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守弟子得到长老的嘱咐后,自然不敢藏私,将天坛古教历代长老搜藏的最好丹炉一一取出呈现给夏青石挑选,数年前那场叛乱之后,天坛古教损失惨重,教门中唯一的一位一阶丹师也死于战火,此时教门和皇室之中在炼丹造诣上最高的也仅仅是两个实习炼丹学徒,这些丹炉已然彻底尘封,布满尘埃,就算夏青石不用,别人也绝对用不着。
也是因为突然有人炼丹的缘故,天坛古教炼丹池附近钻研炼丹的一群小丹童,连带那名所谓的师傅,坐镇教门的一位实习炼丹学徒也一并赶来凑热闹,驻足丹房外围观,左三层,右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丹道本就讲究传承,有师尊带领无异于事半功倍,再者也是要靠自身的天资,悟性极为重要,炼丹不比修武,对于火候以及自身耐性的要求极高,一般人无法忍受的了这份枯寂,再者就是那所谓逆天的丹法了,若是没有师尊,自学成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比如夏青石之前的做的那样,耗费的药草还真的非比一般。
炼丹环境讲究极为封闭和安逸,显然天坛古教门一群围观之人如此做无疑是犯了大忌,不过或许也是对于丹道太过渴望,有教门高层授意如此,夏青石得人恩惠颇多,也就是不好再强求什么,毕竟这所谓洗髓丹也并非什么难以炼制的丹药,凭借此时自己武者后期顶峰修为,不敢说手到擒来,但至少也是绰绰有余。
当着那悟的面,夏青石丝毫没有藏私,好似此人对于丹道也甚是稀奇,毕竟这个买卖只有各个教门最为有悟性之人才能去学,十足的烧钱工种,就连六道门都无法大面积支撑,更莫提区区天坛古教和幻影古道场这等小门小派了。
看着夏青石如此熟练的控火功法,以及快速拣洗药材的一应动作,好似一门武法一般,不懂行之人直看的眼花缭乱,起初对于那悟来说,或许炼丹也不过如此,并非有太多难度,只要自己有机会接触,修习,或许熟能生巧之下,也能攻克,并未像外界以讹传讹那般神秘无比,旁人不可碰触,不过就当正式开炉炼丹之时,夏青石以区区武士中阶的修为,悄然散出武者中期的元神快速操控地火炼药凝丹的举动,瞬间让那老者老态龙钟的双眸睁的老大,一副简直无法相信的诡异模样,当然这还是其一,这人级上品丹的炼制极为耗费精元,普通武士修为丹师若非妖孽之资,有另类成丹法门,或者如夏青石这般超脱者实力深厚者,根本无法承受整整半日不停灌输海量真元的事实,且必须是武者级数的真元,才可满足那种等级丹药的成丹需要,试想一二,整整半日时间都要如此疯狂灌输这般磅礴海量真元,而且这还是二阶丹师最为基础的要求,从这个侧面也可想而知这丹药的难以炼制,以及这丹师的养成殊为不易,并非任何人都能学得。
显然外行看热闹,内行才能看门道,包括那悟在内,虽然能够感受到夏青石炼丹时所展现的不凡,早已将之前不屑轻视之心收如心底,再无一丝的怀疑,但也始终只是雾里看花,无法明了太多的东西,毕竟炼丹是一个系统的东西,夏青石也是因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阅读丹书,之后自己在耗费不少丹药亲自上手操作,才有如今的成就,那悟纵然修武再是钻研,也绝不可能仅凭看过一次就明了一切。
当然在场一众看客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对此不懂的,属于外行之列,包括那六七个小丹童,甚至与他们连夏青石悄然散出的磅礴元神以及海量真元都无法感知,可是有一道人影,从头到尾,一直仔细观摩,到得最后成丹出炉时更是眼都不眨一下,周身虚汗之流,显然比炼丹的夏青石本人还要激动不少。
“大师,还请收我为徒!”那天坛古教唯一一位上的了台面的实习炼丹学徒,在看到夏青石仅仅开一炉就炼制成丹,虽然无法知晓那是什么品级的丹药,但是凭借自己跟随之前教门的那位一阶丹师炼丹多年的经验来看,此人的炼丹造诣绝对要比自己的之前的那个师傅高出不少,或者说二者根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云泥之别。
或许是出于激动,或许是发自诚心,当着自己一众弟子的面,那人年过花甲,一头白发,武士初阶的高手,居然就这般对着夏青石跪倒诚心求教到,莫说惊叹了一众围观丹童,就连那好似看穿红尘,心智极为坚毅的悟此时也是一副老脸通红,暗自肺腑道“丹道一途或许只有真正的妖孽之才,才能修习吧,我等凡夫俗子恐怕今生是无缘了”
