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快步走上前去,一脸担心的说道:“清歌,你这是怎么了?”
林清歌之前脸上还带着笑意,可听见李海棠这一问,眼泪就决了堤,一把抱了李海棠,将头埋在她颈上,瓮声瓮气的说道:“海棠,我难过。”
知道她的性子素来要强,何时这般过,李海棠脸上带上了急色,看着一旁眼眶也红了的粉蝶,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林清歌不说,粉蝶哪里敢多嘴,只是低着头,跟着掉眼泪。
李海棠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要让她发泄一番才能知道结果,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焦急,轻抱着她,好似哄小孩的在她背上轻拍。
过了许久,林清歌才抬起头来,一旁的粉蝶立马端来热水,准备给她洗漱。
李海棠准备回避,被她一把抓住,脸上还着赫色:“海棠,不要出去了。”
知道她这会儿心里好受了些,李海棠才出了一口气。
待她洗漱完毕后,两人靠窗边坐下。
李海棠也不急着问她是怎么了,待她想说之时,自然会说。
两人就是静静的相对而坐,窗台上放着一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紫白相间星星点点,夹杂着淡淡的香味,非常好闻,窗外照进来一缕斜阳,洋洋洒洒的给花束镀上了一层柔光,在这冬日里,让人觉得不由自主的慵懒起来。
屋内的下人都已经出去了,只剩下两人,屋内十分静谧。
“海棠,你说,这世上真的有戏文里的那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吗?”
林清歌目光注视着窗台上的花束,并没有看李海棠,目光有些飘忽,心思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李海棠听到这话,心里有了些眉目,难道是因为感情?但是,难道这个时代夫妻感情的标准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吗?在她心里,就算不是刻骨铭心,至少也要是JI情碰撞,那钟相敬如宾的感情看起来更像是朋友吧。
没有真正的痛过,又哪里能体会那种得之不易?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清歌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她和驸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林清歌既然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此事,自然心里是在乎的,所以她还不能直接去问,沉吟半刻,才开口道:“自然是有的。”
林清歌不待李海棠继续说完,轻笑一声:“瞧我问的这个问题,你和顾永嘉两人的感情不就很好?可见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没有那个命而已。”
李海棠脸色一正,开口说道:“清歌,你贵为公主,要说命,这天下间的女子有几人能比得过你?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看命好不好,是看合不合适,我不知道你和驸马出了什么事,但你现在躲在这里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想想你们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怎么去解决。”
林清歌努力拉扯了下嘴角,笑着说道:“解决,呵呵,海棠,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下去了,就算是碍于皇室的颜面,他不和我和离,但我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个错误,当初,若不是我答应这们亲事,他应该过得比现在要好吧。”
说道这里,林清歌脸上露出微笑,笑着对李海棠说道:“海棠,你知道吗?我们成亲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碰过我,我们俩,还没有圆过房。”
李海棠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时代,为了证明新娘子是清白之身,圆房之时,都会垫上一方元帕。
就是寻常百姓家,也会在成亲第二天早上将元帕交给婆婆保管,更何况身在皇家?
林清歌也知道李海棠在想些什么,转首又看向了窗台上的那束花,笑着说道:“那帕子上的血,不过是他划伤自己的手沾上的罢了。”
李海棠听得出来,林清歌是喜欢王永英的,心里对王永英就有了些怒气。
“既然不喜欢,他当初为何要答应娶你?”
“皇家嫁女,哪里会问你愿不愿意,更何况,这事,只怕也轮不到他做主。”
李海棠心里其实也清楚,他俩的结合,只怕更多的是因为权力和利益的权衡,就算是有选择权,只怕也是林清歌选择的空间要多一点,但是,这事怎么能怪她?
难道就因为她答应了这门亲事,他就能不负责任,他就能随意伤害清歌?他作为一个男人,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算个什么男人?
而且,清歌哪里不好,就让他那般看不上?
李海棠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想着林清歌守了将近两年的活寡就为她心痛,但是又觉得,既然没有感情,两人没有圆房对清歌又是好的。
但是,皇室的联姻,哪里是说离就能离的,难道两人之间就一辈子这样下去?一个女子,能有多少年的时光去蹉跎?
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人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清歌,你俩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
“王家最近开始有了异动,皇兄已经觉察到了,你觉得我们两人还有可能吗?而且,我也对他死心了,这几年,虽然他对我冷若冰霜,但他在我心里,还是当初那个单纯、干净的少年,我从未将他和王家连在一起,但是最近,他离开了公主府,然后京城流言四起,说是因为我在公主府养了面首,才逼的他不得不离开。”
李海棠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流言是他传出去的?”
林清歌脸上还是带着笑,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但这事,和他一定脱不了干系,不然,不可能那么巧,他一离开,就出了这样的流言。”
李海棠很想骂几句渣男之类的话,但看了看林清歌一脸微笑的脸,心里一阵刺痛。
她知道,虽然她此刻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这时候,她真是不适合在挑起她情绪的波动,最好是只做一个倾听者。
她是真是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但是这时候,或许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