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放不下也是放下。”皇帝眸子里透露着几分赞赏,却又夹杂着无尽苦涩,顿了顿才道:“其实这十几年来,我想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心湖也很平静,可是……偏偏又出现了一个云楚……我是不会相信云楚与她没有半丝关系的,长得如此相像之人,除了母女之外,不会再在其它关系了。”
安王闻言,眸底露出几分惊讶,细细想起皇帝这一系列变化,好像还真是从云楚的出现,难怪……难怪,看皇帝眸底的执着,惊鄂的念头从心底浮过,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可就不妙了,故意带着无所谓的口吻道。
“云楚是云上天与赵如雪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秦若水的女儿,她们或许只是凑巧长得相象罢了,再说,可从没听说秦若水与南宫景有过孩子,所以,这一定是弄错了。”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若水的女儿,她一定是若水留给朕的……”无瑕思索的话从口中脱出。
安王心惊不已,果然如他想的这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兄、不、皇上,这、这万万不可,云楚,她只是个长得跟秦若水相似的人而已,她是她,始终不是秦若水,皇上莫要因为心中的执迷而著成大错。”
云楚称是宁王的王妃,如今又是蓝玄昊的世子妃,即便你是皇帝,若强硬的将云楚纳入后宫,那也是犯大忌的,这样的皇帝是没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到时候,皇兄一定会遭天下人指责,这万万不可,安王心惊不已,竭力的想要挽回皇帝的思想。
皇帝眸子一沉,先前他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那番话不知觉便脱口而出,安王的反应让他心里头一震,看安王跪倒低头的劝着,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随即又收敛。
“方才多亏了你,否则……”皇帝眉宇间有些沉闷,故意扯开话题。
安王忙打住他的话:“不管是为弟还是为臣,这都是我该做的,皇兄现在没事就好,先前多有得罪,还请皇兄勿怪。”
多年来的为官之道,安王已经习惯了这套,伴君如伴虎,先前他有出手打皇帝,谁知道往后他会不会拿这个来给自己扣帽子,所以客套的话还是有必要的。
“好了,无妨……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何要事?”皇帝拧了拧疲惫的眉心,悉声问道。
说起这个,安王的心顿时紧了起来:“今日安王府门口发现数百隐卫的尸体,臣弟是想来问问皇兄,可是有吩咐隐卫们去追杀什么重要的人,怎么会出动如此多的隐卫,追杀的那人又是谁?他到底做了什么恶事?”
皇帝细眯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危险,捂着胸口大咳了起来,安王心头一紧,赶忙起身替他拍了拍后背,为他顺顺气:“皇兄感觉可好些?”
“咳……咳。”皇帝有些吃力的咳嗽着,看似很脆弱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却是没说出半个字,一直抽搐着不停的咳嗽,身子阵阵颤抖,咳得很厉害。
“皇兄稍等,臣弟给你倒杯茶水来。”安王赶忙撤回身去给他倒水。
皇帝咳嗽着,皇子里露出丝丝凶光,浑厚的内力再次运转起来,朝安王转身的背影迅速的拍过去。
‘噗……’重重一击,安王口里瞬间喷出大口鲜血,如此触不及妨的,不可置信的缓转回头,看着站在龙榻前的皇帝,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正满脸黑沉扭,眼冒凶光的看着他。
“皇兄。”“为什么……”安王捂着胸口,他的武功是比皇帝高,但先前为他平息魔乱,已经废去他一半的内力尚未复原,而且他如此毫无防备的,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倒水之迹的工夫,他向来尊重的皇兄会给他重重一击。
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的碎裂,他能感觉体内每根血管正在以飞快的速度破裂着,口里的鲜血也是如泉水般不断涌出,回眸看到皇帝那张扭曲的脸,失望,不解,讽刺,绝望各色各异的神情在布满血丝的眸底拂现。
他宁愿一回头,看到皇帝依然虚弱的坐在那里,然后,有个不知名的黑衣人挟持着皇帝对他出掌,那样,他还死得安心一些。
可是为何他的期盼要落空,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皇兄野心很大,所以他能不顾手足之情,那么多兄弟姐妹都丧命于他手,一直以为他留下自己,多少在顾念一母同胞之情,所以,他向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却也依然留在朝纲为他卖力,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多情的念想罢了,不解的目光迟迟停留在皇帝那黑沉的眼眸中,他想听一句为什么?
“不要这么看朕,朕其实也没想过要杀你的,谁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皇帝上前,凑近安王几步,眸底深沉惊现,沉闷的嗓音阴阳怪气的。
“就因为我知道了你觊觎云楚之事?”安王说道,满身心的痛苦,内心倍感讽刺:“我是什么人皇兄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这些年我这般的支持你,帮你,你就一点没看在眼里吗?”
“朕是君,你是臣,你为朕做事理所应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朕来感激你么?”皇帝眸子里愤怒丝丝闪现,显得几分奸险。
“哈哈……好一个你是君,我是臣……”嘴角鲜血直流,安王阵阵讽笑,眸子里的绝望越发枉然:“你以为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除了劝解你放宽心之外,难道我还会拿此事来威胁你什么吗?”
皇帝不语,脸上的意思显然,那自然就是不相信安王了,眸底丝丝危险沉过,他觊觎云楚这件事,自然是不能随意让外人知道的,哪怕这人是他亲弟弟,狠毒露在眼底:“你以为当年那么多兄弟都死在我的算计下,为何就你没有?”
安王沉闷的眸子微微抬起:“呵……从前我以为,或许你是念旧一丝骨肉之情,如今想来,不过是我妄想罢。”话落,大口鲜血再次喷出。
安王脸色苍白如纸,犹弱的余下一丝气息要落不落的样子,好似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看他这般可怜的模样,皇帝连伪装都懒得了,黑沉的脸色变得几经猖狂,扭曲着大笑起来:“我的好皇弟,看来你我不愧是一母同胞,你果然是及为了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