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091100000040

第40章 雪晴(3)

原来巧秀的妈是溪口人,二十三岁时即守寡,守住那两岁大的巧秀和七亩山田。年纪青,不安分甘心如此下去,就和一个黄罗寨打虎匠相好。族里人知道了这件事,想图谋那片薄田,捉奸捉双把两人生生捉住。一窝蜂把两人涌到祠堂里去公开审判。本意也大雷小雨的把两人吓一阵,痛打一阵,大家即从他人受难受折磨情形中,得到一种离奇的满足,再把她远远的嫁去,讨回一笔财礼,作为脸面钱,用少数买点纸钱为死者焚化,其余的即按好事出力的程度均分花用。不意当时作族长的,巧秀妈未嫁时,曾拟为儿子讲作儿媳妇,巧秀妈却嫌他一只脚不成功,族长心中即蹩住一腔恨恼。后来又借故一再调戏,反被那有性子的小寡妇大骂一顿,以为老没规矩老无耻。把柄拿到手上,还随时可以宣布。如今既然出了这种笑话,因此回复旧事,极力主张把黄罗寨那风流打虎匠两只脚捶断,且当小寡妇面前捶断。私刑执行时,打虎匠咬定牙齿一声不哼,只把一双眼睛盯看着小寡妇。处罚完事,即预备派两个长年把他抬回三十里外黄罗寨去。事情既有凭有据,黄罗寨人自无话说。可是小寡妇呢,却当着族里人表示她也要跟去。田产女儿通不要,也得跟去。这一来族中人真是面子失尽。尤其是那个一族之长,心怀狠毒,情绪复杂,怕将来还有事情,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连根割断。竟提议把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妇照老规矩沉潭,免得黄罗寨人说话。族祖既是个读书人,读过几本“子曰”,加之辈分大,势力强,且平时性情又特别顽固专横,即由此种种,同族子弟不信服也得三分畏惧。如今既用维持本族名誉面子为理由,提出这种兴奋人的意见,并附带说事情解决再商量过继香火问题。人多易起哄,大家不甚思索自然即随声附和。阖族一经同意,那些无知好事者,即刻就把绳索磨石找来,督促进行。在纷乱下族中人道德感和虐待狂已混淆不可分。其他女的都站得远远的,只轻轻的喊着“天”,却无从作其他抗议。一些年青族中人,即在祠堂外把那小寡妇上下衣服剥个净光,两手缚定,背上负了面小磨石,并用藤葛紧紧把磨石扣在颈脖上。大家围住小寡妇,一面无耻放肆的欣赏那个光鲜鲜的年青肉体,一面还狠狠的骂女人无耻。小寡妇却一声不响,任其所为,眼睛湿莹莹的从人丛中搜索那个冤家族祖。族祖却在剥衣时装作十分生气,狠狠的看了几眼,口中不住说“下贱下贱”,装作有事也不屑再看,躲进祠堂里去了。到祠堂里就和其他几个年长族人商量打公禀禀告县里,准备大家画押,把责任推卸到群众方面去,免得出其他故事。也一面安慰安慰那些年老怕事的,引些圣经贤传除恶务尽的话语,免得中途变化。到了快要黄昏时候,族中一群好事者,和那个族祖,把小寡妇拥上了一只小船,架起了桨,沉默向溪口上游长潭划去。女的还是低头无语,只看着河中荡荡流水,以及被双桨搅碎水中的云影星光。也许正想起二辈子投生问题,或过去一时被族祖调戏不允许的故事,或是一些生前“欠人”“人欠”的小小恩怨。也许只想起打虎匠的过去当前,以及将来如何生活,一岁大的巧秀,明天会不会为人扼喉咙谋死?临出发到河边时,一个老表嫂抱了茫然无知的孩子,想近身来让小寡妇喂点奶,竟被人骂为老狐狸,一脚踢开,心狠到临死以前不让近近孩子。但很奇怪就是从这妇人脸色上竟看不出恨和惧,看不出特别紧张。……至于一族之长的那一位呢,正坐在船尾梢上,似乎正眼也不想看那小寡妇。其实心中却漩起一种极复杂纷乱情感,为去掉良心上那些刺,只反复喃喃以为这事是应当的,全族脸面攸关,不能不如此的。自己既为一族之长,又读过书,实有维持风化道德的责任。当然也并不讨厌那个青春康健光鲜鲜的肉体,讨厌的倒是“肥水不落外人田”,这肉体被外人享受。妒忌在心中燃烧,道德感益强迫虐狂益旺盛。至于其他族人中呢,想起的或者只是那几亩田将来究竟归谁管业。都不大自然,因为原来那点性冲动已成过去,都有点见输于小寡妇的沉静情势。小船摇到潭中最深处时,荡桨的把桨抽出水,搁在舷边。船停后轻轻向左旋着,又向右旋。大家都知道行将发生什么事。一个年纪稍大的某人说:“巧秀的娘,巧秀的娘,冤有头,债有主,你好好的去了吧。你有什么话嘱咐?”小寡妇望望那个说话安慰她的人,过一会儿方低声说:“三表哥,做点好事,不要让他们捏死我巧秀喔,那是人家的香火!长大了,不要记仇!”大家静默了。美丽黄昏空气中,一切沉静,谁也不肯下手。老族祖貌作雄强,心中实混和了恐怖与庄严。走过女人身边,冷不防一下子把那小寡妇就掀下了水,轻重一失衡,自己忙向另外一边倾坐,把小船弄得摇摇晃晃。人一下水,先是不免有一番小小挣扎,因为颈背上悬系那面石磨相当重,随即打着漩向下直沉。一阵子水泡向上翻,接着是水天平静。船随水势溜着,渐渐离开了原来位置,船上的年青人眼都还直直的望着水面。因为死亡带走了她个人的耻辱和恩怨,却似乎留念给了每人一份看不见的礼物。虽说是要女儿长大后莫记仇,可是参加的人那能忘记自己作的蠢事,几个人于是俨然完成了一件庄严重大的工作,把船掉了头。死的已因罪孽而死了,然而“死”的意义却转入生者担负上,还得赶快回到祠堂里去叩头,放鞭炮挂红,驱逐邪气,且表示这种勇敢和决断行为,业已把族中受损失的荣誉收复。事实上却是用一切来拔除那点在平静中能生长,能传染,影响到人灵魂或良心的无形谴责。即因这种恐怖,过四年后那族祖便在祠堂里发狂自杀了。只因为最后那句嘱咐,巧秀被送到八十里远的满家庄院,活下来了。

