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临床挥捩,或与病者悲凄话别,以免增其执著,应劝其放下、念佛。
勿抚触病者或搬动,姿势应以病者最舒适者为主。
断气后,原有鼻管、胃管等,轻轻拔除,以便助念。
撒金光明沙,覆盖咒轮及往生被。
分班助念,令佛号相续不断。
勿试探彼之热气,后冷于何处,但大修行人则不在此限,可以手之中指指背轻轻试探。
勿拜脚尾饭、塞手尾钱,因亡者未必为犯人。
听任亡者断气时之姿势,勿扭动遗体,令其正寝。助念完,若关节变硬或不瞑目,可以毛巾热敷。
勿急忙盖棺、下葬。
勿焚化冥纸、往生钱。
勿烧纸扎冥具,例如:烧纸厝、纸车等,此系以阳间观念,强加在亡者身上。
废除诸不合时宜之繁文缛节,如接棺、乞水、辞生、戴头圈、着草鞋、哭丧棒、梅花球、撑伞送葬等。
三、金光明沙使用法(略)四、咒轮(略)五、往生被(略)六、助念(略)七、如何利益亡者家属宜节哀顺变,依循佛法,令亡灵得度。
可于举办法会之各道场,立牌位拔度或恳请高僧大德于早、晚课时,回向亡者罪障消灭、往生佛国。
火化后,遗骨变黑,表亡者恶业深重(长期服药,不算在内),应立即为其超荐,并为其求忏、印经、放生……等。
作七(略)参加诵经、拜忏、打佛七(或地藏七)、水陆法会、放焰口等,将功德回向亡者。
延请出家净众主持佛事,勿请巫道师公。
度亡以虔敬为要。
家属应虔诚参与超度法事,不可委之法师而置身事外。除作七及参加诸法会之外,家属每日亦应念佛、诵经,并将功德回向给亡者。
破除迷信,如牵亡、回煞,或以丧事为不净,而遮盖佛像等。
随侍在侧,亲视含殓,以保护遗体,维护亡者尊严。
撙节丧葬用度,移作诸功德,如:布施济贫、印经造像、供养三宝、铺路造桥、放生……等等,不必请五子哭墓、孝女白琴以壮声势或豪棺厚殓。
——慧律法师:《慧律法师文集》
反向之关怀
生命的价值就在于关怀,只要能够关怀自己、关怀他人、关怀社会,就必然显示出其生命力的高贵品质所在。而对于一个生命将要完结的人来说,若是能够做到关怀他人,那就更是令人感动不已了。佛教就是提倡和实践这样一种关怀的宗教,就是在生命的任何时刻,都不忘记关怀周围的众生和环境的安危。佛陀更是这种关怀的极致代表,他在临近涅槃的时候,那么安详、那么慈悲、那么严肃地关怀着身边的每一位众生。
在临终关怀这个事情上,反向关怀是很重要的。这种毅力,需要平时认真到位的训练;这种慈祥,需要平时历尽艰难的洒脱;这种博大,需要平时心胸坦荡的开阔;这种凛然,需要平时自在无碍的智慧。所以,一个能够做到反向关怀的人,一定是一位认真、谨慎、负责、平等、慈悲、觉悟的人。佛法的终极关怀和终极表现,恐怕就是这种在死亡面前仍然能够安然喜悦地关怀他人的悲怀吧!佛陀就给我们作了这个最好的榜样,使我们为此而感到生命的无尽生机!
世间恩情的延续人世间的恩情也是无尽的,如果一个人能够认真的去体会和感受周围的人所给予的这份恩情,那么他就会发现世间充满了爱和幸福。同样的,如果一个人能够认真的去为周围的人付出深厚的恩情,那么他就会得到身心环境改善和升华的喜悦。而且,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这种恩情的互相回报,从生到死永不停歇。
乌鸦有反哺之恩,麋鹿有断肠之情,何况人呢?古代中国常常有“家规”和“遗训”之类的,往往是在一家之主的临终之际,反复叮咛嘱咐,然后在其孝子贤孙当中广泛地遵行起来的。这就是世间恩情的一种延续,它需要两方面的默契与合作,需要有头脑清醒的长辈,以其长者的睿智和深邃的恩情来关怀后人。也需要有眼光高远的后代,以其晚辈的挚诚和孝敬的报恩思想来继承祖训。这样才能够使世间恩情在生死关头的紧要转折点,得到美好的延续。
一般的人平时没有经过很好的临终关怀方面的训练,也没有对自己的生命认真思考过,更不可能进行生命境界的开拓和升华的工作,那就会在临死之际总是痛苦万分,真是哭爹喊娘,悲感无限。但如果平时有过某些训练,或者对于生死现象看得比较透彻,又对人生充满关爱,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亲人能够倍加爱护,那就在临终的痛苦面前,也会有可能不顾自己个人的安危苦难,而反过来关怀仍然活着的人,这在平凡而庸碌的人生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壮举了。我们当然没有理由因他关怀不到位、不究竟而忽略他的存在。
从另一个角度看,许多人在死亡时,思想上的空虚贫乏和无奈,更是一种最受折磨的痛苦。而此时我们对他们的关怀和帮助,也许都会给他们的精神带来更大的压力,使其感受到他们生命力的衰竭和毫无用处,这是人世间每个人都感到的最凄苦的悲剧。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把握临终者这种心境,与其认真关心照顾他,倒不如学会向他请求帮助,比如请教他人生的重大问题,或者生活方面的重要指示等等,他会在头脑清醒和思想活跃的情景下,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从而释放出反向关怀的光辉,成为死亡通道的照明灯,再也不会感到死亡的黑暗无知和恐惧。
