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又说:“少奶奶,我也一把老骨头了,有事情憋在我肚子随着我下土。还记得少奶奶进这个家里的第二天清楚,少爷五点多就出门了,直到快七点的时候我才见到少爷回家,他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的菜,还把他买来的膏药和药片交给我,吩咐我交给你,并且交代我这几天给你炖骨头汤,可是他却不让我说他吩咐这么做的。后来我见到少奶奶腰疼,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少爷就是这样,脾气倔强,即便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让他亲自对你道歉,因为他拉不下脸。
少奶奶,少爷今天很早就回家了,一回家后,少爷把整个别墅转了一遍才来问我少奶奶去哪了,后来知道少奶奶回娘了,少爷连饭也没吃,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九点钟开始,少爷就一直握着手机,直到快九点半点了,少爷才急躁地开车出去了,他没说去哪,可过了半个小时后,他行色匆匆的回到家就问我少奶奶回来没有,我就知道少爷一定是出去找您了。
都十点了,见您还没回来,少爷又冲出了家门。没想到最后再见到少爷就是和少奶奶您一起回家,而且看少爷的表情就知道少爷彻底的发火了。”
顿了顿,管家又说,“少奶奶,少爷从小生得矜贵,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脾气是有点不好。可我看少爷张这么大,就没见过他因为担心一个人而不吃不喝,急成这样过……
少奶奶,人心是肉做的,少爷对你的感情一天天在变,我不信少奶奶看不到。”
管家说完,谭思蓓的眼中已经泛起了一片泪光,心被什么激荡着,仿佛以前所受的委屈,都在一瞬间消散了。
她从没有狠过他,也没有怨过他,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为她付出过。
虽然都是一些很细小的事情,可这样已经够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虽然我不清楚今天在浴室里少爷对少奶奶做了些什么,可请少奶奶一定要见谅少爷是因为太过紧张少奶奶您了。”管家说完,安静的离去。
谭思蓓呆滞了好久,放下了手中的蛊钟,轻轻地走进卧室,见到他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抬起脚步,心里默默祈求着千万不要惊醒他了。
她脱掉了拖鞋,轻轻地走到他跟前,深深地看着他沉睡的脸,她的目光无比的温蕴。
老公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凶了……
一颗泪滑落眼角,她只敢如此在心底默默地说道,一声老公叫她的心纠得疼,她多想可以大声唤他一声老公。
可是他听到一定会不高兴。
老公,再让我看你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因为我真的好爱你。
在你醒着的时候,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不看如此大胆的看着你,因为我怕你会厌恶我。
就在下一刻,谭思蓓却一怔,只见躺在沙发上的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深邃,看着她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很委屈?”他声音低哑。
谭思蓓一惊,连忙摇手,尚翰民却审视地看着她,“那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盯着我看。”
“我没有。”她心口一缩瑟,矢口否认,脸’腾‘地一红,她急着躲避他紧紧追逐的目光,索性转身想离开。
怎料脚下一划,她失声大叫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可没想到就在下一刻,一股男性的阳刚气息将她包围,她错愕的睁开眼,自己已经被他拥在怀里。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令她她心口咯噔一声响,急忙想从他怀里挣脱,可他却将她更用力的抱紧。
“放开我……”这样看起来很暧昧,和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的画面她只敢在自己的脑海里偶尔幻想一下,却不想此刻她和他却是如此的亲近,这令她一时间六神无主。
“不放。”尚翰民霸道的说。谭思蓓脸红到了耳根子上,手肘用力抵着他,用力的退了退,脚小腿了两下,不料脚腕上传来一阵抽痛,她眉心不由一紧。
尚翰民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横抱起走向沙发,“你脚可能扭到了,不准再任性了!”
他将她轻轻放到沙发上,手抬起她的白藕一般的小腿,眉头紧皱,“哪只脚受伤了?”
谭思蓓低着头,一双杏眼怯怯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好像是脚腕哪儿,被扭到了。”
接下来,随着她低呼一声,尚翰民两手并用,在她脚腕处揉弄起来,一边说:“爹地年纪大了,不是这痛就那痛,我经常帮他推拿。你的脚腕扭伤不算严重,我去给你拿点药酒过来揉一揉,过几天就能好了。”
谭思蓓却拢了拢眉心,担心的说:“还是不要了,我去叫人来帮忙,你的手还在流血……”大概是刚才帮她推拿,所以扯动了他手上的伤口,几滴血低落在地板上,她心疼急了。
“流几滴又不会死。”尚翰民不以为意的说,说着已经站起了身,谭思蓓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臂,摇着头,“不行。”说着,她双腿落地,准备起身,尚翰民眉头一皱,“你想做什么?”
