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已经知道那帮土匪的栖身之处了。”流萤跟踪完了以后,立马就回来禀报,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同段时间,萧君默也一直在城门前没有离开,身后早已聚集了两百多米调遣来的官兵。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所以一帮官员听说是贤亲王要征用官兵报案,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把自己的家底都搬了出来。不过因为时间太过紧迫,能聚集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萧君默闻言点点头,道:“在地图上指给福大人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然窝藏着有这么一帮胆大妄为的匪寇。”
“是,主子。”流萤上前,接过福如海手上的那张附近几个州县的详细地理图,简单的扫视了两眼,准确的指出位置,“大人,就在此处。”
福如海擦了擦冷汗,奉承道:“好,好,这位大人真是好记性好眼力。”
“福大人,我家主子问你的话,你可听到?”流萤根本不吃这一套,声音微冷,“这一块是福大人的管辖区域,想必福大人是再熟悉不过的,难道这里藏着什么人,你都说不上来。”
“这……这个……”福如海用袖子擦汗感觉不够用,有掏出了一方帕子。其实附近的土匪山贼根本抓不完,而且来的都是些厉害的角色,一般的府衙官吏去了也是白给,况且对方人多势众,他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根本招惹不起。
只要对方没有做的太过火,有损他的利益,他都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
萧君默没有回头,面前淡淡的晨雾将朝阳遮掩得若有似无,昨晚的厮杀还留下丝丝血腥味在空气中飘动:“福大人既然不肯说,那本王就视你为土匪的同党,先绑起来,等抓了匪首再一并处置。”
“哎呀王爷,下官冤枉啊,下官实在是太冤枉了!”福如海吓得一哆嗦,忙跪倒在地,身体抖得跟跟什么似得,“下官不是不肯说,是确实不知道啊。对了,师爷,师爷知道,让师爷告诉您。”说着硬拽蛮推的把他瘦弱不堪的师爷带了上来。
师爷嘴巴都歪了,一脸悲苦:“大人都不知,小人又怎么会知道?还请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啊!”说完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脑门磕破了也浑然不知。
萧君默面色如常,平淡道:“既然你们都不肯说,那就都是土匪的同党,来呀,给本王拿下,择日和土匪一起问罪处斩。”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下官真的是冤枉的,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萧君默哪里有耐性陪他们在这里闲耗,给流萤递了一个眼神,对方会意,立刻招呼手下把福如海和他的师爷给绑了起来。
“福大人不肯说,是被土匪收买了,想必其他大人里边一定有耿直进忠言的,只要谁站出来告诉本王,本王就把福大人的顶盖送给他。”萧君默对付这些人很有一番手段,不慌不忙的开口,“不过,真的没人说也没关系,本王只要带人剿了土匪的老巢就都什么都知道了,到时候诸位大人包庇匪寇,可都是同罪。”
福如海的官职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小小的东临县已经能只手遮天,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萧君默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自告奋勇。一旁被帮上的福如海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自己就干脆的说出来,现在想说都没机会了,因为嘴巴已经被堵上。
萧君默给他一次机会,是他自己没把握住,这怨不得别人。
“王爷,小的知道,小的对这一带最为熟悉。”新上任的捕头是东临县本地人,他的话倒也十分可信。
萧君默道:“那你就告诉本王,刚才指出来的位置是什么人的底盘,都有多少匪寇,什么来路。”
那捕头上前看了一眼地点,垂首恭身,不敢直视萧君默:“回王爷,那是秦九章的底盘,大约有两百多号人,大多是走投无路,穷凶极恶之徒,经常在周边几个县拦道抢劫。以为人数太多,消息也很灵通,围剿了几次,都被他们逃了,我们也实在拿他们没办法。”
“你去过他们的贼窝没有?”萧君默问。
“去过。”捕头答。
“那一定知道他们的守卫部署和势力的分布?”
捕头点点头:“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也知道个十之八九。最主要的是,秦九章的地方地势很高,易守难攻,很难靠近。恕小的直言,王爷带这么一点人去,根本拿不下那座山头。”
流萤在一旁听了点点头:“主子,他说的不错,那个地方确实不好上去。”
萧君默道:“这么说,本王这次去了只会无功而返了?”
