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面具的男子无辜的摊摊手,道:“我只不过是让一个不听话的人顺从一些而已,你放心,他还死不了。当然,我说的是暂时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慕容烟微微扬起下巴,问。
“我想干什么取决于你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能引起我多大的兴趣,我这个人一旦无聊起来,就喜欢见血。”面具男笑得再自然不过,“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那是当然。来人,把我的贵客请到书房去。”
对方却是是用请的,没有动粗没有绑她,但眼下的情况却由不得她不准从面具男的意思。
只有她单独被带进了书房,张晗和徐勇都留在外面,慕容烟提出自己的要求道:“我的朋友受了很重的伤,这样流血不止,命恐怕保不住,至少先让你们的人替他止血。”
男子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的道:“木公子,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习惯,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跟我提条件,特别是,在对方没有筹码的时候。”
慕容烟毫不示弱,沉静道:“我若没有筹码,现在还有资格站在这里么?反正我们现在落到了你的手里,是生是死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你知道就好。”面具男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响指,“来人,带他的朋友下去治伤。”
“多谢。”
面具男双手交叉搭在面前的桌案上,淡淡道:“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你了,那接下来,你是不是也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慕容烟正要开口,外面却有人禀报,说什么老肖求见。面具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跟他说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可是,老肖说这件事非常的重要,想立刻见主子您。”
面具男想了想,问慕容烟:“你不介意我先处理一下自己家的事吧?”
“当然不介意。”慕容烟语气波澜不惊。她还在猜测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强厚的实力能在东临县不声不响的建出规模这么浩大的地下矿场,他们挖掘铁矿的目的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赚钱?看起来不太像,如果只是单纯的挖矿,应该用不着藏得这么深,也不会用手段去抓劳工来为他们效力。
短暂的出神,那个叫老肖的男子已经被请了进来,慕容烟坐在边上抬眼一看,愣住了。这个老肖居然是囚禁他们四兄弟之一的老大。
看来,抓劳工的任务,就是由他们完成的。
老肖看到慕容烟,目眦欲裂,面前狰狞:“主人,这个人和他的同伴用卑鄙的手段从牢房里逃出来,还杀了老四,请您一定要为属下做主!”
“哦?是么?”面具男半是惊讶半是惊喜的多看了慕容烟一眼,“你们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慕容烟道:“为了活命而已。”
“主人,这人狡诈大端,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主人千万不能相信他说的话!”老肖看慕容烟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慕容烟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面具男在场,他一定会冲上来跟自己拼命。
面具男一手撑着下巴,目光淡淡的扫过老肖,施施然道:“他的话能不能信我自己不能判断,难道还用你来教我?”
老肖心下一凉,忙磕头认错:“主人恕罪,主人恕罪,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兄弟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他们居然趁我们不备下狠手杀了老四,属下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面具男状似沉思了一番,把脸转向慕容烟:“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你有什么能为自己辩解的么?”
慕容烟面色不改,冷静道:“我能被你们抓住也是你们的人耍了手段,要论狡诈,大家彼此彼此。至于恩将仇报……”慕容烟嗤笑一声,冷然道,“抱歉,如果把我们关在石牢里给口吃的给口水喝就算是大恩了,那府衙里的犯人岂不是都要对狱卒感恩戴德?”
“没错,有道理!”面具男点点头道。
慕容烟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老肖冷哼一声,一脸悲愤:“就算是这样,那你分明说好了要见我们主人,怎么又使诡计杀了老四想要逃跑?凭你们的本事,怎么可能是老四的对手,你们一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慕容烟这回看向的是面具男,勾了勾嘴角道:“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难道没有教过他们?在情况对自己不利的条件下,假意投诚,委曲求全也是不得已。再说,轻敌也是你们犯的一个严重的错误。在我们有能力逃出来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坐在石牢里等死?这原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的四弟会死,是因为他的愚蠢和弱小,就算我今天不杀了他,他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我没觉得我有做错什么。”
“姓木的,你!”老肖两手握拳青筋暴起,气得跳起来,一拳就向她的面门砸过来。他的拳头力道虽然比不是死掉的老四,但速度却是他的两倍,慕容烟都能听到他出拳的时候带出来的呼啸风声,强烈的杀气掀得她额前的发丝四散飘飞。
然而,就在拳头快要击中她的瞬间,她的身体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柔软度向后拧了过去,堪堪避开那致命的杀招,同时一手撑住茶几飞起一脚踢中对方的下骸骨,将他逼退了几步。
老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娇小的男子竟然这么深藏不露,又怒又惊,但愤懑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又再次发起了攻击。
“嘭——”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鬼魅一般闪了过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单脚屈膝,恶狠狠的撞向他的腹部。他疼得哇啦吐出一口血,跪在地上,捂着肚子艰难的抬头,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主人,你——”
“不过是死了一个废物而已,也敢来打搅我这么重要的谈话!”面具男语气漫不经心,但给人的感觉却森寒可怖。他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膝盖再次撞过去,这次撞的不是腹部而是脸。那一击下去,丝毫没有留余地的意思,直把老肖的鼻梁都撞断了,眼角,鼻子和嘴巴里都是血。但对方还是不肯罢休,一下,两下,三下……麻木一般的撞击。虽然看不到对方此时的表情,但是慕容烟却可以感觉大他的冷酷和残忍。
老肖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被他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气息奄奄。
直到老肖的身体整个都萎靡下去,他才恍然醒悟过来,随意的松开手,看了看自己沾满了鲜血的衣衫,遗憾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稍等片刻,我先去换身衣服。”说着招来两名下属,指着生死不明的老肖道,“把这废物带下去,和老四一块扔到山里去。”
两名下属表情木然,好像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领了命就将人架了出去。
“对了。”出门之前,面具男回过头,提醒慕容烟,“我看你也是聪明人,所以不要妄想趁我不在逃出去,我对捉迷藏的游戏不是很在行,因为我的耐心一直不是很好。”
慕容烟不知道对方刚才的行径是为了震慑住她还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但那一幕确实让她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说她杀人是为了自保和某种目的,那么眼前的男子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都是那种嗜杀的气息,他好像是天生就喜欢杀戮,没有人性可言。和这样的人为敌是十分的可怕的,因为他们的性格多半会反复无常,甚至心里上有些病态。他们不会为自己所杀的人觉得有负罪感,相反,他们很可能还能从中找到刺激和快感。
慕容烟这次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当初贸然前往洪山寺真不是个理智的选择。如果能找萧君默商量一下,或许现在的处境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楚公子,您来了。”门外响起一个小厮的声音,“主人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回来,您现到里边稍等片刻。”
随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轻袍缓带,身姿欣长,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慕容烟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一脸惊诧,不过对方的表情也差不多,他没有想到屋里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他认识的人。
好在楚泽兰还算灵敏,转身先把门关上,这才三两步走上去,有些激动的拉住慕容烟的手:“小烟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受伤了没有?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慕容烟也有同样的疑问,不答反道:“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你认识?”
楚泽兰没有直接回答,将慕容烟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她确实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我听说你失踪了,一直到处找,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慕容烟表情冷淡的甩开他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坐下。”
“你可以长话短说。”
“可是,小烟儿……”
“别这么叫我,我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我现在姓木,单名一个容。”慕容烟虽然不敢相信楚泽兰能替自己保密,但只能咬牙赌一把。
楚泽兰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官府找的那三个失踪的官差,其中一个就是你,你没报出自己的真名。”
慕容烟道:“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楚泽兰点点头:“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待会他来了你不要多说话,我想办法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