巧秀长大了,亲眼看过这一幕把她带大的表叔,团防局的师爷,有意让她给满家大队长做小婆娘,有个归依,有个保护。因为大太太多年无孕息,又多病,将来生男育女还可望扶正。大队长夫妇都同意这个提议。只是老太太年老见事多,加之有个痛苦记忆在心上,以为得凡事从长作计。巧秀对过去事又实在毫无所知,只是不乐意。因此暂时搁置。

巧秀常到团防局来帮师爷缝补衣袜,和冬生也相熟。冬生的妈杨大娘,一个穷得厚道贤慧的老妇人,在师爷面前总称许巧秀。冬生照例常常插嘴提醒他的妈,“我还不到十四岁,娘。”“你今年十四明年就十五,会长大的!”两母子于是在师爷面前作小小争吵,说的话外人照例都不甚容易懂。师爷心中却明白,母子两人意见虽对立,却都欢喜巧秀,对巧秀十分关心。

巧秀的逃亡正如同我的来到这个村子里,影响这个地方并不多,凡是历史上固定存在的,无不依旧存在,习惯上进行的大小事情,无不依旧进行。

冬生的母亲一村子里通称为杨大娘。丈夫十年前死去时,只留下一所小小房产和巴掌大一片土地。生活虽穷然而为人笃实厚道,不乱取予,如一般所谓“老班人”。也信神,也信人,觉得这世界上有许多事得交把“神”,又简捷,又省事。不过有些问题神处理不了,可就得人来努力了。人肯好好的做下去,天大难事也想得出结果;办不了呢,再归还给神。如其他手足贴近土地的人民一样,处处尽人事而处处信天命,生命处处显出愚而无知,同时也处处见出接近了一个“道”字。冬生在这么一个母亲身边,从看牛,割草,捡菌子,和其他农村子弟生活方式中慢慢长大了,却长得壮实健康,机灵聪敏,只读过一年小学校,便会写一笔小楷字,且懂得一点公文程式。作公丁收入本不多,惟穿吃住已不必操心,此外每月还有一箩净谷子,一点点钱,这份口粮捎回作家用,杨大娘生活因之也就从容得多。且本村二百五十户人家,有公职身分公份收入阶级总共不过四五人,除保长队长和那个师爷外,就只那两个小学教员。所以冬生的地位,也就值得同村小伙子羡慕而乐意得到它。职务在收入外还有个抽象价值,即抽丁免役,且少受来自城中军政各方的经常和额外摊派。凡是生长于同式乡村中的人,都知道上头的摊派法令,一年四季如何轮流来去,任何人都挡不住,任何人都不可免,惟有吃公事饭的人,却不大相同。正如村中一脚踢凡事承当的大队长,派人筛锣传口信集合父老于药王宫开会时,虽明说公事公办,从大户摊起,自己的磨坊,油坊,以及在场上的糟坊,统算在内,一笔数目比别人照例出的多,且愁眉不展的感到周转不灵,事实上还得出子利举债。可是村子里人却只见到队长上城回来时,总带了些文明玩意儿,或换了顶呢氈帽,或捎了个洋水笔,遇有公证画押事情,多数公民照例按指纹画十字,少数盖章,大队长却从中山装胸间口袋拔出那亮晃晃圆溜溜宝贝,写上自己的名字,已够使人惊奇,一问价钱数目才更吓人,原来比一只耕牛还贵!像那么做穷人,谁不乐意!冬生随同大队长的大白骡子来去县城里,一年不免有五七次,知识见闻自比其他乡下人丰富。加上母子平时的为人,因此也赢得一种不同地位。而这地位为人承认表示得十分明显,即几个小地主家有十二三岁的小闺女的,都乐意招那么一个小伙子作上门女婿。