“道友何必如此,快快请起!”“不,大师若是不收我为途,我就长跪不起,若是大师甩手离去,我就当即散功自尽!”出乎众人意料,那老者学丹之心超乎异常的坚决,竟然要以死明志,着实出乎了在场众人的意料,至于主角夏青石更是被好生吓了一生的虚汗,哪曾想就是随意施展一下自己的三脚猫炼丹功夫,居然值当此人这般大礼拜师,这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当然站在外人的角度就是如此,不过若是站在那老者的角度,莫说当众跪拜师门,就是倾其所有也是值当的。
一来自己是真的碎心丹道,有夏青石这等如此高悬,自己既然遇到,绝对不能错过,二来,也是因为教门底蕴太差,之前又遭受如此大难,炼丹一系几尽毁于一旦,但终归每个教门对炼丹和炼器都是极为重要,尤其是炼丹更是重中之重,历年教门自外界请人出手炼丹亦或是购买丹药,一应花费都是海量,自己此时身为教门的首席丹师,还是半吊子货,始终未能为教门分忧,就连涅槃丹都只能有五分之一的成丹率,几乎与购买成品的消耗都要相当了,当真是愧对师门,愧对自己那死去的师尊了。
“是你吗?”“谁?是你!”就当夏青石犯难之时,耳畔突然传出了一声熟悉的问询声,高贵典雅还有温馨,似乎瞬间就触动了夏青石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后者当即就犹如触电一般,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吗?”
“若是妾身出言请求你帮帮我们,可以答应吗?”“这?好!”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夏青石点头应答道,“此事过后,我会派人将你引入我闭关地见上一面,有些话要问你!”“好!”
“悟道友你等且出去各自休息吧,李某还要炼制几门独门丹药,并未李某矫情,而是涉及到师门隐秘,不可外传,还望悟道友体谅”“好,我等你!”说完那悟师兄便率先离去,一众丹童也纷纷逼退,唯独剩下那老者一人依旧倔强的跪倒在地,一副忐忑不已的模样,毕竟自己方才可是放话了,若是夏青石不教授自己炼丹,自己就要以死明志,说是一回事,真的死又是一回事了,难免心中患得患失不已。
“起来吧,说实话,炼丹一途讲究师门传承,但李某并无师门,所以无法收你为徒,不过接下来的几日李某还要开炉炼制几副丹药,你若是悟性可以,自可从旁仔细观看,当然,因为有贵派圣女所托,你但有疑惑自可询问李某,李某决计不会推诿不教,但此事自李某走后,你我的机缘就必须斩断,且李某教习你炼丹之事,绝对不可外传,你明白了吗?”
“谢师尊!”那老者听到夏青石松口,虽然是看在了圣女,也就是此时教主的面子上,但什么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他松口了,自己既不用死,也可以学习梦寐以求的丹道了,这才是真正的实惠,当即就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直弄得夏青石又是好一阵无奈。“你!唉,罢了”
直到此时夏青石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当初前去六道门丹峰妄图修习炼丹之术时,看守大门的那位前辈以武者之上,或许是天师高阶的修为居然愿意忍受如此门徒奇耻大辱,一切的的举动在自己当时看来或许就是个笑话,毕竟自己修习所谓的丹道也并未外界传闻的那般神奇,仅仅就是那由师叔给了一本秘籍,自己阴差阳错又去了木雅的皇室地火池,一通乱搞就这般成就了此时的地位,仅此而已,不过今日看了这花甲老人的表现,内心之中对于过往的认知尽数都被推掉,不是这炼丹不难,而是自己之前得到的机缘太过逆天了,海外海炼丹决若是放在小道门,众人还无法发现它真正的价值,毕竟一些上古丹药早就消失了,小门小派也没人识得,无法寻找,但若是放在六道门那种底蕴深厚的恐怖道门,或者中土一众大教门懂行的丹道老怪物手中,绝对足以引起教门之战,举全教之力也要搏命争夺,只不过夏青石之前一直认识不到这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