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现在更想得到一个东西,希望尚董事长可以行个举手之劳。”
尚爸爸敛了敛眉,麦迪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有着一双迷离而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一个贵族王子,谁也不会把他和黑手党教父联想在一起呢。
尚爸爸深知:往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商业部分黑白,黑道上的信息他多少知道一二。既然这个麦迪能活得新上任的黑手党首领提拔,坐稳俄罗斯教父的位子,这个人必定是有一定能耐。
他神色严肃,说道:“考基先生,不妨直说。”
麦迪浅浅一笑,“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
由于麦迪的介入,把俄罗斯的经济卷了进来,而众人意想不到A市三家企业的资金如此雄厚,可以和麦迪抗衡,麦迪是俄罗斯的教父,而黑手党的势力遍布全球各地,这场经济战就像滚雪球一样,牵涉范围变得越来越广,很快全世界的股市都被打乱。
A市这场恶意的经济战争传得沸沸扬扬,轰动了全世界!
麦迪注入巨资,成为了k-wom的副总裁。毕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麦迪是喜欢速战速决的主,行事作风就像挂过的一道强烈台风。
麦迪刚一进入k-wom,就带来了一批优秀的工程师和其他人员。K-wom有不少案子因为尚冰瞿的离去带走了精英人员,案子没人交接,只好搁置下来。麦迪不顾反对意见,强行重新运作案子。
所有的工程又重新开工。
再加上他是黑道出声,口头上谈不妥的案子,直接拳头枪火解决。虽然这一招换来尚翰民和k-wom一些股东的反对,可这一招却是很奏效,拉回了不少客户,也促成了不少合作案。
有了麦迪的资金做后盾,整个k-wom自然是士气十足,可是也有强烈反对的。尚翰民极不认同麦迪的行事作风,几次和麦迪争执了起来,麦迪脸上似乎永远看不到怒意,只是悠然地笑着,像是个运筹帷幄的君王。
好几次尚翰民在会议室和支持麦迪的人挣得面红耳赤,可每次在最后,都是尚爸爸呵斥着散会。
会议解散后,尚翰民单独找尚爸爸谈话,开门见山的说,“爹地,我看k-wom现在有个可以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大总裁,已经不需要我了。”
尚爸爸敛眉低目说道:“翰民,你也想背叛你父亲?”
尚翰民别过头去,不愿正眼看着他,低低的说:“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么?爹地任由着那个人带着k-wom的名义横行霸道,k-wom的口碑都快被他给毁了!”
尚爸爸语重心长的说:“只要能将折断那个逆子的翅膀,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尚翰民眼底尽是叹息,摇头说道:“难道爹地所谓的牺牲也包括那么多人的生命安全么?万丈高楼平地起,一个细小环节出错,就很可能造成整座房屋倒塌。工程因为工程师的离去无法进行,就应该把原来的工程师找回来,解决那些图纸设计的问题,而不是跳过那些问题,即便后面的工程做得再好还是会换来危险。这些道理爹地比我更加清楚!”
“住口!”尚爸爸厉声道。
尚翰民失望地看着尚爸爸,低落的说,“爹地,从小到大你都不喜欢尚冰瞿,是因为你永远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可他也是你的儿子,为了你一个人的恨,至于至他人的生死于不顾吗?”