村子去县城已五十里,离官路也在三里外。地方不当冲要,不曾驻过兵。因为有两口好井泉,长年不绝的流,营卫了一坝好田。田坝四周又全是一列小山围住,山坡上种满桐茶竹漆,村中规约好,不乱砍伐破山,不偷水争水,地方由于长期安定,形成的一种空气,也自然和普通破落农村不同。凡事有个规矩,虽由于这个长远习惯的规矩,在经济上有人占了些优势,于本村成为长期统治者,首事人。也即因此另外有些人就不免世代守住佃户资格,或半流动性的长工资格,生活在被支配状况中。但两者生存方式,还是相差不太多,同样得手足贴近土地,参加劳动生产,没有人袖手过日子。惟由此相互对照生活下,依然产生了一种游离分子,亦即乡村革命分子。这种人的长成都若有个公式:小时候作顽童野孩子,事事想突破一乡公约,砍砍人家竹子作钓竿,摘摘人家园圃橘柚解渴,偷放人田中水捉鱼,或从他人装置的网弶中取去捉住的野兽。自幼即有个不劳而获的发明,且凡事作来相当顺手。长大后,自然便忘不了随事占便宜。浪漫情绪一扩张,即必然从农民身分一变而成为游玩。社会还稳定,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能成大气候,就在本村子里街头开个小门面,经常摆桌小牌抽点头,放点子母利。相熟方面多,一村子人事心中一本册,知道谁有势力谁无财富,就向那些有钱无后的寡妇施点小讹诈。平时既无固定生计,又不下田,四乡逢场时就飘场放赌。附近三十里每个村子里都有二三把兄弟,平时可以吃吃喝喝,困难时也容易相帮相助。或在猪牛买卖上插了句嘴,成交时便可从经纪方面分点酒钱,落笔小油水。什么村子里有大戏,必参加热闹,和掌班若有交情,开锣封箱必被邀请坐席吃八大碗,打加官叫出名姓,还得做面子出个包封。新来年青旦角想成名,还得和他们周旋周旋,靠靠灯,方不会凭空为人抛石头打彩。出了事,或得罪了当地要人,或受了别的气扫了面子,不得不出外避风浪换码头,就挟了个小小包袱,向外一跑,更多的是学薛仁贵投军,自然从此就失踪了。若是个女的呢?情形就稍稍不同。生命发展与突变,影响于黄毛丫头时代的较少,大多数却和成年前后的性青春期有关。或为传统压住,挣扎无从,即发疯自杀。或突过一切有形无形限制,独行其是,即必然是随人逃走。惟结果总不免依然在一悲剧性方式中收场。

