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德:我们没有过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但是,他进入政界,一下子从副处级连跳数级提拔为副部长级、正部长级的高级干部后,其领导水平和驾驭能刀还是有不足的。见事迟,反应慢。另外,和总局的老领导及班子里的成员关系不太好。
在二〇〇一年到二〇〇二年期间的中国足坛“反黑”风暴中,袁伟民局长把排球场上的声东击西、虚虚实实的那一套用来管理国家体育,这种处事方式让中国足球丧失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也留下了隐患。
记者:有没有具体的事例?
陈培德:当年,“甲B五鼠”假球事件发生以后,总局领导口口声声说苦于没有证据。我们就做绿城俱乐部的工作,让绿城自曝家丑,并提供证据,包括保留着的收钱者(裁判)的黑名单,以及一名裁判(龚建平)的悔过信和退回的现金。
可是国家体育总局有些领导并不领情,骨子里反而认为我们是“添乱子”。现在可以肯定,推动不了“反腐败”,根子就是我们的老上级——袁伟民局长。
当年,龚建平被判刑十年,一开始我以为还有第二个“龚建平”出现,可是始终没有。
我至今仍记得,二〇〇四年七月,龚建平在服刑期间病逝,年仅四十四岁。追悼会上,他妻子哭喊着:“我会为你报仇!”
我在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时说了一句话:
“龚建平绝不该只是一个,更不应该是唯一一个受到法律制裁的问题裁判。”这是非常不公正的,也是丑陋的。
台湾歌坛二二事
廖信忠
二〇〇九年年底,台湾青年廖信忠写的《我们台湾这些年》(重庆出版社出版),很快占据了许多书店和售书网站的排行榜的前列。作者说,这是写给大陆同胞的“家书”。现从此书中摘录若干有关歌曲的内容,以飨读者。
《龙的传人》的遭遇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零时起,台湾当局与美国“断交”。或者从大陆的角度来说,是中美建交。
当时的台湾当局其实就是陷在这种迷思当中,以中国的正统自居。在蒋中正的时代,一直以极端的原则处理两岸问题,无形中也使台湾的国际空间缩小了很多。
总而言之,“断交”已成定局,民间再多的抗议和自发的政治运动,在大国博弈间也显得软弱无力。台湾少了个靠山,信心不足的人就纷纷移民,在那一年就有大规模的移民潮出现。于是,才有了蒋经国在那年的除夕谈话“渡过难关”的言论出现。
当时任“新闻局长”的宋楚瑜,在记者会上表达台湾对“断交事件”的“严正立场”,他凭借英挺的形象,可谓一夕间爆红,成为媒体宠儿。就在那个台湾人心极大动摇的时刻,知名的民歌手侯德健也发表了《龙的传人》这首歌,整首歌词歌颂古老神州的庄严伟大、近代中国的苦难以及对故土的眷恋之情。当然啦,这首歌呼应当局的立场,在当局的大力支持下,立刻在台湾及海内外华人间歌颂一时。
台湾当局与美国“断交”后,美军跟着撤离台湾,取而代之的是“与台湾关系法”。美国政府根据“与台湾关系法”,继续供应武器给台湾。台湾继续以“自由的灯塔”自居,一方面也是安抚民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谓的“反攻大陆”已经成为笑话,只有当局继续喊得响,底下的响应一年比一年心虚,一年比一年微弱。
侯德健后来在一九八三年潜赴大陆,台湾当局感到脸上无光,遂把《龙的传人》
这首歌给禁掉了,当时还成为许多人揶揄的事件。
《爱拼才会赢》席卷台湾
一九八八年,有一首歌一经推出,瞬间便横扫了整个台湾,大街小巷都在放,后来也席卷了整个华人社会。虽然是首闽南语歌,可影响所及,以至于前几年我在太行山的深山旅行时,都听得到开拖拉机的师傅在哼着这首歌,那就是《爱拼才会赢》。
这首歌的原唱叶启田,在更早期就已经是台湾的知名歌星,早期的一些歌曲如《内山姑娘》、《墓仔埔也敢去》后来也不断被翻唱及重制。但他在事业如日中天之际因故犯罪入狱,人生顿时跌到最低点,出狱后却又以一首《爱拼才会赢》咸鱼大翻身。
因为这首歌太火爆了,在当时不管走到哪一条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公园里跳土风舞的在放,殡葬队伍在放,运动会在放,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许多选举时候选人的宣传车也都会放这首歌。
叶启田后来也拍了一部同名的电影《爱拼才会赢》,有点儿他的自传性质,但稍显胡闹了一点儿。而他后来的一些歌,如《浪子的心声》、《故乡》等,也一样脍炙人口,不愧是宝岛歌王。