“我叫你住口!”尚爸爸大喝。
尚翰民垂了垂眸,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爹地,在我面前你是个好父亲。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也成为爹地仇恨的一颗棋子。”
那双潋滟的眸低垂,漾起深深的波澜,尽是沉痛。说完,他转身离去。
离开公司,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穿梭在纵横交错的马路上。
世界之大,这一会,他竟然没有想去的地方。
他一路游游荡荡,渐渐地,天黑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车开回了家。
直到小车经过主别墅的林荫小道时,管家像他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家了。
“少爷,您吃过饭了么?”管家走上前来,见尚翰民下了车,他贴心地取走他的公文包。
尚翰民有些疲惫地抓了抓头皮,摇了摇头。
管家微笑着说:“少奶奶担心您在外面应酬过多,给您煮了鸡汤和醒酒汤……”
“知道了。”尚翰民心烦地打断了管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把那些东西撤了,我在外面吃饱了。”
管家微微一怔,也不敢有多言,只好说,“知道了。”
女仆为他打开了大门,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无拘无束地走进别墅,很快地耳边渐渐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他的脑子里迅速窜出一个画面。
往常他回家,走进别墅里,客厅里的大水晶灯开着,充斥着一片空荡和寂静。
而这段时间,他时常加班回家,刚走进别墅都会传来一阵阵的电视机声,似乎电视机里播放着都市剧。
每当他走进客厅里,从前的大水晶吊灯没有开启,一盏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显得很温暖,灯下那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前,一边织毛线,一边看着电视机屏幕,时常会因为剧情时哭时笑。
想到这里,尚翰民无意识地放轻了脚步,静悄悄地走进客厅。只见电视机还开着,正播放着交通新闻。
而沙发上那人儿一头枕在沙发一边,双眸闭上,正安详的入睡,手里握着毛线针,沙发另一边安静地躺着那一件编织成型的深蓝色毛线衣。
尚翰民好奇地拿起那件毛线衣瞧了瞧,不禁嘀咕,“会不会给小孩织衣服,这么大都够我穿了。”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一愣。不禁拿起毛线衣放在胸前比了比,发现大小刚好合适。
他的心口一紧,赶忙放下了毛线衣,不忘瞪了她一眼,谁让她自作主张给他织衣服的!
他打算叫醒她,质问她这件毛线衣怎么回事,可当他抬起眼眸看到灯光下那抹身影时,身子不由一顿——
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的那张小脸上,看起来很温暖,就像一个沉睡中的公主,美丽而温柔。一张樱桃小嘴一张一翕地,似乎在低低地呓语着什么,可惜他听不到她诉说的内容。
忽而,电视里响起一段男女揪心的对角戏,尚翰民一蹙眉,只见沙发上的她的眉心也拢得深深地,这个女人睡觉还想着电视剧情么?
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机关闭。果真的,他见到灯光下那一张小脸又恢复了之前的安详状态。
不知为何,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她的额头,他心中有种想要抚平她眉头的念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响起女仆的声音:“少爷,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尚翰民一怔,沙发上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缓缓地睁开了眼,他赶忙收回了手插入口袋里,迅速转身回复那女仆,“下去吧。”
谭思蓓站起身,眼底掠过了一抹惊喜,静静一笑,“你回来了?”
似乎她已经等待很久了。
“嗯。”尚翰民不冷不热道。
谭思蓓眼底掠过一抹薄凉,很快又将之掩去,她已经习惯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微微一笑说:“爹地说你今天很早就离开公司了,你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只好给你熬了鸡汤和醒酒汤,你可以选着喝的。”
不知为何她的好脾性令他心生一种烦躁感,他搞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很心烦,似乎想摆脱某种感觉,却又挣脱不了。
他沉声道:“我不是提醒过你,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么,你只要在这里呆着安心做你的少奶奶,平安生下那孩子。”
谭思蓓抿了抿唇,“那我去房间了。”
说完,她转了身,安安静静地走向楼上。
“站住!”尚翰民低吼。谭思蓓蓦地回头,双手抱着还没织完的毛线衣,一双清凉的眼眸彷如受了惊吓的小鹿,“什么事?”
“我有让你上去么?”尚翰民冷冷说,可眼底却不经意的流泻一抹茫然,就在她转身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地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似的,漏跳了好几拍。
谭思蓓沉默,垂了垂眸。
尚翰民抿了抿唇,她越是平静,越是彰显他的躁动,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好,就像那不倒翁一样,任他一次次怎么绊倒,总是屹立不倒。这令他燥乱不已。
他眼底逐现冷色,“回房去吧。”说完,他急促的转了身,他怕再继续面对她,他会忍不住发火。
谭思蓓抱着慢慢地走回房间,她缓缓将门阖上,再将抱在手中那未织完的毛线衣小心翼翼的放回她床底下的行李袋里。
她蹲下身来,从床底下抽出那厚厚的毯子,眼底渐渐浮现了泪光。
不禁想起了火山爆发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