但近二十年社会既长在变动中,二十年内战自残自黩的割据局面,分解了农村社会本来的一切。影响到这小地方,也自然明白易见。乡村游侠情绪和某种社会现实知识一接触,使得这个不足三百户人家村子里,多有了三五十支杂色枪,和十来个退伍在役的连排长,以及二三更高级更复杂些的人物。这些人多近于崭新的一阶级,即求生存已脱离手足勤劳方式,而近于一个寄食者。有家有产的可能成为“土豪”,无根无柢的又可能转为“土匪”,而两者又必有个共同的趋势,即越来越与人民土地隔绝,却学会了世故和残忍。尤其是一些人学得了玩武器的技艺,干大事业又无雄心和机会,回转家乡当然就只能作点不费本钱的买卖,且于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中,产生一套现实哲学。这体系虽不曾有人加以文字叙述,事实上却为极多数会玩那个愚而无知的人物所采用。永远有个“不得已”作借口,于是绑票种烟都成为不得已。会合了各种不得已而作成的堕落,便形成了后来不祥局面的扩大继续。但是在当时那类乡村中,却激发了另外一方面的自卫本能,即大户人家的对于保全财富进一步的技能。一面送子侄入军校,一面即集款购枪,保家保乡土,事实上也即是保护个人的特别权益。两者之间当然也就有了斗争,有流血事继续发生,而结怨影响到累世。这二十年一种农村分解形式,亦正如大社会在分解中情形一样,许多问题本若完全对立,却到处又若有个矛盾的调合,在某种情形中,还可望取得一时的平衡。一守固定的土地,和大庄院,油坊或榨坊糟坊,一上山落草;共同却用个“家边人”名词,减少了对立与磨擦,各行其是,而各得所需。这事看来离奇又十分平常,为的是整个社会的矛盾的发展与存在,即与这部分的情形完全一致。国家重造的设计,照例多疏忽了对于这个现实爬梳分析的过程,结果是一例转入悲剧,促成战争。这小村子所在地,既为比较偏远边僻的某省西部,地方对“特货”一面虽严厉禁止,一面也抽收税捐,在这么一个情形下,地方特权者的对立,乃常常因“利益平分”而消失。地方不当官路却宜于走私,烟土和巴盐的对流,支持了这个平衡的对立。对立既然是一种事实,各方面武器转而好像都收藏下来不见了。至少出门上路跑差事的人,求安全,徒手反而比带武器来得更安全,过关入寨,一个有衔名片反而比带一支枪更省事。

冬生在局里作事,间或得出出差,不外引导烟土下行或盐巴旁行。路不需出界外,所以对于这个工作也就简单十分。时当下午三点左右,照习惯送了两个带特货客人从界内小路过XX县境。出发前,还正和我谈起巧秀问题。一面用棕衣包脚,一面托我整理草鞋后跟和耳绊。

我逗弄他说:“冬生,巧秀跑了,那清早大队长怎不派你去追她回来?”

“人又不是溪水,用闸那关得住。人可是人!追上了也白追。”

“人正是人,那能忘了大队长老太太恩情?还有师爷,磨坊,和那个溪水上游的钓鱼堤坝,怎么舍得?”

“磨坊又不是她的财产。你从城里来,你欢喜。我们可不。巧秀心窍子通了,就跟人跑了,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笔账要明天再算去了。”

“她自己会回不回来?”

“回来吗?好马不吃回头草,那有长江水倒流。”

同类推荐
  • 塔罗牌诡话

    塔罗牌诡话

    亮点:哥特风情、都市、青春偶像、塔罗、爱恨情仇、悬疑。身边发生的灵异事件,皆因有人在背后“捣鬼”。
  • 婚后三十六个月

    婚后三十六个月

    当“七年之痒”被“三年之伤”所取代,当婚后第三十六个月的情感压力达到最高点,夫妻双方如何应对婚姻八面埋伏的挑战:与爱人关系的紧张、微妙的婆媳关系、养不起的孩子、入侵婚姻的彪悍小三……任何一个挑战都足够让婚姻以最快的速度瓦解。 金灿灿、江一朵、杜娟三个80后女孩从不谙世事、懵懂的小女孩逐渐成为妻子、儿媳妇、妈妈。在步入婚姻的第三十六个月,她们经历了很多的困难。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不断地改变,不断地适应。经历使她们成长,生活的矛盾与疼痛更让她们炼就了将婚姻的一手烂牌打到最好的勇气。
  • 月球,不再寂静

    月球,不再寂静

    本小说将“月球老人”杨启闳一生经历作为背景,着重描述他的孙女杨柳月娥登月创业与爱情故事,在广阔的地月系内,从一个侧面展现了这个世纪人类开发月球的历程。
  • 鱼在金融海啸中

    鱼在金融海啸中

    初入职场之后苏小鱼因缘际会认识了金融业人士陈苏雷,陈苏雷白手起家,是典型的精英三不男。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向苏小鱼坦率提出只愿意尝试协议爱情,被苏小鱼当场拒绝。突如其来的一场金融风暴,让苏小鱼成为失业大军中的一员,父亲炒股失败,还欠下了大笔债务。一夜之间,她从胸怀壮志的社会新鲜人突然变成了走投无路的绝望小房奴,抱着绝不能让父母一生心血付诸东流的决心,她迫不得已,又回头找到了陈苏雷……她要走下去,可她要走到哪里去?走到他确定的终点,走到没有结果的结果里去?……
  • 藏密

