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第三天一早,我并没有前面两天的积极,赖在床上,不是怕,而是真正的身心疲惫,就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想。可在转念一想,父亲既然能在一个岗位上养活五个儿女,我为什么不能在一个岗位上养活自己,不过是所做的事情不同罢了。这样一想,什么事都想开了,快快的穿好衣服,拿着家里最后一个馒头,向着医院出发了。
“管你什么魑魅魍魉,在我这里通通不算数,我不怕你。”一路上,总是在重复着这句话,给自己打气加油。没办法,为了养活家里,也为了开开眼吧。
刚到医院门口时,还是有一秒的迟疑,到底该不该继续呢?很多事情,也许,一个念头就能成功,也许,就被扼杀在娘胎里了。咬咬牙,坚持下来,才能做更好的自己,于是我迈着大大的步子,走上了岗位。
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谭晓琳,自己在心中忽然来了勇气,也许时间长了就会适应了。
“咚!咚!咚!”我敲了三下桌子,示意他能回家去睡,他抬头看着我,眼神有点像中邪一般,我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他连反应都没有。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然后,突然站起身,两手猛地掐着我的脖子,仿佛我和他有生死大仇一般,我的脸上渐渐地发红,发涨,我才意识到,这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啊。右手憋足了力气,在他的脸上猛地一个巴掌,声音大的把我自己都吓着了,可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想到小时候父亲讲的一个鬼故事,情节早都忘了,唯一记着的是那个最后一句:“如果看见有人神志不清,先踩一下他的脚,再猛地拍下他的头,他就能缓过劲来。“
时间紧急,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脚踩了下去,然后使劲的拍了拍他的头上的百会穴。他的手才终于松了开来,然后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
“想要驱鬼,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一点酒,酒是****,和那些阴物相克,越多效果越明显。”我的脑中快速的回忆着他(谭晓琳)给我所讲的话,反身找出了喝的还有半瓶的白酒,仰头猛灌一口,吐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看着他睁开眼睛,那种恐怖的感觉至今难忘,还不等我再做出任何反应,他竟然张嘴说话了,“今天算你走运,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吓的向后退去,靠在了一旁的“朋友“身上,刚才他说的话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双手捧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见听见了这样诡异的事情。
“你怎么了?”然后他摸着自己的脸和衣服,又闻了闻:“我身上怎么这么多的酒啊?“面前的谭晓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疑惑的看着我,那种表情不像是装的。
“你知道吗?你刚才好像被鬼上身了,而且,还是一个女鬼,差点没把我给掐死。“说着,我还让他看了看我脖子上鲜红的指甲印。还带着些许的血迹。
“啊!不..不可能..能吧?“仿佛还是不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再多的解释,都不如让他自己想明白好,我让他好好的回忆下昨晚的事情。
他说的样子,竟然和我前天晚上的一模一样。我们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到桌子上多了个东西,正要伸手去拿,他拦住了我:“很可能就是我卸下了它,那个阴物才能趁机上我的身的。“当我拿着那件东西的时候,忽然知道了原因,那是一个碧绿色的观世音菩萨,背面还刻着他的名字,红色的绳子因为时间的原因,变得暗淡,但依然不能抵挡它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深邃的感觉,仿佛可以吸走一切邪灵阴物般,我竟然有点想占为己有的感觉。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从我手中拿走了护身符,然后,转过身,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良久后,他开口了:“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你我都会没命的。“我疑惑的挠了挠头,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迟钝:“怎么解决,把我送给他?”我开了个玩笑,打破这尴尬又有些凄冷的气氛。
“今晚我会再来这里的,咱们一起处理掉它,不能让它再祸害人了。”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心中想着无数种可能的方式。当然,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对谭晓林的能力的怀疑。他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顾虑,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今晚让你开开眼。”
好奇,疑惑与恐惧占满了我的内心。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一天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一天时间,我送走了四个“朋友”,小小的房间里渐渐变得宽敞起来。因为笼罩在那阴物的恐惧的威胁下,一整天的心情很是不好,中午饭就吃了半个馒头,下午才吃了一碗稀饭,就这样下来,一天竟然感觉不到饿。
现在的我对于任何的声音,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很是敏感,生怕死亡之神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变得如同眼前的五位“朋友”一般。
“沙!沙!沙!”窗外一点落叶被风吹动,但是仔细听来,仿佛并不是风吹落叶的感觉。我的警惕心理再次被提了起来。感觉身上的血液也加快了,心跳变得不规则,背后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刚一出门,手中微弱的烛光就被风儿轻轻地带走了,周围恢复成了一片黑暗,熄灭的蜡烛给这寂静的环境平添了几分恐惧,让我不自觉地想往回走,可是偏偏好奇心理又占据了上风。
无奈,将蜡烛规规矩矩的摆放在门缝里,赤手空拳向着那幽深的墙边靠近,可是眼前明明什么也没有,但是沙沙的风声依旧在继续,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我居然没有任何北风吹动的感觉,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正常,偏偏这点声音打扰着这里的安宁。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拼了!”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又像是在震慑住什么,我竟然喊了一嗓子。
