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羽铭将凌儿拉倒一旁,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将事情的严重性给她分析清楚。
“凌儿,就让熙儿先回宫吧,大皇子那里若是等急了,对谁都不好,你可不要忘记,爹爹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呢,不为别的,也要为爹爹与娘亲的名声着想。”
爹爹与娘亲的名声?她们的名声?
凌儿听到这两个字倒抽一口凉气,好在近距离的靠着羽铭,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自从得知爹爹与娘亲离开的事情,她完全沉浸在了悲伤中,几乎忘记了她们一个是为了搭救前朝乱党,另一个是殉情而死的。
是啊,她们死的如此可悲可叹,前来祭拜的人都会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啊!
多半都是冲着景琦公主的身份,顺便再来查探一下,这里究竟是沦落到何种田地了吧。
凌儿眼中满是凄凉,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那些人或交头接耳的相互议论着,或对熙儿指指点点等着看事情走向的。
竟然,没有一个人脸上带着悲伤的神色,竟然,没有一个人。
凌儿疯了似得跑到灵堂中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拼命大吼。
“你们,你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吧?听到夏府出了事,都打着前来祭拜的幌子,想来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被牵连吧?哈哈,hahahaha,没想到,爹爹与娘亲倾尽一生交往的叔叔伯伯们,在他们死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一丝的悲伤,你们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败类,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如果不是真心祭拜他俩,就请离开吧。”
凌儿的一席话,说的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同时也确实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汗颜,一些脸皮薄的人,拉了拉身旁的同伴,灰溜溜的直接出了府。
还有些人装腔作势的呆在那里,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脸上也立即的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
“凌儿,你这是做什么,你太没有礼貌了,来的人都是爹爹与娘亲生前的朝中好友,都是咱们的长辈,你这么做,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羽铭被凌儿的话说的火冒三丈。
凌儿一定是疯了,她即便不顾及景琦公主与夏天啸的颜面,也要为自己日后在朝廷里的前途着想啊。
她现在的话等于是得罪了所有到场的朝中重臣,她这是在给自己断绝后路了。
羽铭一把将凌儿拽到一旁,不顾她差点跌倒在地,自己走到人群中,低头哈腰的向大家道歉。
“实在是抱歉,凌儿她因为爹娘的历史,情绪太过激动了,还请大家不要怪罪,改日我一定带她登门致歉,今儿时候也不早了,还请大家先回吧,实在是抱歉,抱歉啊,抱歉。”
羽铭对着在场的人,一一鞠躬道歉,满脸的歉意,满心的懊恼,他从未向现在这样憋屈过,自从娶了凌儿,他真是厄运不断。
“哼,我们来为景琦公主祭拜,那是给你们面子,这夏天啸勾结前朝乱党,若不是咱们念在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大皇子说开恩就能够开恩吗?你们年纪轻轻的,也不要太不知好歹!”
其中一位朝廷重臣,看到羽铭态度和缓,心中稍微舒服了些,可是他受到凌儿如此指责,说什么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对着田羽铭一通发作后,狠狠的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了。
“就是啊,咱们都是给足了景琦公主面子,才没有上书弹劾驸马爷,这凌儿小姐也太不识好歹了,这件事情可不会就这么算了,至于该如何处置咱们还得另算,哼!”