    藏密

    《藏密》讲述了一群身份迥异,各怀心思的人结伴进藏寻宝的故事。但它又不仅仅是一个寻宝记,它还是一首捍卫国家宝藏和尊严的赞歌;但它又不仅仅是可歌可泣的爱国旋律,它更是一份引导人们回归善良本性的谆谆教诲。主人公岳凡从小在藏边长大,虽然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早逝,但他依然继承了镖师父亲的一身好武艺和藏族母亲善良坚强的性格。
热门推荐
  • 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

    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

    发新书啦《四爷别撩:这个妖精爱打架》!求收藏,求评分啦!苏惜本来要投奔史上最著名四爷,谁知穿到了史上非著名四爷府里。这个穿越太扎心,提前投放三百年。卧槽,谁负责的出来咱们谈谈心!一次普通的拜见,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热闹的集市上,他不由分说抱起她,又跳又飞……月黑风高的客栈时,大半夜的又要抱……对不起,她也不客气,直接给了一闷棍!他虽气若游丝,还是由衷地说:“姑娘……干得漂亮!”他,威严冷峻强势的帝王,以为一切皆在掌握;她,貌美多才温婉的郡主,以为此生命运已经注定。
  • 诸神之战,吾为王

    诸神之战,吾为王

    剑出鞘,战八方;一剑出,问天下!巅峰战,吾称王!以力量掌控天下,用剑道凌驾诸神!我便是,万妖之王。我便是,天!
  • 我和你的故事

    我和你的故事

    善良简单的女孩许以念和帅气的男孩苏执,以最美好的故事,为我们刻画一个最单纯最美好的青春。青梅竹马,因为两家原因,分开六年,以念努力考上苏执的学校。那个年代,已经没有早恋这个偏见了。“苏执,我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你了,我不想在做你的妹妹。”“以念你说什么呢?!你还小……”茫茫人海,转身再遇。“好久不见,苏执。”
  • 当EXO遇上复仇少女

    当EXO遇上复仇少女

    可能会和其他的复仇文有个别处相似,但这本书是我的原创,男主是EXO,主吴世勋
  • 欢乐傀儡师

    欢乐傀儡师

    一心想当上英雄的书呆子安东尼,因为敌国入侵不得不踏上救国之路。疯狂的国王、多情的公主、暴力的女汉子、狡诈的阴谋家……面对险恶的敌人,安东尼全然不怕:他自横来他自狂,我只跟你讲道理!本故事轻松有趣,只希望大家看了本故事可以开怀一笑,工作学业的疲劳一扫而空。
  • 每一次感动都值得回味

    每一次感动都值得回味

    那个冬天,他的事业几乎遭到灭顶之灾,由于贷款没能在限定时间还清,他们不得不搬出那套豪华且温暖的住宅。他们在市郊租了一处简陋的房子,房子里阴冷潮湿,一如他们那时的心情,他对她说:“相信我,会好起来的。”她信。
  • 星球魔法系之不想和你做朋友

    星球魔法系之不想和你做朋友

    男男爱,还是女女爱,他(她)说他(她)对同性不感兴趣,爱他(她)的人说:那下辈子如果我和你不是同性的话,你会喜欢我吗?他(她)如同讽刺般笑了一下,“如果,呵!到时候在说吧!”从来他(她)没有过这种语气说,今天却……
  • 天地洪炉之魔神道

    天地洪炉之魔神道

    有仙,有佛,有神,有魔,不过如此,果然如是,哭之笑之,且由他去。
  • 纪元守望

    纪元守望

    从天堂陨落,却在地狱重生。陨落的本就不是天使,那邪恶的灵魂将在地狱重生中升华,与恶魔同行……世界被打破,“天痕”的入侵,我们为了各自的信仰而战斗,不惜一切!未来科技、超强战甲、变异傀种,一切即将上演!
  • 妃受王攻:媳妇,嫁给我吧

    妃受王攻:媳妇,嫁给我吧

    “张谦宇,怎么我一出门就能看到你啊,真是的,在现代遇到你,怎么好不容易穿越了,我还能遇到你啊?”“becauselloveyou(因为我爱你)”“…………”浅惜默……………………………………“张谦宇,你为什么喜欢我?”“It'sthedestinythatIloveyou(命中注定我爱你)”“张谦宇,你耍我。”“我对你是‘蒸’的,爱我不上火。”“张谦宇,信不信我蒸了你。”“蒸了我,就没有人跟你一起在这世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