接着微弱的月光,我努力的想找出些什么,好满足自己那可怜的好奇心,可是眼前依然什么也没有,我揉了揉眼睛,然后再次看向前方,眼前突然多了一个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的东西,并且,还在动,我竟然看着它转过了身子,看着我。这时的我才清醒过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怪物”与其说是它在地上滑动,倒不如说它是在飘着更合适。
没错,仔细看了好半天后,我更加确认了这个答案。它越飘越远,我却越发的想追上它的步伐。它正缓缓的向我招手,可是并没能看清楚它的胳膊,仿佛空袖子一般,我加快了步伐,轻轻地揉了揉眼后,我的眼前什么也没有了。忽然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就像在火上烤着一般,当我转过身,看清眼前的人正式谭晓琳后,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喂!醒醒!醒醒!”迷迷糊糊的感觉中,仿佛有人在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我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死了呢?”刚刚睁开眼的我,就听见了这样的话,气的在他的胸口锤了一下。
“托你的福,没死彻底。”
“没死就赶紧起来,那个东西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再不处理,恐怕真的会出人命的。”
我被谭晓琳以下子提溜起来。看着眼前的几样东西,我傻眼了:一张黄颜色的符纸,也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一个破了半边的,烂的不能再烂的破碗;一双普通的筷子;还有一瓶白酒;一碗黑色的,有种臭味,看着挺恶心,又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外加三个青瓦片。
“这是要捉鬼,还是要吃饭啊,筷子好像不够哦!”虽然心里明白刚才是被那个阴物勾去了魂,但既然还活着,就应该快快乐乐的活着,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谭晓琳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冷冷的瞪了我一眼。
还不等我再次开口,谭晓琳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麻利的将所有的东西一字排开,然后,将两个瓦片对立着摆好,将另一个瓦片口朝上背朝下盖在了两个瓦片的正上方。虽然不懂他在干嘛,但我猜测,这一定是和那个阴物有关。
果然,摆好了瓦片,他转过了身,在瓦片上面,瓦片下面的地上用筷子蘸了些黑乎乎的东西。又分别在四周围蘸了些。
“看着好像还挺专业的哈!“我在一旁打了个哈哈道。
“待会你就平躺在这个框里,闭上眼睛,千万不要睁开否则会没命的。然后,左手拿着这个碗,碗里放着符纸,右手握成拳头在胸前画圈,然后,不管有人问你什么你就答嗯,最后问问它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的就好了。还有,有人要是掐你的脖子,你就拿起这个符纸,往你的脸上贴。“
我带着疑惑,躺在了地上,看着他又拿起了那个盛着黑东西的碗,蘸了一下就要往我的脸上抹,我一下子拦住了他,问他那是什么,他看着我笑笑说:“没啥,待会弄完你就知道了。“
“准备好了就闭上眼睛,记着,千万不要睁开眼睛,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的小命。不要相信你感觉到的,和你听到的。整个过程,不要睁眼,除了右胳膊外,其他的地方都不要动。记着刚给你说的问题,听懂了,活动一下就闭上眼吧!“我听完他说的话,慢慢闭上了眼睛,不能说话,因为他说,进了这个圈子,就不能再说话了。
当我感觉到脸上被什么东轻轻碰了一下后,就问到了一股子臭味,很是不舒服。然后就按着他的指示,右手在空中画起了圈子,虽然是闭着眼,但因为躺在地上,耳朵离地面较近,因此周围的动静非常明显。我听见了一个女人“咦“的一个声音,接着,耳朵边听见了之前在室内听到的沙沙声一样,并且,能清楚的感觉到,它正在靠近我。虽然换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身上又开始出汗了,可我还是努力是自己保持平静,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紧张。
突然感觉到肩头一阵寒意,感觉有什么东西靠在了我的身上。
“你也和我一样?”女子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脑中。
“嗯。”我也没有多说话,应该不会被识破。
“为什么你会躺在这里?”
“嗯。家里人不在身边,也没有管我,就暂时住在了这里。怎么,打扰到你了吗?”
“你还有亲人吗?”
“嗯,他们都好好的,就是联系不上了。我想找个伴,一个人没意思。”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完成我的遗愿,然后我们在再一起走?”
终于到重点了,快点结束这恐怖的游戏吧,我的胳膊快酸死了,和阴物聊天一点也不好玩啊,以后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问它:“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啊?我如果能帮你,你会离开这里,然后回到自己的地方吗?”
“我的家属在葬我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将我的身体给翻了个过,让我头朝下躺着,好难受,不能去投胎转世。给他们托梦,也没人理我啊。我在这里,想找个人上身,然后回家告诉他们,可是两次都被人破坏了。你能帮帮我吗?”
“嗯,这个简单,只要你答应我,帮你完成遗愿后,你要尽早离开人世,趁早去转世投胎啊。”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可是,它还是不走啊!
“只要你能帮我,把我的身体翻过来,我就立刻去投胎,对了,你叫什么啊?”
“嗯,这个吗,嗯..”
我一着急,竟然把那只胳膊给放了下来,突然觉得脖子一紧,不能呼吸了。
“哈哈哈哈!我早就发现是你了,还想骗我,我要带着你一起走!啊!”然后我的脖子更紧了,才想到那张符纸,摸索了几下子,才拿到了手里,一使劲,贴到了脑门上。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女人的惨叫声,我就已经坐在地上了。一旁的三个瓦片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翻了,已经变成了碎渣子了。
刚一抬头,就听到谭晓琳一声轻叹:“唉!可怜了我的三块古墓上的青砖了,还有我那一个月工资买的符纸了。”
“我差点把命都丢了,你还在乎你那点东西。”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差点被那阴物连人带魂一起勾走,又险些丧生于它手,全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能不生气呢。
“放心吧,三天之内它不会再回来了。跟我说说吧,它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谭晓琳笑着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