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意大利的冰蓝,正被囚禁在一方天地里。每天只能呆在这小小的房间,连空气都仿佛沉闷得让人窒息。
“我要见维克。”她对每日为她送饭菜的雨说道。
雨对她摇了摇头,非常公式化的说道,“维爷在忙,暂时无法来见小姐。”
冰蓝眸光冷凝,想不到维克竟避而不见,她冷冷的质问道,“他想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她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行动方便却深陷牢笼,不让她见任何人,就算是想要联系阎霆煜也没有机会了。
“不是我不让你见维爷,而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雨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如果我一定要见他呢?”冰蓝一步步逼近她,她知道只有雨才能让她见到维克。
强烈的逼迫感朝雨袭来,她一直往后退,直到背部紧贴冰凉的墙壁,后路已断,退无可退时,不得已抬头直视,与冰蓝正面交锋,但依旧客气的道,“请小姐原谅,维爷的确是在忙公事,暂时没有时间,你不妨等上几天就好。”
就连雨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维爷这么喜欢这个东方女孩,喜欢到委曲求全,只将她囚禁在这一个小房间内,每每深夜等她睡着才偷偷来看她一眼,这样爱一个人不累吗?
“我说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他。”冰蓝执着的重复一句,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阎霆煜的身边。自从阎霆煜那夜冒着生命危险来找她,她才发现思念如源源不断的泉水汹涌而来,强烈而深入骨髓。
“你……”雨想不到她这么咄咄逼人,语气也变得强硬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你既然来到维爷身边,就不要再朝三暮四,这样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
冰蓝心里顿时一惊,秀气的眉紧皱,不管雨是怎么得知,她并没有否认,因为她心中有人与否,和她无关。
她眸光清明,声音轻而冷,“我想你搞错了。站在这里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心早有所属,而且永远不会改变。他也许在你心目中是个优秀的男人,但于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他不好,你懂吗?”一个人的心只能给一个人,而她的心早已经给了!
雨岂会不懂,她的一颗心早就奉献出去了,但对方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在冰蓝沉思之际,她微微一闪避开那强烈的压迫感,继续劝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来陪你聊聊天。”
“……”冰蓝抬眸看了她一眼,保持沉默。
既然雨不愿帮她,说再说也无谓,但她真的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她缓缓转身朝窗户走近,这里被牢牢钉死,想要逃离真的很难。如果让人深入虎穴来救她,双方火拼起来,她担心那个人会受伤。
一阵清风轻轻吹来,冰蓝缓缓闭上双眸,双手不由自主的张开伸直,她感受到外面的空气真的很新鲜,她渴望自由。
风啊,请把我的思念带回我的家,带给那个深深爱着的男人。
……
夜幕降临,仰望天空,繁星点缀,璀璨而迷人。
冰蓝痴迷的望着夜空,爸爸妈妈都在天上看着她呢,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选择解脱,这一切该结束了。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亲近的人,她也看到爸爸妈妈牵着手朝她走来,她们一家三口团圆了。
当雨带着晚餐推门而入,就被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吓到了!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她看到冰蓝躺在血泊里时,浑身无力,整个人倚靠在推车上,想不到冰蓝如此决绝,竟会割脉自杀!
“来人啊,快点把我的急救箱拿来,快——”雨声嘶力竭的喊道,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救活她。
闻声赶来一大帮人,还在门外的风,未见其人,已闻其声,“雨,出什么事了?”还未等雨回答他,他已经来到房间里面,亦是被还未散尽的血腥味吓到,他想不到平日顽强不屈的冰蓝,竟会想到自杀,这太不寻常了!
“她失血过多,必须送往医院及时输血才能保命。”雨包扎完,看到冰蓝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时,站起来说道,“风,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啊!”要是冰蓝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人都脱不了罪责。责罚事小,但她不忍看到那个人伤心难过。
“来人,去备车。”风一声令下,但眼中的怀疑仍旧没有消褪,“我去通知维爷。”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径自走出房间。
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得没抓住。一看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立刻喝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开路,我要从这里去医院的途中畅通无阻!”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医院,前面四辆悍马开路,其他车辆绕道行驶,抑或干脆被勒令成一条直线停在路边。场面之浩大,可想维克在意大利的势力,呼风唤雨,无人能及。
房车刚刚停在医院门口,雨便疾声命令手下的人将冰蓝送往手术室,“快,送到手术室抢救。”
然,人还没有送到手术室,就被莫名的一群人冲上来,将人在眼皮底下劫走。医院里更是鸡飞狗跳,乱作了一锅粥,所有楼层突然之间多了很多人,他们见到东西就砸,嘭嘭嘭的声响吓到了医院的病人,一时间尖叫声不断,乱作一团。
风看到医院的情况,得知冰蓝在医院被人劫了,他立即一声令下,“封锁医院各个出口,不准放走任何一个人。”
“是。”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在医院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带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很难在同一时间封锁医院出口,是以当他们封锁之后,一一盘查几个小时,可是最后结果在医院还是没有发现冰蓝。
医院乱作一锅粥的时候,冰蓝早已被人从地下停车场秘密送出,此时已安安静静的躺在劳斯莱斯加长版房车内,一旁的席瑞为其输血,并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番。
“她现在怎么样了?”坐在另一边的阎霆煜剑眉紧蹙,深邃的黑眸盯着冰蓝手腕处的伤口,深可见骨,她是想废了这只手吗?
