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别睡了,快醒醒!有动静!”
傍晚,某个墙角处,一个百姓装扮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趴在墙边,仅露出的一个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安亲王府大门,脚下用力踢了几下蹲在他脚边补觉的人。
正在睡觉的那人被踢醒,疲累的揉揉眼睛忍不住埋怨道:“我们都在这守了好几天了,除了五皇子天天跑进跑出的,安亲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哈欠连连的那人嘴里虽是这么说,但还是站了起来,趴在叫醒他的那人背上往安亲王府门口瞧看。
只见安亲王府大门缓缓打开,随即一个淡衣男子从府内悠哉悠哉的晃悠走出,身后跟着好几个家仆。
视线虽远,依旧能看出淡衣男子身材高挑,举止风流,眉清目秀,满面春光。
“怎么今天出来的还是五皇子?”不远处叠罗汉似的趴在墙角的两人同时抱怨一声。
听语气看来苏恒并非他们的目的,不过他们依旧不敢松懈地盯着从安亲王府内走出来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走,我们去醉香楼!”
王府门口,苏恒动作极为夸张的伸了伸懒腰,大声招呼一声后带着众人哗啦啦的离去。
“他怎么又要去醉香楼?已经连续三天了!”躲在墙角处的一人嘀咕了一声。
趴在他背上的人此时已经完全苏醒,若有所思的盯着苏恒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道:“主上说了只要是从安亲王府里出来的人,一律不能放松警惕,你赶紧去派人跟着五皇子,我留在这里继续盯着安亲王。”
“好。”
那人应了一声,随即打个暗哨,立刻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五六个寻常百姓装扮的人跟着他一同往苏恒离去的方向追去。
……
“咦?”留下继续监视的另外一人突然发出一声疑惑。
因为他看到又有一个眉清目秀形似苏恒的男子领着好几个家仆从安亲王府里悠哉的走出来,同样很夸张的伸个懒腰后领着所有家仆往相反的一个方向离去。
怎么有两个苏恒?
留下来监视的探子懵脑了!
他知道这两人中只有一个是真苏恒,可是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又是谁假办的苏恒?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法看清真正面貌,只根据身形轮廓来判断,也实在太为难他了!
不过不管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那探子也算有些主意,当即发出一声暗号召唤出另外一批藏在暗处的人,扬手一挥,领着一队人去追另一个苏恒。
……
片刻后,安亲王府大门再次缓缓打开,随即又从府内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不过这回走出来的这个男子远比苏恒漂亮的多。他眉目如画,面容清朗,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优雅中又不失藐视天下的霸气!
如此气场,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安亲王苏睿!
只见苏睿不急不缓的走出王府,刚一站定,立刻就有一辆不知从什么方向跑出的豪华马车稳妥的停在他面前。
苏睿坐上马车刚一离去,某处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立刻就有人命令道:“此人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趁机赶紧追上他,若不能活捉……就直接杀了他!”
“属下遵命!”
一干人等领命,上马呼啸追去。
……
马车一路前行,苏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似乎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身后远远跟着的尾巴如狗皮膏药一般紧紧跟随。
日落西山,天色昏暗。
马车行到京城北门外的一处树林里,缓缓放慢速度停了下来,随后,驾车的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回身指着马车后大声喝道:“什么人?还不赶快出来!”
被发现了!
远远藏在树后的人猛然一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哈哈哈,好久不见,安亲王别来无恙啊!”
其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容一笑领着手下驾马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跟踪我家王爷是死罪!”车夫看着从树后大摇大摆的出来的数十个奇装异服的人,厉声喝问。
“死罪?”方才那个大笑的男人驾马走在人前,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蔑道:“就凭你?”
车夫看着慢慢逼近的人马扬起手中马鞭,怒喝道:“大胆!王爷面前岂容你等放肆!还不赶紧停下来!”
领头的男人将马停在马车不远处,对着没有一丝动静的马车笑道:“怎么?老朋友来了,安亲王还不准备出来露个面吗?”
“老朋友?”马车内传来淡然冷冽的笑声:“你连做本王的敌人都不配。”
轻蔑的话语传出,对方及其手下立刻骚动起来,手中的兵器闪闪发光。
苏睿不急不徐的轻笑道:“几年不见,罕腾将军的中原话倒是长进不少,只是这脾气还是那么容易动怒。”
罕腾闻言,暗示自己手下先不要轻举妄动,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已不复存在,铁青着脸嘲讽道:“哼,这么多年你倒是变了,从一个招人嫌弃的皇子变成了一个空有虚名的王爷!你这皇上老爹对你倒是疼爱啊!”
罕腾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放肆!”
车夫一听,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出手,突然,马车内从罕腾等人看不到的方向飞射出一个小石子,将将打在车夫握马鞭的手上。车夫暗暗吃痛却也不敢叫出声,立刻收了鞭子退回马车旁。
“卑贱奴才,就是容易冲动!”
依旧纹丝不动的马车内,苏睿似在谴责自己手下,罕腾及其属下闻言立刻放下扬起的手臂。
罕腾手执长戟,“噌”的一下指着马车,道:“既然你我是旧相识了,那罕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如今高旭不在,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若想活命就乖乖束手就擒,随我走!”
“呵呵,”苏睿轻轻一笑,道:“既然罕将军这般自信又何必急于一时,本王还有几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下罕将军。”
罕腾冷哼一声,道:“罕某知道安亲王足智多谋,最擅长玩儿些阴谋诡计,你想知道的罕某一律不知,你休想从罕某这里问些什么!”
苏睿嘴角轻勾,道:“人人都说罕将军有勇无谋,本王却觉得罕将军不仅是打仗好手,心思之缜密比栎氏国的其他文官都要令人钦佩!”
罕腾得意洋洋,道:“我栎氏国人才济济,岂是你大兴能比!”
“此言差矣。”苏睿道:“栎氏国人才虽多却也只是我大兴手下败将!当年罕将军在本王手下大败逃走的时候,可没现在这般威风!”
“苏睿你……!”
提起当年打败仗的事情,罕腾又羞又怒,手中长戟一挥,所有人立刻将马车团团围住。
罕腾冷哼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你们大兴皇帝年迈糊涂,早已不复当年神勇,一心赴在你们几兄弟间的皇位之争中,而我栎氏国却是招人才,练军兵,现在大兴王朝又有我们的内应与我们里应外合,用不了多久你们大兴就会更朝换帝,成为我栎氏国的天下!”
内应?
苏睿眼中笑意冷冽如冰,声音却是毫无起伏:“既如此,罕腾将军又何故要本王随你走,直接杀了本王岂不是更好?”
“哼,你的存在确实是最大的隐患,罕某也想杀了你!”罕腾瓮声瓮气,似乎有什么不得不服从的命令:“只是公主有令要罕某活捉你回栎氏国,你若好好配合罕某就饶你一命,让你做个栎氏国的驸马爷。否则……刀剑无眼,罕某若不小心杀了你,国王也不会怪罪罕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