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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男子学院(3)

接着要应付的是族中的叔叔、伯伯———这群自认元老的米虫们,他们应该早被莉丝姑姑收买了。对他们要么反过来收买他们,要么就彻底地将他们压制下去,让他们彻底地认清自己的地位。当然,蜜莉亚已经决定选择后者这种一劳永逸的方案了。

嗯,要开始接招了!

蜜莉亚坐在主座上,如往常般一言不发,拿起餐具默默地用着属于她的早餐。当蜜莉亚用餐用到一半,她察觉到在她右手边的二叔公要开口说话了。果不其然!

“蜜莉亚啊,虽然你才刚满十一岁,但再过几年就要变成大姑娘了,到那时你就该挑选夫婿了。莉丝的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兄史莱克年少有为,他作为你姑丈的长子,将来也会同你一样继承家业,成为下一任的克尔伯爵。如果我们海格特家能够与葛兰城的望族克尔家族亲上加亲的话,到那时我们海格特成为整个南方的魁首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这岂不是一件美事!”

“二叔,蜜莉亚还小,才十一岁呢!她还有好几年可以选择啊,何必那么早就定下婚约。等她再大一点,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的时候再提起也不迟啊!”

蜜莉亚的母亲尤妮夫人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轻声细语地替蜜莉亚回绝了二叔公的提议。蜜莉亚可不敢指望母亲大人帮她是为了能让她将来自己选择亲事。母亲大人的娘家同样也是葛兰城的望族,她的弟弟、蜜莉亚的舅舅,有一个大蜜莉亚三岁的儿子,莱因·修兰卡也一样是蜜莉亚的表哥。母亲大人这么做还不是想让她和那家伙结婚,好利用海格特家的权势来扳倒敌对的狄美洛家族,即蜜莉亚亲爱的姑丈大人波兰卡多·狄美洛。

“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蜜莉亚今年十一岁,明年不就十二了,再过五年不就十六了吗?到时就是适合结婚的年龄了,这也不过是短短五年的时间而已,难道你想让蜜莉亚成为二十多岁的老姑婆才把她嫁出去,到那时还有谁要?不是我自夸我们家的史莱克,他虽不能称为最优秀的,可也是要脸蛋有脸蛋,要才华有才华,能文能武的少年才俊,又有男子汉气概。他配蜜莉亚正合适呢!不信你可以问问大伙。”

“是啊!尤妮,他们很般配的。你这做母亲的就不要反对啦!”

看来,在座的有半数的人早已经倒戈到莉丝姑姑那边去了,母亲大人是没指望能赢了。

料想不到四周群起的赞同声,母亲大人气得差点没把手中的香木扇给折断。

“好啊,原来你们早就让人给收买了。”看来母亲大人还不算太笨,能够立刻发现这背后的阴谋。

“尤妮,你怎么可以乱说呢!”

“就是嘛,什么叫我们被人收买了!”

“这是诽谤!”

“我赞同,凡事都要有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被收买了?”

“对嘛,你怎么可以当着蜜莉亚的面血口喷人呢?就算蜜莉亚是你的女儿,可她也是未来的海格特侯爵啊!”

“就是嘛!”

哼!还真是团结啊!

“你......你们......”看到母亲大人开始答不上话了,看来到了蜜莉亚该出声的时候了。

“各位叔叔伯伯们,还有莉丝姑姑,蜜莉亚很感谢各位这么关心我,可是我还是不能不说一声抱歉!因为我在一个月后将遵从祖母大人的遗愿,前往圣伦皇家贵族学院求学,蜜莉亚想等到从学院毕业后再谈婚论嫁。况且目前还是祖母大人的丧期,实在也不适合谈论婚嫁之事,否则就是对刚过逝的祖母大人大大的不敬!那样大不孝的罪名蜜莉亚可担当不起。各位长辈,你们说蜜莉亚说得对不对啊?”

“这......”

“嗯......”

“说得好像不错......”

“可是......”

