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孟浪了,他本来是想自己送给秋歌的,但又怕秋歌不接受,所以才想到让少奶奶转手给她,但是,现在想起来,少奶奶会不会没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是觉得他别有用心啊。
早知道,刚才就该好好斟酌一下说词的,好歹也要让少奶奶知道那药是给秋歌的啊。
冷风的纠结李海棠不懂,先让人给秋歌将金创药送了过去,然后就在贵妃椅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等秋馥将她叫醒时,全身是汗,冷津津的,浑身难受。
索性让人送了热水过来,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梦里梦见了什么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到处都是血,殷红殷红的泼了一地,空气中四处弥漫着那股子血腥味儿,熏得她想吐。
反正无事,又因为没睡踏实,洗漱完后,李海棠就抱着一个大迎枕,歪在了内室的躺椅上,有些慵懒。
不一会儿,秋凤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小姐,季管事刚才过来,说老爷一会儿要过来。”
想必是顾天泽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一会儿要过来看看。
“知道了。”
李海棠看秋凤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就开口说道:“你今天也受了惊吓,先下去休息吧,有秋馥秋染在就可以了。”
“我已经没事了。”
李海棠也不再多说。
从来到顾府之后,她身边的人就忙碌了许多,毕竟出来顾府,事情做的还不顺手,大家也都还没有习惯。
两人还想说点什么,却没想到,秋馥走了进来。
秋馥一脸喜意的对李海棠说道:“小姐,二少爷过来了。”
李海棠一开始还没听明白,以为是说顾永嘉,但要是永嘉,秋馥应该说是回来了啊。
见李海棠一脸茫然,秋馥接着说道:“是冬生少爷过来了,这会儿正在竹苑和老爷说话。”
李海棠惊喜万分,她没想到,冬生居然会来,连忙站起来说道:“怎么去了竹苑?”
“正好老爷回来,在门口遇见了冬生少爷,就将冬生少爷叫了过去。”
既然冬生在竹苑,李海棠也赶去了竹苑。
想必冷风是去疗伤了,倒是没人拦着她。
从梧桐苑走到竹苑,差不多要一盏茶的功夫,一路上的下人看见李海棠都一脸惊讶。
虽然不认识李海棠,但从她的样貌和过来的方向就能推测得出来。
李海棠可没空去管别人的眼光,一路快步,要不是身后的秋染一直在耳边念叨,她都想扯着裙摆直接用跑的了。
李海棠走进竹苑时,顾天泽和李冬生正在喝茶,见到李海棠进来,顾天泽是一脸惊讶,李冬生则是笑着站起来,小步跑迎了上去。
“姐姐,你还好吗?我今天回去才知道姐姐已经搬来了顾府,你在这里住的习惯吗?为什么突然就搬到这里来了?”
虽然已经是举人了,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会儿更是当着顾家长辈就问起这些问题来了。
一脸宠溺的说道:“姐姐一切都好,你怎么进来回来了?考试都准备的怎么样了?”目光看到他身后一脸不卑不亢的钱江时,点了点头,钱江也连忙回了礼。
“先生说,考中的把握很大,主要是看名次好不好,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李海棠一脸调笑的说道:“我们冬生到底是长大了,说话都不一样了。”
给李冬生闹了个大红脸。
见两姐弟都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顾天泽倒也不恼,笑着说道:“你们兄妹感情倒是好,要是永嘉和他的兄妹姐妹也能如此那就好了。”
说完,眼神有些黯淡,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不过想到顾永嘉从小就不在顾家长大,要想他们能如海棠和冬生这样只怕是不太可能,只要他们能够过得去他也就满足了。
李海棠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跟父亲问安,脸上一红,连忙一福,不好意思的说道:“给父亲请安。”
“也没有外人在,不用客气,你们姐弟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留你们陪我这个老头子了,冬生,下次有空再来陪我聊聊。”
以前只知道这小子是个举人,觉得想必也就是读书有天分,今日聊了聊,没想到居然发现他对朝廷的局势也看的很是透彻,下个月还要去参加会试,若是高中,只怕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顾天泽眼神就更柔和起来。
李冬生也是见过顾婶和顾天泽当初在李家村的生活的,虽然比李家要好,但对于顾家来说却只能说是过得艰苦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独自过日子,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随意对顾天泽也生不出什么好感。
但他是姐姐的公公,也算是他的长辈,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笑着说道:“今日就不叨扰伯父了,小子下回再来讨杯茶喝。”
两人在顾天泽一脸慈爱的目光下走出了竹苑。
李海棠心里有些冷,她在外面遇险的事情下人是一定会告诉给顾天泽的,但是刚才他却只字未提,这样的做派,让李海棠有些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