在台湾,似乎每个时代都有那么几首代表当时的歌,这些流行歌曲如同串起了台湾的历史。
比如说战后的台湾,经济不发达,生活也比较艰苦,有些人为了生计,只能从事一些低下的工作,如沿街卖零食、收破铜烂铁之类的。有许多人为了家计,只好放弃学业出来工作。当时就有一首歌《烧肉粽》,是这么唱的:
自悲自叹歹命人,父母本来真疼痛(疼爱),让阮读书几年冬,出业头路(工作)无半项,暂时来卖烧肉粽……其实这是一首非常心酸的歌,那个时代许多孩子因为家境清苦无法继续升学,只能在半夜街头叫卖烧肉粽。
到了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台湾,经济开始发展,大家都为了改善生活环境而努力,为了赚更多的钱,可以没日没夜地加班做工。当时,台湾第一个电视台“台视”开播了,很快就有了综艺节目“群星会”。在操劳的工作之后,身心自然需要松弛,大家挤在电视前观看综艺节目里歌星的演唱便成为通俗的娱乐。于是,群星会的主题曲,就成为当时的流行歌:
群星在天空闪亮,百花在地上开放。
我们有美丽幻想,为什么不来齐欢唱……“群星会”算是通俗娱乐节目的代表,但年轻人或知识分子总是相对叛逆一点儿,总觉得这些是“靡靡之音”,所以,上世纪六十年代也是西洋音乐流行的年代。因为那时美军驻台仍有美军电台,因此许多年轻人也喜欢收听美军电台的音乐节目。
在杨德昌的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里,就可以看出当时西洋歌曲在学生中的流行。
另一方面,在海外,许多异议人士因为流亡而有家归不得,他们最喜欢唱的歌就是《黄昏的故乡》:
叫着我叫着我,黄昏的故乡不时地叫我,叫我这个苦命的身躯。流浪的人无厝的渡鸟,孤单若来到异乡,有时也会念家乡。今日又是听见着喂,亲像在叫我的这是当时海外的台湾人在聚会时最常唱的歌,以解思乡之情,结果这首歌也因为这样被禁。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台湾,可说在“外交”上节节败退,但另一方面,因为如“保钓运动”等因素,民族主义也被激起。
随后“唱自己的歌”的民歌运动开始了,舍弃了西洋流行歌,开始自己作词作曲,比如说三毛的词,李泰祥的曲,齐豫的歌,细腻又清新的歌词,触动了年轻人的心。另一方面,当局因为政策需要,推行“净化歌曲”,所以靡靡之音如“群星会”,也在此时被迫停播。
一九七九年,台湾当局与美国“断交”,气氛紧张又风雨飘摇,有办法的当然都到外国去了,但留在这里的,就更需要团结一心。那几年,最流行的不是讲情唱爱的流行歌,反而是像《梅花》这样的歌曲:
梅花梅花满天下,越冷它越开花,梅花坚韧象征我们巍巍的大中华……另一首当时很红的歌就是《龙的传人》,这首歌在官方授意下一再宣传,令歌曲变得家喻户晓。
进入台湾经济起飞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人是有钱起来了,但是精神却慢慢空虚。这时,罗大佑的歌曲又丢下一颗“震撼弹”,歌词流露出对社会现象及环境的不满和批判,如当时流行的《鹿港小镇》:
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渔村,妈祖庙里烧香的人们……
台湾许多年轻人都是从中南部乡下到台北工作的,在台北赚到钱稳定下来后,却又发现心里好像缺少了些什么。这首《鹿港小镇》在当时引起广大民众的共鸣,成为流行金曲之一。罗大佑的《童年》
也唱出了许多台湾“六〇后”的回忆:
福利社里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
所以,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社会更开放,经济飞快发展,赚钱机会更多时,《爱拼才会赢》刚好唱出了当时台湾人的所想。这首歌除了本身就跟叶启田的际遇起起落落有呼应的效果外,也更符合当时的社会状况,这可能跟台湾长期是一个移民社会有关。台湾是一个资源缺乏的海岛,对外依存性较高,为了生存下来,商业不得不发达。在重商的精神下,只有努力找机会拼搏开拓才不会被淘汰,所以这首歌真的贴切地描述了许多台湾人的心声。
时代造就了流行歌曲,流行歌曲又勾起时代的回忆,让人不禁觉得,没有歌的时代是多么的寂寞。
