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雨宁享有特权,还可以随便进出,虽然她也害得自己离宸王那个瘟神离得更近了,至少这一点对自己还是挺方便的。”她远远的看着田羽铭钻入一家又一家礼品店,无聊的自言自语着。
“还好自己与羽铭哥哥相见了,只要他相信熙儿还活着,我就还有机会恢复夏家大小姐的身份,然后就可以嫁给他,羽铭哥哥真的是越来越有风度了,不像宸王,完全是被宠坏了,哼。”
怜儿看到田羽铭大包小包的走了出来,便定下心来想了想,他会如何开口呢,毕竟他与熙儿的父母唯一的联系已经被无情的切断了。
走到夏府附近,怜儿突然停下来,远远的看着陌生的夏府,它外表已经被修葺的焕然一新。
怜儿努力的想搜寻记忆里能将自己与这里联系起来的事情,可是却一无所获。
怜儿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笑着对自己说,“没事,没事的,无论如何这里都是我的家,以前的记忆没有了,没关系,以后我还可以创造新的回忆。”虽然她嘴上安慰着自己,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约莫着田羽铭已经与夏府的人寒暄完了,就起身飞上屋顶,小心翼翼的凭声音找到他们的所在的房间,因为是晚上,所以怜儿不需要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她拨开了两块瓦片,朝屋里望去。
怜儿在屋顶上看着自己的母亲,父亲,以及未婚夫,三人组成的这幅温馨的画面,感觉自己完全是个外人,因为她竟然已经认不出自己的母亲与父亲了,她们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岁月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显然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擦了擦自己模糊的泪眼,虽然再次见到自己想念的家人让她激动不已,但是她却忘不了,正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了自己,紧接着宣告了自己的死亡,让自己有家不能回,只能孤苦伶仃的任人欺负,所以她在心里暗自发誓,在他们向自己说明情况,并接受自己回家之前,她是不会原谅他们了,这个誓言的每一个字都刺痛着她的心,可是她却别无选择。
景琦公主自从失去熙儿之后就有些憔悴了,这十年她每天都在为熙儿祈祷,祈祷她能早点回来,她守护着这个秘密守护的十分辛苦。
“羽铭啊,上次你听到熙儿已经不在的消息之后,就精神恍惚的离开了,我和你夏伯父非常的担心你,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可要好好保证啊!”
景琦说着边用手帕拭泪,不论过多久,只要一提起熙儿不在的话题,她就会伤心落泪,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是啊,羽铭啊,你现在已经是田家唯一的希望,虽然熙儿不在了,你也永远是我们的亲人,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我和公主可是再也承担不起失子的痛楚了。”
夏天啸虽然脸上时刻带着微笑,可是他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敬重三分。
“是,羽铭明白,让夏伯父与公主挂念是羽铭的不对,今日羽铭专程来拜访你们,就是想让你们放心,羽铭会好好保重的。”田羽铭听到两位长辈的话如此的诚恳,完全不像是在撒谎,心下疑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不会他们也不知道熙儿还活着的事情?那还能不能问出什么结果啊。
怜儿趴在屋顶上任凭眼泪被风吹干,她也不擦,她极力的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专心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公主,夏伯父,说实话,上次从这里回去之后,我一直有个心结,我这一走十年过去了,熙儿离开的时候我也未曾回来,作为熙儿的未婚夫,也没给熙儿上炷香,不知熙儿葬在何处?”
田羽铭虽然自己也糊里糊涂的,不确定自己答应怜儿这事情是不是有些胡闹,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为了熙儿他必须要搞清楚。
“这个。”公主有些紧张的看向夏天啸,当年夏天啸突然从外面回来,说要让自己处理掉熙儿,他突然间就看都不想再看熙儿一眼,怎么会同意给她立墓呢!