饭厅中大家你望我,我看你,一时被蜜莉亚堵得无话可说。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蜜莉亚用餐巾轻拭了嘴唇优雅地起身后,对着所有人微微一笑:“对不起!我先告退了,请各位继续慢用吧!”至于他们是不是还有胃口继续吃下去,这就不是蜜莉亚关心的事了。

机灵的仆人拉开了主座上的椅子,紧随着蜜莉亚的身后走出饭厅,等待她的召唤。

蜜莉亚踏出了海格特侯爵府的主宅绕过玫瑰园来到了马棚前,身后的仆人依旧紧紧地跟随着。

在马棚前站着一个穿着墨绿色吊带裤的青年,他随意的穿着完全不同于紧跟在蜜莉亚后面的仆人那种黑色马褂、黑长裤、蕾丝白衬衫、领结笔挺的标准打扮。他手里正牵着一匹无杂色的纯种好马。

这匹马一身黑得发亮的毛被梳理得整整齐齐,高大健壮,非常的迷人。它如王子般高昂地抬着头骄傲得不得了,它就是“黑夜星辰”!它是匹除蜜莉亚外拒绝任何人接近的野马驹,蜜莉亚一年前在自己的骑马老师的协助下驯服了它(其实大部分是少特帮的忙啦!)。而这个牵着马的人就是专门照顾黑夜星辰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少特。

“少特,把雪儿一块牵出来,陪我一起去。”从少特手中接过黑夜星辰的缰绳,跃至马上后,蜜莉亚对着自己的骑射老师说道。

少特今年二十四岁,是奴隶出身,他自小就是专门照顾马儿的奴隶。在少特看来马儿一直就像他的朋友一样,所以他相当看不惯贵族们虐待马儿的做法。就在少特十六岁那年,少特的主人家罗列伯爵最宠爱的幺子硬是要骑一匹刚被少特驯服的野马,可是傲慢的小公子骑术实在不行,结果被烈马给甩了下来,摔下来后当场小腿骨折。

愤怒的罗列伯爵下令宰了那匹马,并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一直袒护马儿的少特身上。少特的下场可想而知,他被打得半死赶出了罗列伯爵府。

在这个社会,奴隶一旦被主人家赶出家门,几乎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奴隶的社会地位比畜生还不如,只能算是主人家的一份财产,所以没有人敢收留他。被逐出罗列伯爵府的少特整日就靠吃草皮树根以及捡一些垃圾维持自己的生命。

后来他流浪到海格特家的领地。来到海格特领地的少特受到的待遇并没有比他在其他地方受到的待遇好到哪里去,一样被四周围住他的平民扔石头驱赶(被丢弃的奴隶走在街上是不被允许的,四周的人都可以朝他们扔石头,因为他们所象征的是一种污秽)。

就在少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外出游玩的蜜莉亚发现并收留了他。从那以后,他才不必再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蜜莉亚也不是那种具有菩萨心肠的人,如果不是少特藏在污垢与蓬乱头发下的那双眼睛在望向她的时候露出渴求生存、不屈的目光,好像在对她说“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一定要活下去!”,蜜莉亚绝对不会因一时兴起而收留了他。

少特也的确没有让蜜莉亚失望。在少特的教导下,蜜莉亚的骑术飞速进步,就连黑夜星辰都是在他的指导下才被蜜莉亚驯服的。到现在蜜莉亚都还庆幸当初收留了他。而那个不懂得发现他的价值就将他遗弃的罗列伯爵真是很愚蠢。

对蜜莉亚的命令绝对服从的少特从另一个马棚内牵出因毛色雪白而命名为“雪儿”的马,然后飞跃上马。他上马的动作是那么轻巧优雅,至今仍让蜜莉亚羡慕不已。虽然蜜莉亚上马的技术早已十分纯熟,可和少特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看来她还是要加倍努力才行。

蜜莉亚率先策马飞奔起来,“黑夜星辰,来,我们走!少特,上!”