席瑞包扎完,抬头认真说道,“夫人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如果强行长途飞行,只怕会恶化夫人的身体状况。”
“而且夫人多次使用催眠使得身体亏损,又遭遇到非人的强训,身体已经和平常人差许多,是以需要静心调养一年时间。”
“一年?”阎霆煜俊脸一沉,显然对这个时间很不满意。
席瑞也很无奈,很早之前他就劝说过,但两个当事人都没太正视这个问题,是以才会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向。
“一年之后她能恢复健康?”阎霆煜深邃的眸光不偏不倚的凝视冰蓝的脸,即使已经在输血,可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得可怕。
席瑞点头,“只要做一个普通人,一年足以恢复。”没有身体极限,没有心理压力,配以医学治疗是可以完全让亏损的身体复原。
阎霆煜倏然抬眸扫了他一眼,他明白席瑞话中的意思,MI集团是时候该解散了。
“阎少,伤口已经处理好,没其他事我就去前排了。”席瑞瞧了一眼,识趣的说完,便与充当司机的宇哲佑坐在了一起。
阎霆煜眸光淡然如水,拿起遥控器将房车前后排降下隔板,他不想让人打扰。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缓缓的呼吸声相伴,却让他深深体会到心安两字。阎霆煜靠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心,他已经两天两夜不休不眠,为的就是让她无后顾之忧的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阎霆煜纵横黑白两道好些年,说实话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可心头却始终放不下眼前的女人,爱她之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情之一字即便是他也只能认栽。
……
在医院丢了人,医院的院长正战战兢兢的在维克面前。
“你敢说你没有串通?”维克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深深的让人感觉到森冷的寒气。
“真的没有啊!维爷,我敢对天发誓,那伙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啊,更不知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监控室的录像被毁……”院长除了自认倒霉外,只有极力的撇清干系,不然如若让维克盯上,他这院长只怕是要见棺材了。
“闭嘴!”维克听多了废话,不耐的训斥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出去。”
“是、是。”院长点头哈腰的退出了办公室。
维克望着他的小人姿态,微微眯起了眼睛,就莫要让他找到证据,否则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一脸冰霜的看向风,问道:“还没找到人吗?”
“回维爷,我已经派人封锁海陆空三线,现在就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出意大利。”风垂头一直得不到回应,又接着说道,“各大酒店,下至宾馆,我也已经派人一一去查了,相信很快便有消息。”
维克满意的点头,能在他眼皮底下将人劫走的人不多,可在他的地盘上想要带人离开还真没出现过。
“回去。”他皱了皱眉,医院这种空气让他很不舒服,率先起身走出办公室。
时间流逝,天色亦渐渐昏暗,车道上一辆劳斯莱斯正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冰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明明是躺着的,却怎么感觉自己像在移动似的啊?
“在想什么?”阎霆煜一直在看她,她刚醒来,没第一时间看到他,却是在发呆。
冰蓝一惊,听到熟悉而思念的声音,她脸上一喜,冰眸出现他的俊脸,她才敢肯定真的是他,她见到他了。
“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傻了?”阎霆煜眉梢轻轻一挑,对她的反应显然很是悦心。
冰蓝瞪了他一眼,想要说话可自己戴着氧气瓶,只好偏过脸不去看他。好不容易见着他了,他却还要笑话她傻,分明是在气她。
“还不承认?”阎霆煜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意,盯着她被包扎的右手,低沉的嗓音缓缓道,“谁允许你伤害自己的,嗯?”
冰蓝闭眸,右手试着轻轻一动,手腕上传来丝丝痛意……可和见到他相比,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本就是为了见到他,才选择自残来离开那个牢笼。在她看来,医院是个容易逃离的地方,只是她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我想着要早点回家,早点见到你,就一点也不痛了,真的,一点也不痛。”冰蓝笑着说,告诉他她是真的开心。
阎霆煜眸光泛着温柔的光泽,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温柔的念了一声,“傻瓜。”这样的她,教他爱不释手,一辈子也不放手,绝不放手。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冰蓝希翼的目光望着他,她轻声问道,“夏夏,墨儿她们还好吗?”
“她们没事,我已经将她们安顿在很安全的地方。”阎霆煜想起半夏及水墨儿狼狈的模样,可见逃脱的当晚斗得有多凶恶。
“那教官他们?”冰蓝一个个问道,她自身的安危不足惧,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便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担心明奈是不是薛无极的对手,毕竟薛无极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足以让全世界的人信服,而她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
阎霆煜眯起眼睛,颇为吃味的口吻,“怎么,到了现在还想着其他男人?”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只是我的教官。”冰蓝不知道他想些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只当他是教官,他可不是把你当做学员这么简单吧?”阎霆煜嗤之以鼻,明奈看她的眼神当他是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阎霆煜忽而来了兴致,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行了我们不说这些,想不想去见一见维克?”
“见他做什么?”冰蓝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为何还要回去见他。
“有些事情总要说明白,才省的日后来找你我晦气啊。”阎霆煜话虽这么说,可实际上这是男人的面子在作祟,他要让维克知道,只有他阎霆煜才是冰蓝的真命天子。
冰蓝沉默,他嘴角的那丝笑意她看在眼里,又怎会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换作是她,她宁愿不去见维克,更不愿想起在那幢别墅里所发生的一切。
又过了一会,阎霆煜将隔板收起,对前面的宇哲佑吩咐道,“这么晚了,该去艾尔妮那里了。”
“是。”宇哲佑应道,又像是想到什么,说道,“老大,那个,叶芸芸也在那里。”
阎霆煜听到‘叶芸芸’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飞速掠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如若不是对他有恩的那人的孙女,他势必要让人尝到教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