而夏天啸也没想到田羽铭在看了熙儿的牌位之后,还会想去看熙儿的墓地,他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夏天啸朝景琦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他转向羽铭笑了笑说,“羽铭啊,熙儿当年太小,我和公主就没有给她立墓,直接将她的骨灰撒进了大海里,每年我们想熙儿的时候都会到海边去…”
“那她当年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是生病了吗?”田羽铭留意到景琦公主的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以及夏天啸眼神中的那抹圆滑,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当年冬天熙儿得了风寒,接连发烧四五天,呜呜呜呜呜…”这个谎言景琦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这十年宸王过一段时间就会跑来,黏着自己给他讲熙儿的故事,一直讲到熙儿去世之前为止,自己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于是便一次又一次的给他讲,久而久之她讲的就跟真的一样了。
景琦公主知道熙儿还活着,当年她欺骗了夏天啸,偷偷的将熙儿送到岛上,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照顾她,而她每个月都会派人悄悄往岛上送东西,而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
至于如何让熙儿再回来,她也想过了,等到熙儿过了十八岁,只要给她改个名字就行了。
但是她在外人面前上演的这一场思念女儿的戏码却一直有板有眼的。
田羽铭看着景琦公主哭的泣不成声,自己不忍心再问下去,他也被这悲伤所感染,“公主,夏伯父,让你们再次回想起这份悲伤是我不好,你们不要再难过了。”
田羽铭起身告辞之后就转身向外走去。一天晚上的他刚刚走到院内就被夏馨儿叫住了,“嘿嘿,羽铭哥哥,你想知道熙儿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啊。”
虽然未见其人,但田羽铭一听这稚嫩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夏府二小姐,上次只在夏府见了她一面,就发现这个小丫头特别调皮。
馨儿比熙儿小了三岁,同样是公主所生,公主自从失去了熙儿,就一直将全部感情寄托在她身上,于是她更加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要是她喜欢的公主与夏天啸都会满足她。
田羽铭一听她说要告诉自己熙儿的事情,便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你就别胡闹了,熙儿去世的时候你还这是个嗷嗷待哺的小不点儿,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情。”
看到她走过来,他爱怜的在她的头顶摩挲了一下。
“哼,小不点怎么啦,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必须相信我。”她气得鼓起双腮,打掉了他的手。
田羽铭见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可爱的脸庞上满是霸道的神情,心想不好,惹到小地头蛇了。
他对她扬起嘴角,“那你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让我听听。”
馨儿一本正经的四下瞅了瞅,“我们不能在这里说,要是被别人偷听到就不好了,你跟我去个地方,听我慢慢跟你说。”
说完她便拉起田羽铭往偏厅里走去,那里可是她自己的属地。
怜儿在屋顶上,听着父母的连篇谎言,浑身颤抖不已,身上的力气好像被完全抽空了一样,脑中一片空白,要不是她事先找了个稳定的落脚点,恐怕会直接掉下去。
田羽铭离开后她也没有反映过来,愣愣的坐在屋顶上,两眼无光的看着自己最思念的人,即使在说了慌之后,也是若无其事的直接去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怜儿突然被一阵冷风吹醒,她才发现夜已经深了。
想起自己也该回群芳閣了,便起身轻轻的往回赶去。
宸王晚上睡不着,便来到城西的河边,他一袭紫衣站在微风中,衣袂飘飘,多少个类似的夜晚,他因思念熙儿无法入眠。
妙歌远远的就发现宸王孤寂的身影,她想要上前抚慰宸王,可是却因为自己带来的坏消息而有些迟疑,她实在不忍心浇灭他心中的希望。
妙歌向宸王抱拳施礼后便跟在他身后绕着河边散步。她已经查到熙儿住的岛屿了,只是这结果…她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如何跟宸王开口,所以就选择了从其他的事情开口。
“主子,康暮已经顺利的通过了选拔,成为了御前大将军,这样一来,王爷您在朝中已经占据了与大皇子一党抗拒的实力。”
康暮与妙歌同一年遇到宸王,二人情同兄妹,并决心一同辅佐他。妙歌因为自小习医,便被宸王留在群芳閣这个关系最复杂的地方,而康暮则一心习武,被选拔为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