不用回头蜜莉亚也知道,少特紧紧地跟随在她的后面,蜜莉亚骑得越快,他也骑得越快;如果蜜莉亚慢下来,他也跟着慢下来。少特从来没有超过蜜莉亚,从来没有!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一个度,一个不可跨越的巨大鸿沟,来自于社会的一个隔阂———贵族与奴隶,即使他知道蜜莉亚从来就不在意这些。

“小姐,别再往前了,再过前面很危险,那边可是旋风那群强盗的地盘,没有人能够走进去后又能平安地回来。他们尤其喜欢对像小姐这样的贵族下手,就连军队进入那里都无功而返。为了您的安全,别再进去了,小姐。”

“怎么,你担心?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对谁都漠不关心的少特哦!哈哈哈!”

仿佛特意与他作对,蜜莉亚快马加鞭向前奔驰,原本应该紧跟在蜜莉亚后面的少特突然驾着雪儿赶到蜜莉亚的前面,阻止了黑夜星辰的前进,同时也拦住了蜜莉亚。

“蜜莉亚小姐,别再玩了,这可是拿您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少特,我还以为你想永远跟在我的后面呢!”被少特这么拦在跟前,蜜莉亚只好无奈地让黑夜星辰停了下来。

“小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快调转马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因为我们已经进入旋风的地盘了。”

“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呢?少特,你害怕旋风吗?”

“小姐,我相信您知道,旋风从来不为难奴隶与平民,他们只是针对像您一样的贵族大人们下手,我可以走出这里,而却不能保证小姐您能走出这里!”

“是吗?不见得吧!”

随着一阵口哨声,四周的树叶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声响。

“糟了,小姐,您快走啊!是旋风!”少特听到这阵好似狂风呼啸的哨声后,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急忙跳下马匹,冲到蜜莉亚的马前,拉起黑夜星辰的缰绳就要调转马头好让蜜莉亚可以迅速离开此地。

“呵呵,少特,别怕,不会有事的,都出来吧!”蜜莉亚见到少特如此紧张,反而不太想捉弄他了,谁叫一本正经的少特最忌讳别人戏弄他呢!蜜莉亚可不想将他惹恼了。

“想不到在头儿身边也有这样不怕死的家伙!”从树丛中走出一个约十五岁的金发少年,他穿着平民的衣服,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咱们头儿就有这样的本事,约瑟,学着点吧!”从金发少年的身后走出一个手执弓,身后背箭囊的青年,他很年轻,最多也只有十八岁。

“他就是头儿您提起过的专门教授您马术的家伙?看起来不怎么样嘛!”从另一旁又走出了一个黑发少年,他手中那把镶着宝石的手杖明白地告诉众人,他是一个魔法师,他看起来也很年轻,最多不超过十六岁。

“看来我们又要增加新同伴了!”只听见一个甜甜的女声响起,一个一头红发,身着紫色劲装的美少女从树上跃下,向蜜莉亚与少特走来。

蜜莉亚从黑夜星辰的背上跃下,走到这四个年龄比她大上好几岁的少男少女们面前。

蜜莉亚用手依序指了指眼前这几个部下兼好友,向站在身后因异常震惊而显得呆傻的少特介绍道:“少特,这四个人就是旋风的四个头目,我的好朋友。金发的是约瑟,拿弓的哈路,黑发的是魔法师可蒙多,穿紫衣的是善于暗杀的丽丽丝。”

说完,蜜莉亚又转过身来笑着对这四人道:“这是少特,我的马术老师。”

“嗨,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约瑟,早就听头儿说你的马术很厉害,我和哈路都想见识见识。”

“你好!少特先生,约瑟就是这样,请你别见怪。”猎手打扮的哈路出奇地有礼貌。

“欢迎你来,我也很想与你比一下哦!”有着一头像火焰一样的红发的美少女言行中透露着她早就想和少特一较高下的意味。

黑发的魔术师可蒙多是四人中最沉默寡言的,他只是用一双乌黑发亮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少特,似乎想要把他看穿,终于他还是开口了:“头儿,你是想让他也成为旋风的一员吗?我想不出单单只会骑术的他究竟对旋风有什么用?”

“可蒙多,虽然现在看不出少特有什么用,但将来你一定会知道的,也一定会认为我今天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一点你就别担心了,少特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看了一眼已经从震惊之中平静下来的少特,蜜莉亚知道只要是她的命令少特是不会拒绝的,但蜜莉亚更希望他能心甘情愿地加入旋风!