另一位官员看到有人带头了,也站了出来指责了两句。这位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言官,羽铭一看他出来,用力的攥紧了双拳才没有导致自己失态。
“于大人,还请您不要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凌儿她双亲离世,受了太大的打击,改日我们定当登门致歉,还请于大人多多包容。”
羽铭知道这个人在朝廷中的影响力,若是他非要进言弹劾夏天啸一事,那不仅是景琦公主一家,就连田府、熙儿都会受到牵连。
羽铭顾不得更多,直接上前拉住了那人的衣袖,恳求他不要生气。
可是那人却直接带动了在场不少妇人的情绪,一个个都气呼呼的离开了,弄得羽铭顾此失彼、应接不暇。
看着一个个愤然离开的身影,羽铭只能痴痴的愣在那里,而凌儿还没有从刚才被羽铭拽倒的阴影中恢复过来,靠在清漠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这边发生的事情。
“羽铭,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马上进宫去找到大皇子,也好让他帮忙想想对策。”
碧琳看到羽铭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毫无应对之策,十分担心的走近前,拉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晃了晃。
“如果她们非要去进言弹劾,即便皇后想保我们都难,更不要说大皇子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消气,否则谁都救不了我们。”
羽铭说完之后,气愤的转头看向凌儿,看到她若无其事的呆在那里与清漠说着什么,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粗鲁的拉着她的手将她提了起来。
“今儿早上我刚刚进宫求了情,免去了咱们所有人的罪责,才不出一天,你就将大家都推到了水深火热之中,你说,你是不是有意的!我田羽铭娶了你还真不只是倒霉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要命。”
清漠见羽铭粗鲁的提着凌儿,急忙从羽铭手中将凌儿解救了下来,他不在乎凌儿到底说错什么,做错了什么,在他的眼中,凌儿此刻是一个需要人关心呵护的可怜儿。
羽铭见清漠竟然为了凌儿与自己针锋相对,十分疑惑的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愤怒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过羽铭并没有直接相信这个念头,毕竟凌儿当初可是费尽心思嫁给自己,足以见得她有多爱自己。
羽铭越过清漠,冷冷的向凌儿发问。
“凌儿,好,你们现在是要违背我的命令的意思是吧?算我自己倒霉,不过,凌儿,你可以告诉我你跟这个清漠到底是什么关系吗?他好像没有资格站到咱们两人中间吧。”
听到羽铭的质问,凌儿与清漠互相对视一眼,她们没想到羽铭竟然这么快就怀疑两人的关系,可是她们两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清漠是我怀孕后,你特意请进府来帮我调理身体的,你为了咱们的孩子将他请来,现在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清漠方才拦着你不让你对我动粗,那是因为他太过尽职,时时刻刻都为了我腹中的胎儿着想,害怕你情急之下会伤了孩子,我这么说你能够听明白吗?”
凌儿并没有想要澄清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心中已经倾向了清漠。
可是现在这个场合,什么都是不和适宜的,所以她只能看向清漠,等着他为自己的事情再解释一下。
清漠听到凌儿的话,虽然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又十分甜蜜,即便凌儿没有当着田羽铭的面,承认跟自己的关系。
可是她话里话外都透漏着对自己的维护,特别是她语终那柔情的一瞥,足以见得她对自己的感觉非同一般,清漠已经认定了凌儿,她知道这里的事情一了结,就是凌儿跟自己远走高飞的时机了。
清漠听到凌儿的话,虽然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又十分甜蜜,即便凌儿没有当着田羽铭的面,承认跟自己的关系。
可是她话里话外都透漏着对自己的维护,特别是她语终那柔情的一瞥,足以见得她对自己的感觉非同一般。
“回禀将军,清漠不敢对将军无礼,只是方才见将军的双眼已经被气氛之火染红,而清漠人微言轻,不敢妄议将军的行为,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清漠自小闲散惯了,一时之间忘了主仆之间的礼数,清漠自知有错,还请将军责罚。”
“不过,夫人的身体一直很虚,还请将军看在夫人连受打击,以及腹中胎儿的份上,不要跟夫人吵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清漠相信只要你们夫妻同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清漠极为不愿但又十分恭敬的跪倒在田羽铭的面前,句句话都是向着凌儿腹中的胎儿,说的话倒也中听。
田羽铭看到他如此尽职尽责,也就不好多多责罚,一时之间竟忘记自己怎会如此上火了。
“你所言句句在理,如此尽职尽责,嘉奖你还来不及,我又怎么会责罚你呢,你且起来吧,你说的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同心同力,那么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今儿凌儿也累了,你且扶着她进屋去休息吧,今夜就由我来守灵好了,正好我也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应对。”