此种反向关怀,不能以“善”和“恶”来衡量,也不能用“是”与“非”来说明,因为善、恶、是、非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有相对的价值存在,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用某一种固定的尺寸来衡量的。所以,世间恩情之反向关怀,就是人与人之间、亲人与亲人之间的某种约定,是一种相知默契的配合,能够使彼此之间感到这种恩爱和情感的延续交融,能够使彼此之间的生和死变得更有价值,能够通过这种恩情的延续而化悲痛为力量。
只要我们暂停一下生活中匆匆的步履,向身边的老人们询问一番,我相信每个老人都会说出许多许多人,他们在临终的时候是如何说话,如何教导后代子孙,如何立遗嘱来影响后人的。因为,人世间毕竟还是由“恩”和“情”把茫茫人海凝聚起来的。但我要说明的是,这仅仅是反向关怀的最基础、最初步的行为,也是最低级的反向关怀,远远不能体现生命内在的深沉关怀,也未能使人得到严格意义上的解脱,依然是局限在生死轮回之中。
生命哲思的反馈世间的哲学基本上都要思考人生的问题,但是,人的生死大事经常在哲思中显得支离破碎,或者只知道生而不知道死,或者光谈论死而忽略了生,或者把死亡说得过于简单肤浅,或者把生死看得过于高深莫测,这样把生死问题看成为变了形的哈哈镜,也就很难如实把握其中的精义了。不过,人生的哲思也常常可以让人感受生命的某种安慰,这在许多哲学思想中都可以体会得到。
人们对于生死进行观察之后,各自得出许多结论,有的很有利于现实人生的安顿,有的叫人破坏一切因果规律,有的能够令人获得豁达的人生态度,有的使人盲目地自我安慰。我们就从以下这四个方面来略加解释。
(1)视死忽如归在很多人的眼里,死亡是一件令人悲伤哀苦的坏事,但在某些哲学的思想观念当中,死亡反而成为回归家园的好事了。古人认为人死为鬼,所谓“鬼者,归也”,并且说“死后入土为安”。还有称赞那些为了大众的利益,能够舍弃个人生命的英雄烈士,把这种置生死于度外,叫做“视死如归”,豪气干云,使人感动不已!
还有一些哲思,就把死亡看做是生命的回归,而不在乎死后的真正情景,一味地赞扬歌颂死亡可以消除现实世界的烦恼不安。所以到了临终的时候,不但自己不会畏惧,而且还能反过来关怀还活着的人。此是对生死问题抱有积极态度,或者经过积极的哲思训练的人,他们把平时的思想观念反馈给未死的人,从而成为洒脱的反向关怀者。
(2)人死如灯灭也有很多人都会持这种观念,这是唯物论者之哲思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唯物论光从物质的色身来看待生死问题,认为身体死亡了,就像是灯油干了、灯芯也烧完了、灯火因此消灭,一切不留痕迹,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延续下去,所以就称为是人死如灯灭。佛法说这是一种断灭论的外道思想。
持有这些观念,或者接受过这种观念训练的人,在死亡之时也不但能够放松自己,而且还可以关怀别人。就是以这种人死如灯灭的洒脱,而无所畏惧地指导眼前大众,叫人心灰意冷,彻底不要再抱什么死亡之后的希望,也因此变得更有力量来面对人生的最后时刻。尽管不是究竟的解脱之道,但还是能够独具魅力,使得不少人为此而身心放松,坦然地生活在人世间。
(3)生死如浮云还有一种不是属于某些哲学流派的人,但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模式,可以秉持豁达的观感,而面对任何人间疾苦,一般情况下都能够把事情看得开、放得下。人生在世,犹如白驹过隙,浮云苍狗,泡沤偶聚,聚散匆匆,无常无我,一切虚幻。如此,就能够看到生死的虚伪,也不会过于执著自己这个色身的永恒,也不会妄求长生不老了。
本来就已经认为生死如浮云的人,在死亡到来之际,更能镇定自若,而他的言语动作都会显示出一种洒脱的情景,而此情景也正是他反过来让周围的人感到安详的主要因素。所以,在豁达的人面前,仍然具有反向关怀之可能。古今中外,许多舍生取义者,以其独特的精神力量,超越了生死的狭隘,看破死亡本身就如浮云般无有真实,并能以他们的实际行动和语言,安慰和关怀身边的人,这是伦理价值和世间哲思相结合的产物,也会永远在人世间起着积极的作用。
(4)死后去天国最后一类对于生命的哲思,就是许多宗教的共同点,那就是有一个上帝或者天国,可以作为死亡的慰藉,可以把生活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转换为对天国的敬畏和景仰,也可以在心灵中得到天国神力的洗礼,而获得超乎寻常的洒脱。这正是所有宗教都有一个神的世界,作为生命安顿的天国,作为死亡背后的生命延续的原因。令多少人心向往之,也使多少人从中消弭了生死关头的徘徊和顾忌!