“蜜莉亚小姐,您能够解释一下吗?”少特沉思的双眼望向蜜莉亚。一个南方的大贵族居然与盗贼有关系!

“少特,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不但是海格特家的女侯爵,也是旋风集团的真正首脑,而他们四个则是旋风四大头目。”

“小姐,我不明白,您身为海格特家的女侯爵,可以算是安地斯大公外,南方最大的贵族,为什么却要和盗贼在一起?”

“呵,盗贼吗?说得也是,我们的确是盗贼!可是会成为盗贼,难道不是被那群自以为尊贵的贵族老爷们逼的吗?你和我们又有何差别,和我们同样是奴隶出身的你,应该最了解为什么我们四人会变成盗贼才对!”少特的话可是惹恼了约瑟。

“约瑟,住嘴!”

“哈路,没关系的!”蜜莉亚闻言不由得抿唇一笑。

“少特,我并非什么大善人,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毕竟你也是我的老师,也比教过我的那些所谓名教师更加地了解我。别否认,你我心中有数。我们组成旋风不为什么,就只为了在整个世界刮起一阵巨大的旋风!”

“蜜莉亚小姐,正如您所说的,您并不是真的好心,您只是想要挑战而已,但是您的挑战将会使多少人失去性命,您明白吗?终究您依旧是那些让我们受苦受罪的贵族中的一员,您是绝对不会珍惜自己之外任何人的生命的。我不会干参加旋风这种蠢事,但是如果这是您的命令的话,作为您的奴隶的我是绝对会服从的。”

“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知道什么啊!我丽丽丝绝不允许你这样说头儿,你压根就不是真正地了解头儿嘛!”

“少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跟着头儿时,头儿早就告诉我们这么做的危险,我们随时都有牺牲生命的准备,我们也不奢求什么,只要能够改善我们同胞的生活、地位就可以了。我们旋风里的成员并不都是奴隶,像可蒙多就不是,我们只是为了实现我们的理想才聚集在一起的伙伴,而头儿也一样,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

“哈路说得没错,我可蒙多就是为了我的理想才跟着头儿的,我知道头儿很相信你,否则她绝不会带你来,至于你加不加入,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反正我原本就对你不感兴趣。”

“少特,其实旋风加上蜜莉亚在内,目前也只有五个人,你不是很想从罗列伯爵那里带走你的家人吗?其实我可以为你办到这一切,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替你做到这一点吗?因为我想看到你亲自带走他们。你能做到吗?就算是你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好了,如何?”蜜莉亚抓住了少特惟一的弱点,就是他那身陷在深深庭院内的家人,可以说,在他流浪的时候,他们是支持他活下去的惟一动力。

“家人!父亲、母亲、小弟和我那只有四岁的可爱的妹妹......我最亲爱的家人......”少特沉吟了一会儿,“小姐,我会加入的,为了他们能够脱离那个家族,我会努力的!”

对嘛,这才对嘛。蜜莉亚心想。少特,罗列伯爵家真正的长子,只可惜母亲是个奴隶,所以你生下来也只能是奴隶,这也令你不得不将你的才能埋葬。我最喜欢挖掘出别人的天赋为自己所用啊!为了自小视你为己出的养父,疼爱你的母亲,可爱的弟弟妹妹,我相信你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你是人才,一个能为我所用的人才。

“我拭目以待,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一个月后我将去圣伦皇家贵族学院就读这件事。”

“头儿,这件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您可是有史以来最年幼的女侯爵,也是第一个获准进入圣伦皇家贵族学院的女学生,真是我们女子的骄傲,丽丽丝以你为傲!”

“我这次来是想把这个拿给你们。”蜜莉亚说完拿下来这之前就叫人秘密绑在黑色星辰上的布袋,递给了约瑟他们。

“咦?这不是自由证件吗?由海格特家族族长亲自签发的证件,而且还是全国通行的!头儿,你是怎么通过全国通行那一关的呢?”约瑟惊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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