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颗露珠从草茎上滑落,当清晨的第一抹儿阳光照射在这颗小小的露水之上,原本安静的瑞木一族渐渐热闹起来。
瑞木一族占地百顷有余,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片房舍背靠安蒂里斯山脉的支峰,正前方又有帕谢尔河流过,可谓依山傍水地势险要,保卫着这个族人数千的大族上千年的兴衰荣辱。
不过,最为人所知的并不是瑞木一族广阔的土地和兴盛的人丁,而是瑞木一族祖宗瑞木襄阳酿造出来的瑞木老酒,晶莹透亮又十里飘香的佳酿令他的家族在雷厉大陆声名远播。
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名门望族之内,一个瘦小的少年身上,一切因缘而生,所有由缘而始。说不尽的悲欢离合慢慢随着少年而睁开了眼睛..
咚咚.。咚.。
“呜,真是的,那口破钟为何每天都这么早就响,烦死了。”瑞木家族后山下,一座独立的小院落内有着几间矮房,屋内土炕上一个看起来有着十三、四岁的少年将头缩到了被窝之中。
“小陆海,太阳要晒屁股了,快起床,咳咳。”苍老的声音令陆海的眉头紧皱,含糊的哼哼了一声,陆海的思绪又跑到了周公那里。
“你这孩子,咳咳。”老人并未掀开陆海的被窝,而是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了一下陆海露在外面的头发,摇了摇头转身出屋去了。
瑞木家族分为宗主族和其他旁系,除却主族的房舍被其他四支旁系拱卫在中间外,余下还有佣人、杂役等不下千人,不过除却当值的护卫、下人以外,其余人等都住在后山之上。
深秋时分,对于雷厉大陆上的生物来说已经算是到了经受考验的时候,割面的小风总爱往人的脖子里钻,加之清晨温度又低,陆海缩在被窝里仍然感到有些冷,脑子幻想着瑞木家族里的族人们住着红砖灰瓦的大房子,烧得满屋热气的炭火,还有一睁眼就能享受的美食,不由咽了咽流到嘴边的口水。
“呦,史老头,起的挺早啊。”
“呵呵,是扎克力队长啊,您早。”
陆海的屋外,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人以及两个跟班模样的人一脚踹开了小院的大门,方才唤醒陆海的老人弯腰对其行礼,态度颇为恭敬。
不过,对于这位腰几乎弯到膝盖的佝偻老人,扎克力队长显然并无丝毫尊重之意,加之昨晚巡逻之时被宗族里的人训了几句,一双三角眼极为不屑的看了一眼史姓老者,嘴里轻哼了一声。
“史老头,你活的不耐烦了吧,没看到扎克力队长还有咱们二人值了一夜的班,还不快去烧些热水来,让队长清洗一下。”扎克力队长身旁一个跟班冲着老者吐了口痰,极为厌烦的说道。
“是,小老儿这就去。”史姓老者对于吐在自己身上的污浊之物浑不在意,转身提起水桶走向柴房。
“你个老不死的,手脚麻利点。”扎克力看着挪步而去的老者,越看越不顺眼,抬腿就是一脚。
嘭!闷响声中,老者一头撞到了门框之上,鲜血自其眉角流出,不住的咳嗽之声不绝响起。
“妈的,别人都是漂亮丫鬟服侍,到我这儿就整这么个老不死的,真他娘的看的老子心烦,死老头,你咽气了没有?赶紧死吧,也好让麟大人给我换两个丫鬟来。”扎克力看着倒在地上的老者,眼中充满了厌恶。
“你们,你们怎么又打人!史伯,史伯,你没事吧?”稚嫩的声音自屋中传来,早在扎克力等人出现之时,陆海一个激灵儿就醒了,原因无他,被委派给扎克力队长当佣人的史伯和陆海时常遭受对方的撒气,自打记事起,陆海也不知道自己和老者被对方打了多少回。
“哎哟,我说刚才怎么见不到你这个小杂种,原来躲在屋里睡懒觉来着,******,一个贱种,一个老废物,真他妈碍眼。”扎克力望着陆海跑过去扶起不断咳嗽的老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对着身后二人挥了挥手,两个跟班会意,围上去又是拳打脚踢。
“你们,别打陆海,他还小。”恢复意识的史伯拼命护住臂弯中的陆海,谩骂声中,拳拳到肉的声响,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陆海幼小的心灵。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陆海从几乎再次昏过去的史伯身下挪出,转而承受两个大人的拳脚,原本弱小的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打碎了,但是他早已不会再哭泣了,他知道,三人发泄够了,也就过去了。
“好啦好啦,不要打了,要是打出个好歹来,那个小贱人又要告我的状了。”扎克力看着几乎片体鳞伤的一老一小,阻止了手下。
“陆海,扶着那老废物赶快去给我烧水,一刻之后我要是洗不了澡,当心我拔了你的皮。”扎克力摇了摇头,丝毫无法抹去眼中的疲惫,此刻的他只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至于其他的人和事,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好,好的。”陆海吃力的扶起咳血的史伯,慢慢向着柴房踱去。
“对了,小杂种,要是你敢把刚才的事情告诉那小贱人,你就等着给这个老不死的收尸吧。”扎克力转身向着自己屋子走去,却是不忘恶毒的再吓唬陆海一下。
而其口中的小贱人,名为瑞木倩,是瑞木家族旁系的一个族人,虽是出身旁系,不过地位要比看门护院的扎克力队长高出许多。
陆海小时候受了欺负,总会跑到大他三岁的瑞木倩那里,可惜扎克力在瑞木家呆了十年有余,又是长老瑞木麟的人,是以即便是瑞木倩也只能轻声安慰这个好像自己弟弟一样的少年,却是丝毫没有其他办法。
陆海轻声应了一句,麻利的将史伯扶躺到床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提起木桶快步跑向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