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抹了一把腮边的眼泪道:“好,我说。我把实情全都告诉你。不过,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大错。错就错在我太贫穷了。”
赵姨娘说着,不再哭闹,面色如冰。
屋子里的人没人打断她的话,她目光没有焦点,脸上的表情很悲凉,继续说道:“曾经,我是个孤苦无依的女人。被家人抛弃,在街头流浪。没有饭吃,就在富人家门口和狗抢一口吃。没有地方睡,就钻进有钱人家的猪圈里委一晚。直到有一天,我在河边失足落水,差点死去。是大老爷徐图路过救了我。或许那时我在水里扑腾了太久,脸上的污垢被泡掉了,他觉得我很漂亮。也或许是落水后衣不蔽体,婀娜的身材让他起了欲火。总之,那一晚他便要了我。在他带我回徐府之前,我真是在他身边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吃好的,穿好的。每天还有人伺候,我仿佛一下子坠入了美好的梦里。”
说着,她的脸上因为回忆,闪起了一种异样的神采。
但是,徐元奎却吃惊的不行。原来这个女人早就和自己的儿子有染。而这一切自己根本不知情。
没人打扰赵姨娘让她接着说下去。
她幸福的回忆了一阵后继续说道:“可是,当我跟着徐图回到徐府的时候。却仿佛又掉进了地狱。五姨娘不容我。她甚至不许我脱下假装身份的男装。她暗地里抽打我,辱骂我。还给徐图又新找了两个漂亮女人。徐图是个狼心狗肺喜新厌旧的家伙。一转头,就把我忘了。”
赵姨娘说着,又哭了两声,才接着说道:“我为了能活下去。在五姨娘面前磕头,求我给我一条活路。我记得很清楚,她冷冷笑着高傲的说道:徐图只能是她一个人的。我不能痴心妄想。但是这个家里还有个人也很寂寞。要是我能取悦那个人。她就放过我,帮我掩盖我不堪的过往。”
赵姨娘说到这里,美丽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缓慢道:“现在想起来,我真傻。我怎么能相信那么狠毒的女人会给我活路。她只是为了更加解恨的折磨我罢了。她让我吃了一种毒药,这种药发作起来就会头痛欲裂。她又答应我,只要我听话就每月都给我一次解药。保证这一个月都不会犯。然后,在我被她折磨的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她把我洗的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上了这个老头子的床。我便成了徐图的姨娘。再不能跟他有任何那方面的往来。”
赵姨娘说到这里又哭了,泪如泉涌。不知道是为了她和徐图的缘尽,还是被逼做了徐元奎这个老头子的姨娘。
哭了半晌她又道:“还好,元奎对我很好。吃的穿的从不委屈我。待我也好。但是为了那一月一次的解药,和我和徐图那不堪的往事。我却只能听从五姨娘的一切吩咐。没多久,她就给了我一种药膏。要我想办法每天抹在元奎的心口。开始的时候,她骗我说,这个能让男人更迷恋我。但是后来元奎的身体垮了,我才明白过来,这是要命的药膏。”
说到这里,赵姨娘的面带愧疚的看向了徐元奎道:“元奎,那毒的确是我下的。但是我真的不是有心毒死你,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且等我发觉的时候,你已经中毒太深。我要是说出来,也救不了你,而我却只能死。不论是你还是五姨娘都不会放过我。我就这样胆战心惊的活着,活一天算一天。表面风光,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五姨娘杀了灭口。”
赵姨娘说完这些,眸光变得朦胧道:“实情我都说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似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刚刚我还很怕死。现在我也不怕了,与其活着被五姨娘威胁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只求元奎行行好,给我一个没有痛苦的死法。”
徐元奎听完赵姨娘长长的叙述,面色起伏不定,眼角也流下了两行泪水。
一日夫妻百日恩,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可是就为了这份不该有的感情,自己却要搭上性命。
自己竟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被人算计了性命还不知道。
徐元奎凝视了赵姨娘良久,才轻声道:“害我的事情徐图知道吗?还是五姨娘自己做的?”
赵姨娘倒是毫不隐瞒马上回道:“开始他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次五姨娘给我药膏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追问了几句,五姨娘就全说了。”
徐元奎听了激动问道:“他怎么说,制止了吗?”
赵姨娘冷冷道:“他只是说,你们两个的胆子真大,出事了他可不会帮助兜着。就走了。”
徐元奎的面色瞬间死灰。这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从他的手中接管了几乎所有权利和财产的儿子。知道有人害他根本不管。或许还在暗地里偷笑。
徐元奎捂着胸口良久,才道:“你说的对,这件事并不能全怪你。但是当初你要是同我实话实说,告诉我五姨娘威胁你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做主。”
赵姨娘听了冷哼道:“你倒是会说笑。你真的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曾经是儿子的女人吗?如果不在乎的话为什么十一姨娘明明和徐涵没什么,我告假状,你也把她撵了出去呢?别装了,你其实最在乎和儿子争女人这回事。你可以送女人给儿子,却断不会要儿子玩过的女人。”
赵姨娘语气冰冷的说道。
屋子里的其他人此刻都感觉喘不过气来。只为了徐元奎和赵姨娘之间压抑的气氛。
本来一个是被谋害的人一个是谋害别人的人,较真起来,却有些说不清理还乱的意思。
徐元奎闻言叹息了一声,朝赵姨娘招手,道:“你过来。”
赵姨娘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后,反倒想通了,毫不畏惧的跪爬过去。
徐元奎伸出手摸了摸赵姨娘光滑的脸蛋。低声道:“你敢和徐图他们对质吗?”
“敢,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赵姨奶正色道。
“很好。”徐元奎道。然后,又对徐涵道:“把她关到厢房去,三餐不少。等着徐图他们来对质。”
“是。”徐涵面色深沉的走过来,带了赵姨娘出去。
赵姨娘临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徐元奎一眼,满眼歉意道:“元奎,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