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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真相

“从那天开始,我的窗下就再也没有消停过。每到这个点,他都会来。再等一会儿,他还会再回来一次,一定会在我家楼下花园再转一圈。”我告诉他们。

“我觉得你找我们来,不只是为了见证一下奇迹吧。”虫子斜眼看我,她还算比较了解我的。

“我要让你们和我一起再去见证一次奇迹。”我很认真地说。

“别告诉我,你想……”若溪看着胆挺大,其实也只是个努力伪装汉纸的萌妹而已。

“我们一起下楼吧。”我告诉他们。

“他下一次会什么时候才来?”虫子问我。

“通常是凌晨一点。”我看看挂钟,告诉他们,此时我们还有二十分钟。“我早就想下去看看了,但我一个人不敢。今天有你们啦,我就可以去挑战一下这个高难度的副本啦。”

我的好朋友们一言不发,他们默默地注视着我,大概心中对我的勇气肃然起敬,良久,虫子终于举手。我冲她点点下巴,有些傲慢的样子。

“梦幻里副本要求组队五人。”虫子对我的打怪计划提出质疑。

“我们挑战低级副本,这完全就是碾压。”我看上去自信满满。

老顾重重地捶了下桌子,说:“去!怕什么,有我呢。”说着,他起身,左看右看,抄起了我房间里的一把拖把。

我觉得幸好街上没人,不然,一定会有人把我们当成精神疾病患者,四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心花园里,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放弃治疗的人,大概就是这种样子。

“我们就这么站着吗?”若溪明显有点紧张。

“要不我们跳个广场舞?”虫子提议。

“嗯,我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盯着看,你说那个摩托车手会不会不敢出现了?”若溪又问。

“说的有点道理。”我仔细想了想,大概像我们这么大胆,主动要出来见鬼的人,会把鬼都给吓跑,这样完全不科学,一定得讲求一些技巧。

然后,我们就坐到了花园最里面的长凳上,恰好被几棵树给挡住了,不留心看,真的发现不了我们。我们大概把这一次探险活动当了真,像是潜伏在这里侦缉犯罪分子的警务人员一样,安安静静,竖起耳朵,只想等待那车声再回去。

“来了。”我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摩托车声。

虫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没再说话,我也很紧张。

我们就这么听着,空气中飘来的摩托车引擎声,已经越来越近了,那声音就在绿化带的入口处,正在朝我们开过来。可是面前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我使劲睁大了眼睛,突然,我似乎看到有一点光闪了一下,那是摩托车的尾灯颜色。

老顾突然捅了我一下,看他那表情,我也知道,他应该也看到了。尾灯的光并不真切,模糊地在我们面前绕了一圈儿,而且,只有一面亮着,另外一边似乎脱落了,只有一个晃晃荡荡的黑影儿。但还是只有尾灯这一点点影子,我们仍看不到那台车,也看不到车手,我只知道他正在我们跟前,围着我们坐的地方绕了几圈。然后,轰鸣着离去。

我觉得一切事情的发生总有原因,就像这个看不见的车手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家楼下,就像我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现了他,就像此刻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我们面前。我想,他一定要想说的话,或者有未尽心愿。但此时,我却十分无力,这种事情,只有老顾能帮得上忙。

老顾瞪大了眼睛,说:“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帮忙?难道我回去对同事说,我昨天晚上跟三个疯女人一起见了个鬼,她们让我查查这鬼是谁?别放弃治疗行吗?”

“嗯,我倒是有点发现。”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若溪,突然说。

“什么?”老顾问。

“我看到了车牌的最后两位31。”若溪一脸得意的表情。

老顾又看一眼我们三人的表情,近乎绝望。

不过,老顾也还是靠谱的,他真的想办法去调查了一下,这期间,我持续过着深夜被摩托车响惊醒的日子。而若溪和虫子似乎对撞鬼上了瘾,每天混在我家,宁愿睡地铺。那几天我的生活几乎是崩溃的,一到零点,我们仨就跳起来,跑到阳台,向下看去,。

一周之后,老顾从一些渠道得到了关于这架摩托车的真相。

前些日子,在我住的这个区,发生过一起车祸,深夜,一架摩托车撞上了一棵大树,驾驶员被甩出二十几米远,当场身亡。那辆摩托车经过改装,马力十足。跑车那天夜里,环节刚刚清洗过道路,路上有许多积水,司机应该是驾车深夜享受飙车的快感,结果操作不当,车子失控,冲向大树。致使自己命丧黄泉。当时,车子虽有车牌,却是假造,无法知道车主是谁。这位司机身上也没带任何证件,无法查明他的身份,虽然刊登了寻找尸源的广告,但一直都没有新进展。

我第一次听到车声那天,正是那位无名司机的头七。没有人带他回家去,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自己生命最后的轨迹,循环往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到,或许是因为我最近不太走运,或许他觉得我能给他些什么帮助。

但无论如何,我仍然未知那位司机的姓名。

那天深夜,我们一起到那条街的街口,在那里烧了些纸钱,当车声再一次响起时,无风的街上,纸灰突然扬起,有一人多高,我相信,有些灵魂一定是收到了我们的心意。那晚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夜里响起的车声。

但我知道,会寻找他,一直到他的身份之谜被揭开,一直到他被自己生前牵挂着的人带回家。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有始有终,结束时,他也应该走上那条终极之路。他不停在此徘徊,或许就是等一个像我这样有意无意打开了阳台窗户的人。

然后,他又努力让我们得到了讯息。

我觉得,不管他生前所作所为是否正确,至少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尽了最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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