那捕头道:“也不见得,小的观察多时,对他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个秦九章是个沉迷酒色的淫棍,每隔三五天就会从城里带几个姑娘上去,这个时候寨子里的守卫是最松懈的。如果有人能先混进去,把对方高出的守备先打下来,那么里应外合之下,要攻打匪窝就容易得多。”
萧君默微微有些惊讶,忍不住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眼前的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容貌端正,五官清秀,和一帮老头子站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朝气。他的思维清晰,有条有理,又难得比一般的年轻人成熟稳重,留在东临县这个小地方当个捕头,实在是太屈才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捕头一愣,没想到堂堂贤亲王爷竟然会问自己的姓名,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忙回道:“小的单余声,东临县人士,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单余声……好!本王记住你了,这次剿匪如果成功,知府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跟本王一起回京。”
单余声惶恐之至:“小的不敢,小的能在东临县做个捕头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奢求其他。”
萧君默摆摆手,让他过来,没有再废话,把人交给流萤。流萤是萧君默的心腹,很多时候他家王爷的心思,根本不必开口,他就能意会。
这次攻打匪窝,有他和单余声配合,至少多了五成的把握。
萧君默毕竟是王爷,而且还是“体弱多病”的那种,所以不能以身试险,只有在队伍的后面指挥。不过临行前,萧君默还是单独召见了流萤,叮嘱他潜入匪窝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慕容烟的安全。
秦九章的寨子里,慕容烟被人扛上山以后,一直被仍在一间破柴房里。她是假装昏迷,所以意识一直很清醒,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继续装下去。不然她身上藏了那么多的暗器,随便一种都能轻易把麻袋划开从里面逃出去。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门外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两个男子骂骂咧咧的走进来,嘴里还在抱怨着什么。其中一个对着麻袋踢了一脚:“妈的,他们都在玩女人喝好酒,竟然让老子来干这种粗活,真他妈欺人太甚。”
另一个劝导:“哎,算了吧,谁让我们是新来的。”
“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怎么了?”那人明显心里不平衡,拿麻袋里的慕容烟撒气,第一脚踹在慕容烟的腰上,第二脚踹中她的后背。要不是情况特殊,她早就一刀割开对方的喉咙,放光他的血了。
“喂,你下手轻点,着里面装着的可是九爷好不容易才抓来的,要是弄死了,大伙都吃不了兜着走。”
“切,谁怕谁,大不了老子不干了!”话虽这么说,不过对方还是忍住了,没有在对所谓的麻袋施暴。
两人一头一尾抬着慕容烟去了秦九章的屋子,慕容烟在麻袋里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呛鼻的胭脂和酒的气味,想来屋子里面的情景应该是杯盘狼藉。
“九爷,您要的人小的给您带来了。”两人上前,把慕容烟放在地上,强压住不满,恭谨的道。
那个秦九章明显喝高了,呵呵一笑,醉言醉语道:“好,好——抬,抬上来给爷瞧瞧。”旁边有女子娇笑,左一个九爷右一个九爷,叫的人骨头都快酥了。
“是,九爷。”两人目光从秦九章怀里的女人半露的****上收了回来,吞了吞口水,开始解麻袋。很快,慕容烟就被从袋子里面拖了出来。
“爷倒也看看,罗家寨的老二到底有个什么模样的妹子。”秦九章端着一只就被,在一名舞姬的搀扶下,脚步凌乱的向慕容烟这边走来。
慕容烟根本不用睁开眼睛,就能感觉到眼前的男子破绽百出,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凭他也敢跟罗家寨的那帮兄弟斗?慕容烟觉得他到现在还好端端的活在世上,绝对是罗正南手下留情。不过,对于这种人,她可不会手软,只可惜,现在时机还没到。
一步,两步,秦九章离她越来越近。她此刻发丝凌乱,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被发丝遮盖住了一半,看不到长相。秦九章蹲下来,伸出咸猪手挑起一缕垂落的发丝,凑过去一看,乐得合不拢嘴:“哎呦,裴老二的妹子长得还真******标致,等老子灭了罗家寨,这个女人就是老子的了!”
慕容烟强忍着厌恶,闭着眼睛没有露出一丝破绽。秦九章的猪爪贪婪留恋的沿着她的脸颊来回抚摸,爱不释手:“啧,极品啊极品,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哈哈哈,这个女人合该是老子的!”
就在这时,一个下属惶惶张张的来报:“九爷,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秦九章一脸不快:“什么事?爷正美着呢,怎么就不好了?”
“有,有人杀,杀上来了,下面好多官兵。”来报信的下属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什么?官兵?守备都上哪去了?人呢?”秦九章大惊失色,一把推开往自己靠过来的舞姬,就要往外走。回应他的,则是慕容烟藏在袖子里面的一把冰冷单薄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