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遗憾,只是那次你至今未懂的“遇见”…
亦如往常,我在下了夜班去那家“终日繁忙”的早餐档,打包一份简单也从不改变样式的早餐,再走进那间每天都会路过的商店买几支啤酒…
刚进门,一个看似熟悉的男孩,在我还来不及想起在哪里见过的时候,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先开了口:“你能帮我个忙吗?”…
看着他并没有恶意的眼神,我想无非就是忘记带钱,先帮忙买下单改天再还什么的,反正这里的很多人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遇见……所以我也用不带拒绝的口吻回了句:“嗯,什么忙?”
“帮我看下那边那个穿红色外套的女孩走到哪里了?”……他指着我刚走过来的方向,充满期待的等着我的回答…
我在诧异的同时,扭头瞥了一眼…瞬间,懂得了的他的想法!…——我不会告诉他,那个女孩我也经常在这儿碰见,我更不会假装不知道,他来这里“买东西”只是想和她多一次“偶遇”的机会……
“还有一百米…”在男孩面带复杂的表情也没来得及道谢的时候,我已买好东西走了出来…
没有回头,因为我不想看到曾经的自己……
只是仍很好奇,忍不住去猜测…或许男孩已准备了很久,今天会“顺便”帮女孩买单?或许他是痛惜以往不够勇气,今天只想认真的看她一眼?又或许,她们早已形成默契,只是缺少一句普通的“你好”……
也想象着,或许明天,我将看到他们一起买早餐的画面…也许后天,我能听到他们充满蜜意的对话…也许不久,我还会碰到他们并肩携手的场景……
可我关心的却不是这些…我在想,很多年以后呢?可能他们都已不在这里,可能他们之间并没有过任何交集…也可能,他们会在短暂的相聚过后,又遗憾的分离……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他们最终会,也一直会在一起!…
那么,已然处于“很多年后”的自己呢?再想起那时的“自己”,是酸楚?还是悔恨…
从脑海里的不断策划,到睡梦中的反复排练,却只为了能和某人拥有一次完美的相遇…可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曾幻想的也是她所憧憬的…
而我,又是失败的!…在本该珍惜的时候胆怯…在应该握紧的时刻松手…可这些,我是归咎于那时太无知?还是怪罪于之后才懂得?…
我不会奢望有些事还会从头再来,因为错过就是错过…哪怕真的有新的开始,起点却已不同…
所以我,只能在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自己”与自己相视而笑,然后擦肩而过…再也抓不住那个真实的,可以为了另一个人,甘愿舍弃自己的一切的“自己”…
那么,此刻,我在想念的人,你还好吗?…
我的等待,是我在每次路过一家曾让我们肆意且开怀的大吃,也不过是卖麻辣烫而已的店,走进去,点了东西却没吃,拿了饮料也没喝,只是坐一下就买单…
你的遗憾呢?是你至今未懂的那次“遇见”……
——
当我发现,有个人依然会每次守候在那家平凡的商店,偶尔还会和我聊下天,问我同样的问题,我竟也开始觉得不那么讨厌了…
只是,我懂得他的心思,他却不知道我的来历…
如果再早些,早到我也未经过任何,就像刚毕业那年,为选择去向哪里而彷徨?若我有他那般的毅力,我想,我不该是现在这般模样…
于是,我刻意放低自己,假装什么都不明白,跟他尽量拉平距离,因为我很想知道,那时的我,是否也如此而活…
他说,他从学校就开始关注那个女孩,可是,学校那么大,他们又不在同一个班级…他只是一直在背后凝视着她,她甚至从没发现有个人,在她走路快要跌倒的时候,差点冲上去扶她一把…
虽然我很想反驳一声,这很老套好不好…但是,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我不忍打断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是的,谁没有过割心烧肺似的疼的曾经?…还是,谁认为刻骨锥肉般的苦的记忆只属于自己!…
不过,我此刻确实有一种念头,想帮他完成他“目前”的心愿…因为,我也想早一点看到他们的结局…
只是,如果我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我想不管最终怎样我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我打算替这个还处于懵懂期的男孩儿,以我自身多年磨练出的“颜面”给他们制造一次“邂逅”的机会…
在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他时,他说他很担心,我说要么你就一直担心,要么…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后,慢慢揪心…
我也在纳闷,为什么?一个类似于陌生人的渴望,却激发起我对自己都无所谓的面对…
于是今天,我在那个女孩买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带他出现,用我早已习惯对每个人的微笑,自然的跟她打个招呼:“早!”…
或许是很突然,只是她应该也清楚我们并不是第一次碰见,于是在她局促的点头回一声:“嗯,早…”,我“假装”很好奇的问她是不是哪里人,在哪个学校毕业的…看着她惊讶的眼神,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自己的了…
看下时间,我努力压抑要撒谎的紧张,对男孩说了句:“我今天还有事,你们先聊,改天一起吃宵夜…”…然后,“匆匆”的离去…
我现在也开始纠结了,自己这样做,是否是改变了事情本身发展的规律?…而结果,是成全?还是会让他本来美好的憧憬,提前被现实击碎……可是,当我想起男孩在听到我要帮他而作的计划时,那种既期待又害怕的眼神,让我想起多久以前那无知的自己……
成长是需要经历的,好或不好的,迟早也都是要面对的…我不知道再过几年哪怕几天,那个男孩是会感谢我,还是会嫉恨于我……
而我,却是很感激他的,因为此刻,我明白了,我的等待,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