“四大天王”抢滩台湾流行歌坛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台湾歌坛,掀起了港星大举入侵的新高潮。主要原因是台湾本地唱片市场开始萎缩,而像国际唱片品牌如宝丽金,开始推出刘德华、黎明等人的专辑,其外形和包装都是台湾本地歌星无法比拟的。事实上,有许多港星如刘德华、张国荣、张学友等人,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就已经开始试着抢滩台湾,但当时他们的曲风不对路,对台湾市场的敏锐度也不够,因此就铩羽而归。等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他们再度抢滩时,可真非昔日“吴下阿蒙”,一下就席卷了整个台湾市场,引领风骚。
在这期间,香港娱乐媒体首次将“四大天王”称谓给予了张学友、刘德华、黎明、郭富城四人。此举突然将四个人的地位推向高点,无形中也将其他歌手贬了下来,而当时当红歌手还不少。这种封法虽然多少有些玩笑成分,但被封的人却是幸运的。在当时香港歌坛,前三位都已是畅销歌手,只有郭富城是前一年才突然蹿红的。
郭富城是怎么一夜爆红的呢?在一九九〇年台湾的一个摩托车广告中,当时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舞者郭富城,在广告中被女主角泼了一杯水后,开始骑着那辆小速克达追女主角。唯美的广告画面,配上高明骏与陈艾湄合唱的《谁说我不在乎》,大家纷纷开始讨论那个被泼水、一脸无辜的帅哥是谁。郭富城就这样一夕成名了,不久,他便推出了自己的专辑《对你爱不完》。郭富城那个如同一个M字形的麦当劳头型,成为年轻男生模仿的典范。“对你爱爱爱不完……”那个挥手三下再转一圈的手势,也成为大家喜欢乱学的动作,尽管大家都只会唱这一句而已。所以说,郭富城是从台湾红回香港的。
可以说,虽然港星抢攻台湾市场,但也表示台湾是华语流行歌坛的重镇,能在台湾大红就能在各华语地区大红。如郭富城,在台湾大红后也红回香港去,瞬间成为四大天王的一员。
谈谈网语
世纪婴儿
世纪婴儿写的《中国社会的一千个细节》,原先发表在网上,立即引起成千上万的跟帖。现由河南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现将书中谈及网络语言的有关内容摘录如下一语汇就是囚交流而产生的,而网络就是一个大交流场。时不时出现俩新词儿实在正常,根本没必要像某些语言学家、新闻记者那样急着去绞杀。语言学家反对这些新词儿的一个很大的动机就是害怕汉语词典又要重新修订了。
汉语词典早晚要修订,就像北京地图一样,经常会有新建筑突兀而出。只是北京建筑里的那些典故已经拆得差不多了,远非汉语词典里的书面语那样容易保留。
研究网语应该有很多方法,最简单的莫过于举例分析。在举例分析之前,我先作个分类。现在出现的网语大致分为四类:中文网语、拼音网语、数字网语、混合网语。
我→偶
FANS(某某迷)→粉丝
喜欢→稀饭
美女妹妹→美眉
E-mail(电子邮件)→伊妹儿(颇有情感的音译)
丑女/丑男→恐龙/青蛙(相当含蓄啊)
比拼→PK
美女/妹妹→美眉→MM
他妈的→TMD(看起来干净、文明多了)
变态→BT(这可不是英国电讯公司啊)
芙蓉姐姐→FRJJ(已属专有名词)
Byebye一拜拜(形象的音译)→88
(有“恭喜发财”意)
就是→94
气死我了→7456
呜呜呜呜(拟哭声)→5555
无聊→56
汗颜(现在时)→汗ing(汉语+英文)
商家与个人的电子商务交易(Business
ToCustom)→B2(数字+英文)
时尚的→最in
从中可以发现几个特点。一个是英语被汉化,这仿佛是民族自豪感的起源之一。汉语具有天然的同化外族语言的能力,这个是韩语不能比的,虽然后者在韩国人心目中是最科学的语言。以后我们吃粉丝的时候就会想到偶像,喝稀饭的当口就会满心欢喜。
而超女比赛带来的网语改良,就是把粉丝发挥到极致:李宇春迷→玉米,张靓颖粉丝→凉粉,黄雅丽的支持者→荔枝,周笔畅迷→笔迷。在英语向汉语流失的同时,汉语也在被数字吞噬,这是另一个特点。数字网语输入方便,有着风趣的谐音和似是而非的意象。再一个特点是越来越洋泾浜,越来越符号化。我想很多语言专家对此一定相当的忧虑,尤其那些作文老师更是痛心疾首。汉语的纯净之美给打破了。想想民族的语言被看得何等重要,想想“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个谶语,我们的心就不能平静。
其实汉语的纯净之美早就被打破了。
外来语披着汉字的羊皮,阿拉伯数字在我们的文章中横卧竖躺,那些麻辣鸡丝、某某司机之类的外国人名也是惨不忍睹。汉语再不是秦砖汉瓦唐风宋雨元雾明雪清花了。
而汉字尽管有象形的一面,但终归还是符号。只是符号化过分严重,如未推广开的第二代简化字,会完全丧失汉字本身的韵味,接近于日文,这是民族心理绝对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