实际上,这类对于死亡并没有把握的人,他们也就是完全凭藉对上帝或者真主们的信心,有了这颗信心就会在死亡跟前,仍然不忘记对活着的人做一番指导和关怀,以上帝或者真主的慈祥态度对待活着的人,也是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教导和关怀后人,从而成就了临终的反向关怀。
——达照法师:《饬终:佛教临终关怀思想与方法》
死后的生命
我12岁出家,今年已70岁,这期间不曾放过假,也不知放假是何滋味。再过10岁,我就80岁了,从20岁担任白塔国小校长算起,这期间我就工作了60年。这60年的工作生涯中,我每天的工作量可以抵得过5个人,这样算起来,我的寿命就有300岁了。
中国人一向追求“五福临门”,五福中又以“长寿”为第一。寿命长,到底好不好呢?一个人如果活到120岁,想必100岁的儿子已经先他而去,甚至80岁的孙子也差不多快要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长寿好吗?另一方面,从身体的机能来看,120岁的老人,牙齿应该掉光了,吃东西必定很困难,耳朵的听觉想必也不灵敏,乃至眼睛的视力也已模糊看不清楚,这样“耳不聪,目不明”的生活有意义吗?生命应该随顺自然,活到一个适当的岁数也就够了。因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肉体活得长久,而在于活得能对世人有贡献。儒家有“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事业,吾人应该在身体的长寿以外追求另外的寿命:
其一,语言的寿命。世间有的人说话,即说即逝,没有人记忆;有的人说话,成为学说、格言,能够留传、教化人间,这就是语言的寿命。例如我们现在经常引用“佛说”、“孔子说”、“孟子说”,就表示这许多圣人语言历经千年仍然有生命。
其二,事业的寿命。有的人缔造伟大的事业,让千万人受益。像大禹治水,至今南京还留有大禹治水碑记;再如螺祖教人养蚕,至今身穿丝绸衣料的人都应该怀念螺祖。这就说明,事业的寿命可以长存。
其三,道德的寿命。“典范在宿昔”,岳飞、文天祥、史可法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宁死以全节的道德馨香遗留千古,让后世缅怀,这就是道德的寿命。
其四,信仰的寿命。每一个时代都有人为了传承信仰的寿命而发心奉献。例如有人兴建寺庙,千年长存,有人印刷经书,万世流传。另外,也有人从宗教信仰里断除烦恼,解脱自在,把生死当游戏。例如,船子禅师水面吹笛而亡,庞蕴一家生死来去自如,慧远大师念佛发愿,亲见弥陀接引。这些人在宗教上建立解脱的生命,不也是非常可贵吗?
其五,智慧的生命。古今很多科学家的发明至今依然造福着人类,不就是他们的智慧长存人间吗?很多哲学家的智慧哲言,不时为世人引用。例如佛陀,他的般若智慧至今仍在世界放光;例如司马迁,虽然身体受刑被摧残,但他的智慧化为史书,流传千古。所以,智慧的寿命是不死的。
其六,共生的寿命。中国人讲究传宗接代,把生命当成接力赛,一棒接一棒。更重要的,中国重视生命的意义,有人为宗族争光,有人为国家牺牲,有人怀抱全人类,开创“同体共生”的寿命。如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能为国家的寿命、社会的寿命、世界的寿命、人类共同的寿命而奉献,小我的生命才有价值,所以小我不及大我也。
——星云法师:《宽心》
人们总是问佛陀:“佛死了到什么地方去呢?”
佛陀总是微笑着,保持沉默,什么话也不说。
但是这个问题一次又一次地被提出来,看来人们还是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的。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佛陀对他的弟子说:“拿一支小蜡烛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佛死了到什么地方去。”
弟子急忙拿来蜡烛,佛陀说:“把蜡烛点亮,然后拿过来靠近我,让我看看蜡烛的光。”
弟子把蜡烛拿到佛陀面前,用手遮掩着,担心风把蜡烛吹灭了。佛陀却训斥道:
“为什么要遮掩呢?该灭的自然会灭,遮掩是没有用的。就像死,同样也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他就吹灭了蜡烛,问:“有谁知道蜡烛的光到什么地方去了?它的火焰到什么地方去了?”
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上来。
佛陀说:“佛死就如蜡烛熄灭,蜡烛的光到什么地方去,佛死了就到什么地方去。和火焰熄灭是一样的道理,佛陀死了,他就消灭了。因为他是整体的一部分,他和整体共存亡。火焰是个性,个性存在于整体之中,火焰熄灭了,个性就消灭了,但是整体依然存在。不要关心佛死后去哪里了,他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成为佛。等到你们顿悟的时候,你们就不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净慧法师:《生活禅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