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霆煜幽深的眸子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怀疑,微微眯起,手下一紧,保时捷如箭离弦奔霄而去,商务车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直到看不见商务车的踪影。
冰蓝坐好之后,垂眸掩盖住心思:“好了,麻烦你路边停一下,我要下车。”
“太晚打不到车,我送你吧。”他抬眸看了眼后视镜的她,车速不减。
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轻轻皱眉,她还是坚持道:“不用了,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
“也对,利用完了自然是要离开的。”阎霆煜眸光冷冽如冰的看着前面,一如曾经。只是人被利用一次也该醒了。
对他的话,她置若罔闻。大家都是聪明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看透的,又何必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呢。
冰蓝清冽的声音缓缓而出:“请你停车。”
几年没见,她脾气倒是见长了。阎霆煜眸色深深的想着,依言在前面路口停了车。
“你不是警察吧?”他明知故问。
冰蓝抬眸看了一眼,淡然的眸光在夜间只觉清冷:“你想说什么。”
他回头,唇角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说说你的身份呢。”
按住门把,才发现车门是锁着的,她眉头轻皱:“我们之间彼此彼此,没什么可说的,麻烦你开门。”
她冷淡如冰,他好似莫名转了性,故意逗着她玩:“可我很想知道呢。”
无聊。冰蓝失了耐心,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脸色倏然冷下,手中的枪指向他:“没这个必要。请开门。”
面对她这般盛情的‘请’字,他又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呢。
冰蓝下了车,霎时一股冷冽的寒风袭来,她睫毛轻闪,用风衣裹紧身子,白嫩修长的双腿裸露在外,冷风侵袭,顿时寒毛直竖。
阎霆煜跟着下了车,裤袋里的手机震动着,他嘴角笑意愈渐深浓:“你穿成这样在马路上走,就不怕人误会吗?”
他两手插在裤袋里跟了上去,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很长。
冰蓝充耳不闻,只是脚下的步伐愈发加快,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定会杀了他!
“你这样的身手,不是警察,和那些杀手也不是同一路。那么,你是什么秘密机关特别训练的特工?”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虽是问话,却说得很肯定。
他话音稍稍落下,冰蓝倏然转身,冷冷的眸子里泛着寒意及杀气,他知道的太多了。即便回去会受到处罚,他还是该死!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不是她开的枪。枪声是从她后面传入耳中的。
冰蓝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悠悠转身,远远的似乎有一个人影走过来,她身子晃了晃,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渐渐支撑不住软软的倒下。
他往前踏一步,稳稳的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远处的人影快速跑过来,喘了口气说道:“咳咳,我好不容易才脱身,应该不算晚吧。”那个女人还真难缠,幸好没误事。
阎霆煜大手捞住她双腿打横抱起,深邃的黑眸看了来人一眼,薄唇轻启:“开车。”
“OK。”宇哲佑打了个手势,认命的朝前面保时捷跑去。谁让他差点误了事呢,不过还好都搞定了。
保时捷内,阎霆煜眸色深深的看着枕在他腿上这张倔强的脸,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黑眸收敛所有情绪,他抬眸淡然开口:“帝江的情况如何?”
“嘿嘿,打得很激烈,很壮观!”老大这计划真是太完美了,即使秃鹰侥幸不死,最后也会被木头补上一枪的。
阎霆煜微微皱了皱眉,不再言语。
过了一天一夜。
冰蓝醒来,房间里有着淡淡的柔和的光亮,懒懒的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眸光却在下一刻骤变,警惕的打量这个房间,满是戒备。
这绝不是她在酒店的房间!
忽然想到昏倒前的一幕,冰蓝懊恼的咬唇,她被人算计了。
该死的男人!冰蓝低咒一声,动作利落的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穿了一件丝质柔滑的白色吊带睡裙,顿时冰眸内一簇火焰熊熊烧起,他竟然敢看光她的身体,她非杀了他不可!
她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变得更加冷静。冰眸流转,环视整个房间一圈,看到梳妆台上的红绸带时,冰蓝的眼眸微微眯起,迅速走过去将散落的头发绑起来,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微型小刀来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是漆黑又寂静的夜。
她来到衣柜旁轻轻打开柜门,秀眉皱得更紧了,里面竟然全是情趣睡衣,就如一层薄纱,相反她身上这件还算比较保守了。
冰蓝双眸怄火的寻找防身利器,最后相中了数枝玫瑰花。她拿剪刀将其削得尖锐而短小,对着镜子插在头发上,凤眸一片冰凉,看上去美而冷艳。
继而来到门口,右耳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开门,她出来没走两步就到了楼梯口,轻手轻脚的一步一步下去,穿过客厅,顺利的走进了厨房。
才刚关上门,冰蓝大脑蓦然一惊的拉上警铃,等她做下一步行动却已然来不及了。
“深夜来厨房,怎么也不开灯呢?”阎霆煜唇角带笑,非常的友好,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复杂的锁着她。
冰蓝鄙夷的轻哼了一声,语气冷而不屑:“你不用跟我装,别人或许会被你骗了,但我不会。”这个人根本就是只狡猾的狐狸,只有白目的人才会相信他是良善之辈。
“也是。”他幽深的眸子渐冷,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经常骗人的人又怎么会被人骗呢。”
他的声音多是讽刺,令冰蓝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她眼眸微眯,盯着他颀长挺拔的身躯,冷冷的开口:“你到底什么意思,就不怕我杀了你?”
“女人,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说了很多遍了。”阎霆煜朝她走近,肯定的语气是那么的毋庸置疑:“你杀不了我。”
他的步步逼近,使冰蓝呼吸一凝,顿时感觉有股压迫袭来,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的做出反应。
真是要命,她第一次做了不战而败的逃兵。此时的她,光着脚踩在冰冷的草地,将自己隐藏在花圃园里懊恼的想着。
淡白的月光下,冷风吹拂而来,才坚持不到半小时,便已经冷得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只手使劲搓了搓,依旧暖不了,她的双脚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麻木而僵硬。
越冷,她反而越冷静。只是仍旧猜不透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的身份,他扮演的角色,他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