“我去给你拿药和纱布包扎,就算你不去看医生,也得先止血。”她坚持的说道。
尚翰民一听,心头一暖,体会到一种一种被保护的感觉。他不禁深深看了一眼整个柔弱得像是一片雪花的女人,她柔弱得仿佛把她放在手心都怕她给融化了。可她目光里闪烁着一片坚定,总给人一种在冬日里遇见暖阳的感觉。
他想了想,才说:“你躺在沙发上等我,我把医药箱都拿来,跌打药和消炎药、纱布里面都有。”
谭思蓓一听,这才放心的松开了他的手臂,缓缓的坐下。
不一会,尚翰民折了回来,手里拿着医药箱。在谭思蓓的坚持下,尚翰民只好先让她给他止血,在他目光紧紧的盯锁下,谭思蓓打起也不敢喘一声,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偶尔一抬头,便会撞见他那双潋滟的眸,眸底漾着片片波澜,直叫她心口一阵狂跳,赶忙低下头,继续帮他清晰伤口、上药、再包扎……
经过这一夜,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每天他都会早早的回家,陪她一起吃午饭和晚饭,晚饭过后,他会陪着她一起散步。
说起散步,可苦恼了谭思蓓。晚饭过后,尚爸爸脸上的一直洋溢着笑容,笑着说道:“翰民啊,蓓蓓现在有了孩子,孕妇需要适量的运动,陪蓓蓓出去散散心。”
谭思蓓低头看了看已经又青又肿的脚腕,她有些为难的蹙眉,“爹地,可是我……”
谁知这个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尚翰民一把将她懒腰抱起,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这样不就好了。”
“你……”谭思蓓又羞又窘的看着他,尚爸爸开花大笑,“去吧,去吧。蓓蓓脚步方便,小心点就好。”
这下子尚爸爸的笑声愣是令谭思蓓的脸从脖子上红到了脚底板上。
于是乎,谭思蓓只好任由着尚翰民抱着她走向后院,女仆看到少奶奶享受着少爷的公主抱,眼睛珠子差点没掉地上。
一女仆惊诧的说:“昨天少爷和少奶奶吵得那么凶,怎么今天就和好了,而且关系还好得这样离谱!”
另一女仆更是惊讶的说:“是啊。你看啦,少奶奶昨天被少爷打肿了脚腕,少奶奶更是狠啊,把少爷的手都给打得出血了。”
第三个女仆点了点头说,“所以说啊,床头吵架床尾和一点也没错。少奶奶也真有能耐,看起来那么柔弱,真想不到那么能打!”
第四个女仆说:“看到少奶奶和少爷一人伤了手,一人伤了脚,我忽然想到一首歌。”
女仆们异口同声:“什么歌?”
女仆唱了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伤了胳膊,一只伤了脚腕,真奇怪,真奇怪……”
女仆们:“……”
二楼书房的窗口,尚爸爸看着花园里的两人,他嘴角不禁微微勾起笑容,管家在一边亦是喜悦的说道:“先生,这真是太好了,看样子,少爷是慢慢接受少奶奶了。”
尚爸爸笑了笑,说:“蓓蓓这女孩子乖巧又懂事,与其找一个欺负翰民的媳妇,还不如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翰民的排斥只是暂时的,治疗他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投入到一段心的感情里。”
管家笑着点头,“不过少爷速度快得令我有些吃惊。”
尚爸爸愉悦大笑:“尚家都是痴情种,我儿子一旦爱了,就会很投入,迟早会将安依熏那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已经快12月份了,花园里很多花的花期已过,仅剩一些绿叶植物。尚翰民将她轻轻地放在花园旁的小竹凳上休息,谭思蓓静静地看着花园里一片青葱绿树,渐渐地,目光有些涣散,似乎想起了什么。
尚翰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不开心了?”
谭思蓓颤了颤眼睫,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轻轻的说:“在我家屋子后面也有一片花园,里面中满了美人蕉,妈咪最爱美人蕉了,小时候,妈妈告诉我美人蕉代表的物语是幸福的来临,夏天的时候,每天清晨一打开窗户,就会看到一片绿叶中,点缀着一点点的红色,好看极了。”
尚翰民垂了垂眸,问:“想家了?”
谭思蓓沉默不语,目光有些悠远,只是微微摇头。
“你也会幸福的。”过了好一会,只听到尚翰民轻轻的说,谭思蓓诧异的抬起了眼眸,心口倏的一跳,触及他那双揉满深情的眼,她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我忽然响起来我还有东西忘记拿了。”’嗖‘的一声,她弹跳起身,一瘸一拐的沿着青石小路往会走,几乎落荒而逃。
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尚翰民抽了抽嘴角,很快地,谭思蓓消失在一片绿树中。
尚翰民垂了垂眸,耳边响起她刚才说过的话,似乎她对她母亲有着别样的情感,每次提起她的母亲时,她的目光里总会暗淡下来,带着点点的忧伤。
于是,他在心底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却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完成的一个心愿,一切就如镜花水月一般……
一切都消失了,可最后留给他的是深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