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海棠心里不快,都会表现在脸上,对李赵氏从来就没个好脸色,但是效果明显不太好,现在和老家的关系是越来越差。
但看到李田氏,李海棠才豁然开朗,原来对付李赵氏这种人,对着干是没用的,因为你不可能比她更泼辣,更没脸没皮,她撒气泼来能坐在地上哭爹喊娘,喊天骂地,但李海棠作为一个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人来说,那种事情实在有些太为难,她做不出来。
所以,李田氏的这种捧杀,确实是最适合她的,不就是动动嘴皮子奉承人麽?又不掉一块肉,夸夸她有什么关系?
李赵氏听到李海棠这话,心里十分受用,以前的李海棠哪里会说这些话,这是服软了?
难得这些小辈的能够理解她的用心良苦了,这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都要她把持,可不是累得不行吗?
李海棠见李赵氏吃这一套,继续说道:“奶,以前是我们不懂事,您打骂我们,可不就是盼着我们上进嘛,以前我还不知道,现在听大嫂和三婶点拨,才知道了您的良苦用心。”
“你大嫂和三婶倒是个好的,以后你和她们多亲近些,别整天听外面人挑拨,那些黑心烂肺的,就见不得咱们家好,好了,不说了,都快吃饭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说完,还夹了一个大鸡腿到李海棠的碗里:“看你瘦得跟个豆芽菜似的,没个亲娘在面前照顾就是不行,你看着大好的日子,把自己还整得这么寒酸。”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举动,别说李海棠,就是男人那边一桌都看的眼睛直了,谁不知道李赵氏最不待见的就是李海棠,现在居然给她夹菜,还是个大鸡腿,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就连那边的李德海,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老婆子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这时候,和海棠闹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田氏悄悄的对李海棠眨了几下眼睛,这丫头,真的太牛了,就算是她,只怕也没她这般会说,明明要招一顿骂的,这会儿还哄得李赵氏给她夹菜了。
吃完饭后,金鑫从那边桌上走了过来,笑着对李海棠说道:“小妹,你和夏荷可是姐妹,在这桐城也都没有依仗,咱们两家隔得也不远,也该多走动走动才是,怎地这段时间也不见妹妹上门看看你姐姐。”
上次李夏荷没有要到果酒的代理权,金家明明恨得要死,这会儿却腆着脸过来装亲热,看来是还没完全死心。
想想也是,云家和金家两家斗了几辈子了,现在因为一个葡萄酒打破了这个格局,金家哪里会忍得下这口气?
要不是顾忌影尊的存在,只怕他们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这般低三下四的来攀亲戚?
“姐夫说的哪里话,金家高门大户,也不就是你们三房一家,我一个乡野丫头,若是不懂礼数冲撞了哪位贵人,到时候岂不是害了姐姐?”
“我还听说啊,姐夫给姐姐还找了两个姐妹,我这人性子直,若是过去看见姐姐给人欺负,给姐姐撑腰了,只怕姐夫就算是再心疼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姨娘,也不好发作难为妹妹我,那不是给姐夫添堵麽?”
金鑫没想到,李海棠会当面说出那两个姨娘的事情,虽然男人有姨娘那是正常的,但当着岳家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李夏荷却没想到,李海棠会帮着她说话。
自从上回她从海棠苑无功而返之后,金家对她更是非打即骂,今天金鑫跟着过来,可不是为了给她长脸,而是为了不让她单独赴宴,才跟着过来的。
现在看着李海棠当众给了金鑫难堪,还让他不好发作,简直是大大的为她出了一口恶气。
但这会儿,她可不能乱说话,要是说错了话,说不得一会儿回家还得挨一顿打。
假意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眼里瞬间就冒出了雾气:“海棠,你姐夫可没有欺负我,我,我在金家过的挺好的。”
那模样,那口气,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受欺负的小媳妇样吗?
李家人都不知道金鑫还娶了两个姨娘,而且,这成亲才多久,就抬了两房,这可不就是糟践人吗?而且听海棠的语气,那两个姨娘还常常欺负夏荷,这不就是宠妾灭妻?这可是大忌讳,就算是大户人家,这也是让人不齿的。
看看一向开朗活泼(嚣张跋扈)的夏荷都成了什么模样,之前只觉得她消瘦了一些,还以为是年轻人刚成亲不知道节制,却没想到,这是活活的熬瘦了啊。
特别是李氏,这会儿哪里还坐得下?噌的就站了起来,指着金鑫就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我家夏荷可是被你用八抬大轿接过去的,这才几天功夫,你就又抬了两个狐狸精做姨娘,你这是没把咱们老李家放在眼里啊。”
而李德海则是皱着眉头,心里有他的盘算。
刚成亲就抬姨娘,虽然有些荒唐,但李家本来就是攀了高枝,闹得僵了,对夏荷也不好,到时候一张休书,人财两空,什么都落不着好。
“老大媳妇,你先坐下,听金鑫怎么说。”
金鑫虽然看不起李家众人,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笑着说道:“爷爷,你是不知道,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麻烦,咱们三房是庶出,想在金家立足也难,这两个姨娘是咱们金家下一代家主送的,我要是不收,那以后金家还哪里有咱们三房的立足之地?说实话,我也是没办法,谁愿意身边放两个离心的人啊,我这也不是为了让夏荷日子过得好点嘛。”
这金鑫倒是会说,而且这番话也不算撒谎,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是,李氏却也不是那么好哄骗的:“好好的,人家为什么送你姨娘?你这莫不是哄骗我们?”
金鑫眼珠一转,脸色瞬间变得好似有难言之隐,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话,我原本不好说的,但岳母既然问了,我也只好说出来了,这事,说到底还和海棠妹妹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