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说。
"你确定？"
"我确定。"
我的的确确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告诉他，事情没那么严重，而且，真是有够扯的，他心里似乎设定了那个人就是我。这样的重责大任让我觉得更不安。
"没错，你说得对，"他继续，"有时候让人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也没什么不好。我都忘了当我失去我妹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心乱如狂。想到他们在车子里面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她已经死了。"他叹了一口气，"你说呢？真实的人生有时候是很令人失望的。"
我想起法比恩。没有想象力的人会怎么说？
"回想起来，"苏瓦雷滋说，"法比恩的心境大部分可能是我造成的。如果那时候我都不能对自己承认事实的真相，那么我有可能向他承认吗？"
"但是你现在能够接受啦。"我主动说，觉得自己比以往更接近灭顶了。
"我是接受了。但法比恩没有。也许需要花点时间。要记得我朋友米圭尔．德．托瑞的话：'悲伤如一，人心不同。'就像你说的，如果我没这个必要去处理法比恩的这些问题，"苏瓦雷滋现在诡异至极地面带微笑，"那么在某种程度上，我建议就让他继续相信他想要相信的。"
我想要说什么，但是他阻止我说下去。
"不管怎样，现在你最好彻彻底底地把这次谈话忘得一干二净。你喝下去的龙舌兰够你睡个大半天的了。"他张开肥肥的五指把我的头发弄得乱乱的。
"那么，你不会跟他讲吧？"我问，"你不会告诉他我跟你讲了什么吧？"
"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说出来。既然你跟我说我不需要跟法比恩谈谈，我就相信你。而且如果情况有异，我相信你会告诉我。"
在楼梯的底部，他转过身来，在我的手臂上开玩笑地用力捶上一拳："谁知道呢。法比恩说的那些关于他母亲的故事，说不定刚好是真的！"
在我厥过去之前，最后的记忆是他的眼睛，在幽暗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第二天的早上，我在床上被强烈的光线和讨厌的噪音惊醒。我忘了拉上窗帘了，优乐利亚活力十足地正在我的门外做着清扫的工作。真空吸尘器上的塑料管敲着、撞着金属的栏杆，像小孩子有条不紊地用拇指敲着钢琴所呈现出的不和谐。
苏瓦雷滋显得神采奕奕。当我走到楼梯底部的时候，我发现他坐在厨房的餐桌旁，穿着一件花哨的短袖衬衫，喝着咖啡，抽着他的Dunhill，沐浴在一片明亮的阳光里。法比恩蜷缩在他旁边，在我走进来的时候，只略抬了抬头。他大概已经知道，几乎整个早上我都听到他在干呕。
苏瓦雷滋乐得向我们两个夸示，他享用了一顿丰富到简直让人火冒三丈的早餐：一大盘颤巍巍的荷包蛋加血肠，淋上鲜红的辣椒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