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玉林赶忙应了一声,叫了顾永嘉两人也随着进去了。
初七把马车拴在门外的歪脖子树上,就跳上马车,靠着打起了盹儿。
高孙氏揽着姐弟三进了堂屋,虽然眼里含着泪,但是脸上的喜色那是不言而喻的,仔细端量着李海棠,这眉宇间有自己大女儿几分颜色,看着她,就跟看着女儿这么大一般,她又忍不住一阵唏嘘,好不容才止住了泪。
“姥,你别哭了,你这么哭我也难受。”李海棠抹了抹泪说道。
“唉,唉,唉,听海棠的,姥不哭了,不哭了。”高孙氏擦了擦眼泪,把李冬生李冬梅抱起来一左一右放在腿上,“姥看看,好好看看,看看姥的外孙跟外孙女,长的真是俊俏啊!”
******李冬梅两个被柳钰教了那么久,一点儿也不认生,加之,来的路上大姐就说了,姥跟姥爷是娘的爹娘,会很疼他们的,所以,这会儿对着高孙氏,两个小家伙甜甜的笑了起来,乖巧的喊道:“姥。”
“好孩子,好孩子。”高孙氏把两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自己这是做了一场梦。
高德海现在已经把情绪调节好了,望着唯唯诺诺站着的李玉林开口了。
“你来干啥?”高德海的声音冷冷的,他心里对李家那么对女儿一直很介怀,要是自己能耐,他非要给女儿讨个说法不行。可惜了,自己疼着念着的女儿在李家不光没有享福,还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撇下孩子就走了,所以高德海心里怨啊,都是自己当年给选得这个女婿不好,要是他强硬点儿,女儿会不会不是这样的结果?
“我……我……”见岳丈这么冷淡,还带着怒气,李玉林不自觉的就怂了。
李海棠见状,急忙猫到高德海跟前,甜甜的喊了声,“姥爷。”
吸引了高德海的注意力之后,李海棠这才说道:“姥爷,爹也知道错了,你就被怪他了,他这些年过的也不好,娘没了,爹心里也不好受啊!”
李海棠说的,高德海怎么会不明白?闺女嫁的人,当年他也是自己考究了,人品好,性子又好,女儿嫁给他他肯定会好好对待的。只是正是这好性子,让自己女儿在李家受尽了欺负,连死了的时候都没有能入祖坟!所以高德海怨恨李玉林的同时也怨恨自己。
高德海忍不住眼睛就湿润了,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李海棠通红的脸颊上。
“姥爷,姥爷,别哭。”李海棠有点儿能感受到这老人的悲伤,心里背负女儿没了的伤痛,不得释放。
李海棠给李玉林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说句话,李玉林见了赶忙上前:“岳父大人,我,我……我分家了,现在日子好过了,也找人看了风水,给翡翠寻了好地方,起了坟墓,以后,等我老了,也不入祖坟,陪着翡翠。”
高德海愣愣的看着李玉林,听了他的话,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为了翡翠不入李家祖坟?”
“从翡翠没了,我就有这种想法,生前没有好好护住她,那么死了之后,我要好好护住她。”李玉林脸上也是满满的悲伤,一句一句的说的清晰。
“好,好,好。”
高德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样的话,自己闺女在天有灵,应该会欣慰不少吧。
“你现在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晚?我大妹没了这么些年,虽说你上门的时候,我们赶你出去了,可是你呢,竟然这些年都没有再上门,你现在这么说我能相信你吗?”高书平冷冷的说道。
“我……大哥,我,我不来是因为我没有颜面见你们啊!”李玉林叹了一口气。
“那你现在有颜面了?”高书平嘲讽的一笑,“还是你觉得现在过去时间长了,我们不会再赶你出门了?”
李海棠咂舌,自己这个大舅的性子还是真是油盐不进呢!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准备原谅爹爹呢,这样的话,以后见面都剑拔弩张的,可真是不好。
“大舅。”李海棠眨巴着眼睛凑了上前,“大舅,你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对不。”
高书平弯腰抱起了海棠,看着这个跟自己大妹十分相似的孩子,心里总算是有点儿安慰了。海棠乖巧又机灵,大妹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吧。
“知道,你爹就是个怂包。我跟你姥爷当年就瞎了眼才选了他。”高书平闷声说道,“要是找个强势点儿的,你娘也不用在李家受苦,最后还……”
高书平有点儿哽咽。
“大舅,那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开心不?”李海棠又问道。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高书平还记得翡翠出嫁之后那些年,每次回来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在李家经常受欺负,但是她每次都说,李玉林待她有多好多好,她很知足。
“大舅,爹是娘的选择,而且,娘跟爹在一起的时候又很开心,这就够了。怨就怨那个老虔婆,她总是欺负娘,她不叫娘入祖坟的,我们还不稀罕呢。现在分家了,我们给娘从新找了地方安葬,等以后再盖成陵园,总不会叫娘孤单的!我爹待我娘好,心里又记挂着她,大舅你就原谅我爹吧!说到底,我爹也是为人子女的,有时候他真的为难!”
李海棠说的条理清晰,把高书平听的都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
“大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李海棠见高书平愣愣的,不由的问道。
现在来了姥姥家了,她心里打着的算盘自然是解开大家的心结,这以后才能好好的相处。她知道自己爹是什么样子的人,重情重义的,不过就是有时候不硬气,还很怂包。不过,这怂包只针对于遇见奶的时候,谁叫那老虔婆太不讲理了,而且时不时的还拿着孝道压老爹,这样的话,老爹这样的,哪儿是她的对手?李海棠有时候就得意,还好是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不然这一家子还不得在老虔婆手里被搓圆了揉扁了,一辈子不得翻身?
高书平叹了口气,“海棠,这些我也明白,可是,大舅心里就是觉得不舒坦啊!”
高书平实话实说。
原来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啊,大舅还真是性情中人呢。
“大舅,那你就慢慢原谅,以后还有好长好长时间呢,让爹努力做的让大舅心里舒坦了,这样不就好了。只要大舅现在不赶爹出门就行了!”李海棠甜甜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