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慎取心想,这个西蒙还很会讲故事。
"我打开纸包,是刀片,很锋利,雪亮的。我猜是爸爸刮胡子用的。就这样不小心,我把自己给割了。"西蒙眉头皱了一下。慎取感同身受,觉得自己的皮肤也好像被割破一样。
"不过只是小伤口。出了一点点血。很快就凝固,结痂了。我把刀片拿走,藏在自己房间的隐蔽位置。爸爸一直没发现。"
"你拿刀片做什么?"慎取胡思乱想起来,不会是想杀人,或者实在不开心父母不合,想要割脉自杀吧!
"不对。不是的。"西蒙似乎看穿慎取的心念,"后来,我把刀片又拿出来玩,当然也是爸妈不在家的时候,碰到手指,又割破了。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好玩,还有一种挺开心的感觉。我就开始常常这样做了。爸妈都没发现,他们只顾这他们的事情。只有他注意到了。"
"谁?"慎取很敏感地猜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含糊的告诉他,都是不小心受伤了,比如被崭新的书的纸页呀,打碎的玻璃啦什么的!开始他没怀疑,渐渐地,我发现,旧伤痕都好了,每次的新鲜伤痕,一分钟不到,就愈合完毕。一点痕迹也没有。我觉得好得意。有一天,跟他在一起郊游的时候,我被树枝擦破皮肤,他还紧张得要命,说赶紧回市区,找医生消毒擦药。结果,他目睹了我的伤口,一下子愈合。"
"确实很奇怪。你有痊愈异能啊!"慎取说。"不,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第二天我又见到贝壳的时候,贝壳是我喊他的绰号。他的样子很奇怪,我们在一起吃棉花糖,那是在学校的侧门。他忽然爬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然后说起梦话,他说去吧,去吧,到时间荒野去。他眼睛还闭着,忽然坐起来,大喊,去吧!然后我忽然像是坠落到大海一样,我坐的地方变成了沉船。"
"你遇到清异师了。"慎取很冷静地指出。西蒙却有奇妙的表情,如水彩沉淀在宣纸上,"这也没什么,说不定,找不到我了,我的父母反而不会吵架了,开始担心我了。不过,我唯一没来得及告诉贝壳,我很喜欢他呢!"
"贝壳男生是清异师,就是他放逐你的。"
"我一点也不恨他!我想,他自己都不知道吧!到了这里,很奇怪,我再也没长大了。不过也好,我才不喜欢长大。"西蒙笑了,最后一缕夕阳光线消失在她面孔上。
"我走了。你的故事,很好听!我该回家了。"慎取起身。
"还会再见么?"
"不知道,"慎取摇头,"时间荒野万物失衡,无比广阔,大家流散不定,不知道多少光年距离。除非你到容身之所去。"
"我听说过,但那里不自由,而且空间有限。我很喜欢在外面的感觉。"西蒙幼稚的面孔,与语调极其反差,"谢谢你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